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,欢迎光临读趣网!
错缺断章、加书:站内短信
后台有人,会尽快回复!
  • 主题模式:

  • 字体大小:

    -

    18

    +
  • 恢复默认

苏玉入中军帐,见霍去病抬眸瞥来,未及开口,已被厉声喝骂:

“何以不呼人?蠢货!”

“某…某未及呼,高校尉已闯入。”

她垂眸攥袖,去病跨步近前,探手扯她颈间哨子:

“本将卫士距此不远,哨子岂为虚设?前番亦是这般,缄口不言!他还触你何处?另有何举?何以不报?”

苏玉被吼得眸中含泪,膝行半步:

“某未敢相触。彼日常以戏语相扰,某曾禀苏掾与将军,未蒙处置,只得隐忍。”

“蠢钝至极!”

去病按剑俯身,声沉:

“听好

——军正司审案,你需受罚,方令旁人信你受惊。你本无过,然必受薄惩。”

见苏玉抬眸望来,眸中带怯,他语气稍缓:

“下次再敢如此,若被旁人窥见肌肤,本将即刻发你为奴!再遇歹人,便呼我名号,以脚踹之,以齿啮之,勿要束手!”

她忙颔首,泪水滚落:

“某谨记将军教诲。”

“退下!”

她躬身疾退,归帐未久。

卯时大鼓轰鸣。

俄而。

军正司吏员至,传四人入帐问话。

四人垂首敛肩,步趋谨严。

入帐见霍去病与军正司诸人列坐,苏礼避嫌未在,张墨亦立于侧。

“今日问马厩之事,半句虚言,即刻发往雁门充军!”

去病冷声道。

四人齐应:“诺!”

“皆抬头。苏玉,”

军正开口

“戌时二刻,你在何处?发生何事。”

苏玉抬眸道:

“某彼时与徐佳丽在马厩空棚沐身,她忽称腹痛。赵君儿入帐后,二人同往如厕,李医工长后至,未久亦去。某刚起身拭水,张屠便闯入,后续…后续高校尉等人便至。”

军正司转向李姮玉:

“女眷沐身,需留一人值守,此乃军规。你为医工队长,当知规矩,何以擅离?”

李姮玉膝行叩首:

“某彼时腹痛难忍,原想如厕即归,见苏玉在彼,未料耽搁…”

“军正大人!”

徐佳丽急叩首

“某本欲守苏玉,然沐毕遇冷风,腹痛难耐。旱厕偏僻,恐有军卒误闯,只得拉赵君儿同往,绝非有意擅离!”

军正目光转向苏玉:

“张屠入帐时,是否携刃?”

苏玉据实回未携,张墨趁机躬身进言:

“将军,按《具律》,未持刃擅闯者,罪减二等,当处髡钳为城旦。张屠乃少府调任军营库官,按《军爵律》,临阵处斩需奏请朝廷核批,何以斩立决?”

军正司蹙眉驳道:

“张仓曹此言差矣!我等验得,张屠靴底泥渍与沐帐外脚印吻合。军中窥伺女眷、扰乱军心者,主将得专断刑杀,此乃战时军规!”

霍去病按案而起,白虎玉印镇于案上:

“私窥女眷,此风不刹,军心动荡!你四人皆按军规处置:苏玉擅入非指定沐所,违《戍卒令》,笞五;赵君儿、徐佳丽、李姮玉擅离职守,各笞十!”

“将军!张屠伏诛,当先禀陛下,再由军正司核批…”

“战时从权!”

霍去病厉声打断,目光如刃剜向张墨

“倒是张仓曹,与张屠密谈三日,所议者军粮,还是私谋?你自心知!”

张墨面色铁青,垂首不敢再言。

军正司躬身拱手:

“将军处置公允,某即刻拟牍,呈奏陛下。”

“带彼等往辕门!”

霍去病喝令

“嘱军侯,行刑需杖杖足数,力道均匀,不得徇私!”

苏玉咬唇垂眸,后背旧伤未愈,此番再受笞刑,烦躁不已。

苏礼见霍将军归中军帐后,忙进入。

霍去病坐案,率先开口:

“你昨日问彼等,何以换成玉儿?”

苏礼拱手躬身,具言实情。

霍去病沉思片刻后,道:

“李姮玉心思难测,遣人紧盯,此事未结,不可松懈。你如何令彼等口供一致?”

苏礼垂首道:

“末掾以将军所赐锦帕予李姮玉,她知此事重大,必不敢外泄;赵君儿为私奴,得蔷薇膏之赏,更无推拒之理。”

“你将那阗国贡品予一私奴?”

霍去病拍案而起:

“此乃陛下所赐,一笥可易十匹汗血马!本将令你交予玉儿,你倒大方!”

苏礼急声道:

“正因膏子贵重,她才不敢多言,且其比李姮玉恭顺。”

霍去病忽而发笑,缓声道:

“某年少时,亦曾想娶一官奴,然舅父已将她许配他人,赵君儿在霍府服役三载便可脱籍,你若有意,本将为你玉成。”

苏礼拱手辞谢:

“末掾从未有此念想,仅因她听话可用。”

霍去病凝视他片刻,道:

“女子在世不易,你若无意,日后纳为低妾亦可。然若求正妻,必当身家清白。玉儿之事,你需放在心上,不可拖延。此战过后,陛下恐再赐美人,我需早定正妻之选,明白否?”

苏礼颔首笑道:

“末掾知晓,玉儿之事必优先处置。”

“你再去提醒彼等,莫要多言,张屠之死,张墨必怀恨在心,需多加警惕。陛下若知晓此事,你需有万全之策。”

“末掾明白。”

苏礼退出帐外,恰逢赵隶前来,问及李姮玉何以介入此事。

他不便明言,旁敲侧击道:

“我令彼等统一口词,皆称腹痛擅离。隶兄,为弟劝你,李姮玉非你良配。”

赵隶眸露诧异,愣了片刻道:

“我不过关切一问,何况你怎知她无意?女子多害羞,不善言辞罢了。”

苏礼肃容望着他:

“兄长,你屡屡送物与她,她照单全收,却从未表露心意。你若有意,便直言问她是否愿为你妻,若遭拒便作罢;若她应允,我必求将军为你二人赐婚。”

言毕,他转身离去。

赵隶心下堵闷,昔日玉儿已劝他死心,如今礼弟亦这般说,难道李姮玉真对自己无意?

他顿足烦躁,转身返回马厩。

苏玉等人受罚后,裴医令令其歇息三日,便复归役事。

她后背伤势稍愈,将做好的贴衣送至苏礼处,特意说明:

“兄长此衣,乃李医工长所缝。”

苏礼接过摩挲片刻,笑道:

“过几日,我让隶兄往军市购些细麻,你再为我做一件。此件我留用,丛兄可无人为他缝制。”

苏玉闻言,已知苏礼无意于李姮玉,垂眸道:

“兄长不喜李医工长?如此,隶兄那边…”

“此乃彼等私事,我等不便置喙。你知我心意便好,若有机缘,可代为告知李医工长,莫要自作多情。”

苏玉点头,知晓感情之事不可勉强,递上另一件贴衣:

“兄长,烦你将此件转交隶兄。”

又咬唇问道

“听闻女子超龄不嫁需纳算赋,这些年,可是兄长为我代缴?

苏礼笑道:

“昔年你为私奴,霍府由将军代缴;如今你已脱籍,挂靠我户下,自然由我缴纳。何以问起此事?”

苏玉抬眸问:

“所缴几何?我愿为兄长分担一二。”

“你如今并无积蓄,不必多事。平日多学礼仪、习识字,日后若成霍夫人,自有你忙碌之时。我先去赴役。”

苏玉望他而去,心下一揪。

她深知史载霍去病并无正妻,无论他是否娶,自己是否嫁,恐来去一场空。

然,她仍想抓住此刻暖意,只是心底不禁自问:

这般只求曾经拥有、不顾天长地久,自己真能接受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