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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隶与赵丛跨步入侧舍,赵隶掌按案沿,开门见山道:

“礼弟,实不相瞒,我等想接阿父出侯府,然知脱籍难,特来寻你讨个计策。”

苏礼沉思片刻道:

“眼下暂无良策。漠北战事将发,即便以人情暂调石夯,彼等年事已高,若被有心人抓了把柄,恐给将军惹祸。”

赵丛指尖捻着袖角,缓声道:

“某知此事涉险,然倒有一想法

——此事不必告将军,你现是霍府长史,可借赵隶念父之名,托侯府关系将阿父与石壮叔买入霍府。待日后我等攒些钱,能赎身最好,不能亦算霍府人,将军若宽宥,想必会允。”

苏礼摇头:

“不可,此事必告将军。”

赵隶眉峰一挑,疑问道:

“为何?”

苏礼眉峰一蹙,未提水桃下药事,只道:

“前番府邸整饬,来历不明、多言生事者皆已遣出。若将石夯、石壮接入霍府,不告将军断不可行

——他若不允,某亦无可奈何。”

赵隶攥拳捶案,脸色发沉:

“你这话何意?水桃之事某亦知晓,可我阿父会害人吗?”

赵丛侧首看向赵隶,困惑道:

“你等说甚?害人?”

苏礼未答赵丛,目光扫过赵隶:

“你阿父虽不害你,可若你受了伤,他必出头滋事。你忘了昔日为奴时,他如何让玉儿陷困境?皆因某碍了你等出府的路。”

赵丛面色暗沉,垂眸未语。

赵隶掀衣起身,怒声道:

“此乃陈年旧事,你何必再提!罢了,你不帮便罢,我等自想办法!再说林驹

——他来霍府已一年,你竟不让他捎些钱物回侯府?今日某才知,石壮叔连他已姓林都不知!”

赵丛忙伸手扯赵隶衣袖,打断道:

“隶兄休得胡言!礼弟事务繁,某在卫府这些年亦没空回侯府,何况他?战事连年,你又不是不知。”

赵隶甩开赵丛的手,瞪着他道:

“你俩皆忙,独某闲?石壮叔今日还盼着林驹将来带小侄女出府呢!”

他转眸看向苏礼,声线发颤:

“你先前说女子为奴苦,让我等体谅玉儿,如今小侄女亦在侯府为奴,难道我等眼睁睁看着不管?你说我等顾此失彼,如今你何尝不自私?”

赵丛面色难看,道:

“小侄女与苏礼无亲,隔了辈分。某回头求卫大将军,待打完这仗再做计较。”

赵隶闻言更怒,连赵丛一并骂:

“哦?你倒知为小侄女求大将军,怎不为阿父求?苏礼说帮不了,你能帮却先顾小侄女?”

苏礼抬手按了按,沉声道:

“你闹够了没有?非某等不帮,是需从长计议!我等能有今日地位不易,若为旁人丢了官职,反倒无从帮起。林驹某已安排去铁官署,他如今无功名,即便有,常回侯府亦会被人笑‘忘不掉奴根’

——人需先立本,方能助旁人。”

他指尖敲案,续道:

“你等亦需少去侯府。丛兄现居卫府令史,升主簿是早晚事;你只管养好马,某已为你安排

——待漠北之战毕,若得机遇,某便求将军让你任未央宫厩丞。眼下你二人莫管旁人,先顾自身。”

赵隶忽的起身,气急败坏道:

“旁人?我阿父还在平阳侯府做奴,林驹之父、石壮叔还在庖厨受苦,我等在外享福,你莫非无父?不懂为人子之心!”

赵丛忙拉他道:

“你胡说甚!快给礼弟赔罪!”

苏礼垂眸抚过案上军报,脸色难看却未发作,只道:

“某还有事忙,不送你二人了。”

赵丛回头对他拱手:

“礼弟,兄长有口无心,你莫放在心上,此事日后再议。”

说罢拽着赵隶匆匆离去。

二人刚跨出霍府门。

赵丛便伸手拽住赵隶衣袖,沉声道:

“你怎如此急语,竟说出那等伤人话?礼弟非不帮,是此事急不得。”

赵隶甩袖挣开,攥拳怒目道:

“非一父所生,疼不在他身上,他自然不急!我等回侯府看阿父几回,哪次他不想出府?我没本事,只能忍着

——只怕等我等有功名时,阿父已…”

话到嘴边又咽回,既怨苏礼,更怨自己无力。

赵丛见他语塞,放缓语气道:

“此事真急不得,待战事毕,我等再同礼弟商议。实在不行,某去求卫大将军,能接出一个算一个,得慢慢来。对了,方才礼弟提的水桃,是何人?怎还牵扯到害人之事?”

赵隶忙左右扫了眼,见四下无人,才凑近低声把此前水桃下药的事告知赵丛,末了攥住他胳膊叮嘱:

“此事连卫大将军都不知,你绝不能告知旁人。”

赵丛闻言脸色一白,抚着胸口道:

“某晓得!难怪礼弟这般谨慎——这害人倒在其次,霍府整顿才是重中之重。”

赵隶皱眉捶了下旁边树干:

“你胡说甚!害人还能是小事?”

赵丛瞪他一眼,压低声音道:

“你在军厩管马,不懂这里面的门道!若此事被旁人知晓,必会捅到陛下跟前。陛下若知霍府出这等事,必派监府吏来帮管。名为,实则盯梢。

——将军自小与我等一同长大,你还不知他性情?最不喜旁人插手他的事。”

他顿了顿,又道:

“苏礼这般谨慎,即便要把阿父买入府,也必让将军知晓,原是为了避这个祸。”

赵隶愣在原地,半晌才道:

“某倒没想起这一层…方才话赶话,气头上便有啥说啥。此事你千万莫让旁人知晓。”

赵丛叹口气,抬手拍了拍他肩:

“某晓得。礼弟如今管着整个霍府,事比某在卫府只管文书繁难得多,你莫再给他添乱。”

他收回手道:

“某先回卫府,阿父的事,等战事毕再说。”

赵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挠头嘀咕:

“方才那话是有口无心,礼弟该不会真怪我吧?”?

翌日,林驹治行装毕。

苏礼为整衣袂,诫之谨言慎行,遇事当以忍为先对他说,已让人致物还侯府,嘱人照看家中亲人,令他毋念家事。。

苏玉亦至送之,送他贴身衣物。

林驹见三伯及姑殷殷垂诲,自知此遇难得,遂益坚心志。

吴戌送之出府,途间数嘱林驹:

王掾史性笃实,至彼毋惧,然亦当观人眼色,毋为人添扰,嘱他暇时多识文字,以备后日考核。

林驹重重点头,虽知事艰,然益勉力,不敢怠,只盼莫辜负三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