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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礼筹思良久,明日便是沐身之日。

他令军卒撤去医帐后沐桶,移置马厩空棚;

令赵隶与雷豹率卒暗处埋伏,又得高不识回话,届时必引张屠至马厩。

诸事安排妥当,苏礼往医帐寻得赵君儿。

此事需密,知者越少越妥,且涉女子名节,只得如实相告。

二人避至僻处,苏礼探怀取蔷薇膏递之:

“此膏你收,沐身后可敷。”

赵君儿躬身接过,急道:

“此物贵重,苏掾有命,奴遵便是,不敢受此厚赐。”

“让你收便收。”

苏礼目露郑重

“医帐辎重车后沐桶已撤,明日你需往马厩空棚沐身。可寻由让同帐之人暂离,只你一人在此,勿令旁人撞见。”

赵君儿垂眸敛手,声带慌意:

“苏掾此举,莫非不止沐身那么简单?”

“你听令便可,此事切勿外泄。”

他压低声音

“日后军正处若查问,你只言同帐二人有私务离去,你独沐便是,切记勿多言。”

赵君儿心中一明,已知自己为饵。

这盒蔷薇膏,是恩赐亦是清白之价,她躬身应道:

“奴省得,必不负苏掾所托。”

苏礼见她聪慧识趣,颔首四顾,转身疾去。

赵君儿立在原地定了定神,刚转身欲归帐,忽闻身后有人轻咳,李姮玉自树后转出,拦其去路:

“苏掾让你独往马厩沐身,还支开旁人,方才你二人言语,我已听得大半。苏掾定有筹谋,究竟为何,你老实说来,定不为难你。”

赵君儿心头一紧,忙躬身道:

“李医工误会,奴只遵苏掾吩咐,并不知其中缘由。”

“哼,苏掾赠你膏子,又令你独往偏僻处,你当我聋?”

李姮玉探手欲夺她怀中膏盒,眸中妒火难掩

“你若不实说,我便捏造证据告发,说你借沐身之名勾引军谋掾!届时,你瞧苏掾是否会护一私奴?”

“奴绝无此意,李医工切勿妄言!”

赵君儿急退半步,将膏盒紧攥怀中。

“既无此意,为何不肯实说?苏掾谋划,你知晓几何,如实道来,我便不与你计较!”

李姮玉步步紧逼,赵君儿被她缠得心慌,只欲脱身,垂首道:

“奴身子不适,欲往如厕,容后再禀。”

“你想躲?今日不说清楚,我便寸步不离!”

李姮玉侧身挡路,赵君儿无计可施,只得归帐。

李姮玉彻夜未眠,旦日天微明,她便守在帐外,一日眼神,皆紧盯不已。

赵君儿本欲寻苏掾禀报,却被盯得无半分空隙,愈发慌乱。

酉时过后,徐佳丽以木簪束发,拽其衣袖对苏玉道:

“玉儿,辎重车后沐桶已撤,张悦说移去马厩空棚了,彼等皆已沐毕,我已备妥热水,再晚便凉了。”

“李医工不知所踪,沐身需两人看守,如今只剩你我,如何可行?”

苏玉蹙眉迟疑,不知李姮玉去向。

“谁管她去何处!”

徐佳丽拎起竹筐,拽着她便走

“我替你守着,能出何事?快走!”

苏玉无奈随行,马厩空棚中,徐佳丽沐毕,她方要入桶。

徐佳丽忽觉一阵冷风袭来,哆嗦着捂住腹:

“玉儿,你衣未解乎?我腹痛难忍。”

“我刚入桶,你怎这时腹痛,你稍候,我即刻穿衣。”

苏玉忙起身拭水,徐佳丽看她已起身,道:

“你速穿,我先去,忍不住了。”

她难忍,转身便要走,恰遇赵君儿掀帘而入。

“君儿,陪我同去!旱厕偏僻无人,恐有军卒误闯。”

“不可!苏医工在此,岂能无人看守?”

赵君儿还未问二人为何在此,听闻此话,忙推辞。

话落,李姮玉气喘吁吁闯进来,怒视赵君儿,徐佳丽见状,拽着赵君儿疾步而去,丢下一句:

“李医工,帐外皆是男卒,不便呼唤,君儿且陪我片刻,玉儿便托付与你!”

李姮玉气急败坏,冲苏玉道:

“速起穿衣,莫要磨蹭!”

苏玉正困惑间,忽闻远处赵君儿惊呼:

“不可!”

李姮玉心头一紧,拔腿便追。

苏玉见帐内无人,愈发慌乱,刚拭净身子,便听闻帘布响动

——张屠竟掀帘而入,见此情景愣了!

“啊!”

她惊呼声起,忙缩身桶后,抓素布遮体。

高不识忽从侧帐冲出,忙转头踹向张屠膝弯:

“狗贼!敢闯女眷沐帐!”

“高校尉,是你说库钥在此!”

张屠双膝跪地,哀嚎不止。

高不识啐了一口:

“放屁,胡乱攀扯,某引你来偷看医工沐身?”

帐外赵隶等人听闻响动,即刻冲进来。

见苏玉缩在桶后瑟瑟发抖,泪水涟涟,他气血上涌,几步上前挡在桶前,沉声道:

“玉儿莫怕,速穿衣,勿出来!”

转身便挥拳砸向张屠面门:

“老子废了你这畜生!”

徐佳丽等人赶回,见状大惊,忙取帛布给苏玉披上。

李姮玉此刻方悟,原来这是局

——她原以为苏掾属意赵君儿,未料竟累及苏玉,心头暗叫:

“完了,苏玉名节恐毁!”

赵君儿急得顿足,狠狠瞪了李姮玉一眼,忙上前照料苏玉。

“彼等设局害我!”

张屠口鼻流血,瘫在地上哀嚎。

高不识厉声喝道:

“按军规,窥看女眷者腐刑!拖去中军帐,交将军验明正身,听候发落!”

赵隶揍得浑身乏力,转身恶狠狠扫过众女,背对她们道:

“送苏玉回帐,等候将军处置!”

言罢便率人拖拽张屠离去

——他心中怒火中烧:

明明说不让玉儿涉险,苏礼怎会事与愿违!

众女扶苏玉穿好衣物,簇拥着归帐,帐内顿时吵作一团。

“苏掾令你为饵,原是引张屠!为何玉儿会在此?你故意害她!”

李姮玉率先发难,指着赵君儿怒斥。

她垂首敛肩,颤声道:

“苏掾只令我独身沐身,我不知苏医工为何会来,更不知事态会至此。”

“我兄长究竟安排了你何事?”

苏玉拭去泪水,困惑追问。

李姮玉将那日偷听之事和盘托出,末了道:

“我早瞧她图谋不轨,想攀附苏掾,故而紧盯。她若早说实话,怎会累及玉儿?”

苏玉恍然大悟:

原是礼兄与隶兄设局,欲以赵君儿为饵,未料阴差阳错,自己反成饵。

“苏掾赠你蔷薇膏,你便以为能依附权贵?”

李姮玉越说越怒

“一个私奴,也配替他做事!若非你藏着掖着,我岂会跟着你,害玉儿遭此横祸?”

“奴遵苏掾之命,乃是本分!”

赵君儿抬头怼道

“李医工若有不满,可往将军处告发,何必拿奴撒气?”

“你敢顶嘴!”

李姮玉扬手便是一巴掌,赵君儿捂着脸,泪水在眼眶打转,闷不吭声。

“够了!”

徐佳丽起身喝止

“谁不知你对苏掾心存觊觎?赵君儿即便奉命行事,轮不到你教训!如今闹到这般地步,你我皆脱不了干系,等着苏掾问罪吧!”

“若非你拉玉儿去沐身,怎会出事?”

李姮玉转头骂道:

“我若在场,定会阻止!”

“我腹痛难忍,岂能不去?”

徐佳丽也拔高声音

“旱厕偏僻无守,军卒易闯,我若知晓是局,定会留赵君儿护着玉儿!如今说这些无用,等着军正处核查便是,谁也逃不掉!”

苏玉见彼等吵的面红耳赤,只是沐身,怎会惹出一堆事。

赵君儿躬身垂首,肃声道:

“此事皆因奴而起,奴愿往苏掾处请罪,言明此事与诸位无干。”

“嗤笑!”

李姮玉撇嘴斜睨,抬手点指赵君儿:

“你当自己是谁?苏掾会为你费心?”

帐内顿时又起争执,你一言我一语,乱作一团。

苏玉坐立不安

——前番被张屠轻薄,霍去病已然动怒,如今遭人窥看沐身,暗自思忖:

“将军若知晓此事,不知会如何发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