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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趣网 > 玄幻魔法 > 五灵问仙路 > 残躯立绝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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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青玉石阶,每一级都浸染着汗水,铭刻着意志。温雅早已不记得自己攀爬了多久。双腿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汞,每一次抬起都伴随着肌肉撕裂般的剧痛。汗水流尽,嘴唇干裂出血口,粗布衣衫被沿途尖锐的石棱划破,露出底下道道血痕和青紫的淤伤。唯有那双眼睛,始终清澈、冰冷,燃烧着不屈的火焰。

怀中的玉佩,在威压最盛时散发的五行气旋,如同沙漠旅人偶遇的绿洲,虽只能减负十分之一,却每每在她濒临崩溃的临界点精准出现,给予她喘息之机,支撑着她超越极限。它像一个沉默而精密的辅助系统,只提供最低限度的能量维持,却绝不喧宾夺主。

终于,当最后一级冰冷的石阶被染血的布鞋踏过,前方豁然开朗!

凛冽的山风带着纯净的灵气扑面而来,吹散了满身的疲惫与血腥气。温雅站在了问仙路的尽头——一片由整块白玉铺就的宽阔平台,名为“问道坪”。

此刻,问道坪上并非空无一人。除了几位负责接引、表情淡漠的外门执事,稀稀拉拉还站着十几个身影。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形容狼狈,衣衫破损,气息粗重,甚至有人相互搀扶着才能站稳。他们正是和温雅一样,通过测灵无望,却凭借坚韧意志硬生生扛过问仙路威压与幻阵的“凡俗奇迹”。但与温雅相比,他们的情况似乎要好上不少,显然在途中受到的“照顾”远不如她那般“特殊”。

当温雅的身影冲破最后一丝云雾,踏上白玉平台时,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!

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!

她太狼狈了!浑身浴血(自己的血),衣衫褴褛,脸色苍白如纸,身体因脱力和剧痛而微微颤抖,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。然而,她的脊背却挺得笔直!如同风雪中傲立的青松,伤痕累累却根深蒂固!那双眼睛扫过众人,平静无波,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,让那些原本带着同情或好奇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丝敬畏。

“嘶,她……她怎么搞成这样?” “听说她是那个五灵根纯度二十二点七的。” “天!五灵根还能扛过问仙路?这得多强的意志力!” 低低的议论声响起。

温雅对周围的议论置若罔闻。她深吸一口饱含灵气的清冽空气,感受着肺部火辣辣的灼痛被抚平,体内接近枯竭的力量在缓慢复苏。她成功了!用这具“废柴”之躯,踏上了仙门之地!

问道坪尽头,连接着数道通往玄霄门真正山门区域的虹桥。其中一道最为宽阔、灵气氤氲的虹桥前,此刻正站着一位身着朴素灰袍、面容清癯、眼神却温润深邃的老者。他正是玄霄门以宽厚仁德着称的外门长老——守拙长老。他负责此次问仙路登顶者的最终核验与安置。

守拙长老的目光温和地扫过平台上这些意志坚韧的年轻人,心中带着赞许。凡俗之躯登顶,其心性毅力已远超许多灵根优异者。当他的目光落在最后登顶、也是最狼狈的温雅身上时,也不由得闪过一丝动容。

“五灵根……竟能至此?” 守拙长老心中暗叹,“此女心志,坚如磐石,可惜了……”

就在他准备移开目光,例行公事地安排众人时——

嗡!
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清晰无比的震动,陡然从他宽大的灰色袍袖中传来!

守拙长老温润的眼神瞬间凝固!这震动…来自他袖中暗袋里贴身珍藏的那枚非金非玉、刻满玄奥云纹的古老令牌——玄霄门后山禁地“混元洞”的守护钥匙!

这枚钥匙,非重大变故或感应到同源气息,绝不会有丝毫动静!上一次震动,还是百年前魔族试图冲击禁地封印之时!

守拙长老的心猛地一沉!他不动声色,强大的神识瞬间如同无形的潮水,无声无息地覆盖了整个问道坪!没有魔气!没有强敌入侵!那这钥匙为何震动?

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,瞬间锁定了震动的源头——那刚刚登顶、浑身浴血、气息微弱的五灵根少女!

目标:少女腰间! 那里,一块用粗陋蓝布包裹、毫不起眼的、如同顽石般的物件,正安静地悬挂着(温雅登顶后,将玉佩从怀里取出挂在腰间方便行动)。从外表看,那就是块凡俗劣玉,甚至布包都沾满了泥污血渍。

但守拙长老袖中的禁地钥匙,却正对着那块“顽石”,发出持续而微弱的共鸣震颤!仿佛久别重逢的老友,又似遇到了同源同质的核心!

守拙长老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!心中掀起滔天巨浪! “归藏?!不气息相似却微弱驳杂…但绝对是同源之物!这女孩?这玉佩竟与混元洞有关!”

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面上依旧保持着长老的平和温润。但他的目光,却如同实质般,第一次真正地、带着探究与难以置信的震惊,落在了温雅身上,尤其是她腰间那块蓝布包裹上!这目光,远比之前单纯的赞许要复杂深邃百倍!

温雅敏锐地感觉到了这道不同寻常的目光!她抬起头,迎上了守拙长老那双温润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。她心头一凛!“这长老…在看玉佩?他感觉到了什么?” 怀璧其罪的警惕瞬间攀升至顶点!她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按住了腰间的蓝布包裹。

守拙长老立刻察觉到了温雅的警惕。他心中更是惊异:“此女好敏锐的灵觉!” 他迅速收敛了探究的目光,恢复了长老的威严与平和,仿佛刚才的凝视只是对登顶者的例行关注。

守拙长老不再多看温雅,转而面向所有登顶者,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尔等凡躯,以绝大毅力登顶问仙路,心志可嘉。按宗门规矩,凡登顶者,无论灵根资质,皆可入我玄霄外门,为杂役弟子,留一线仙缘。”

此言一出,平台上十几人脸上都露出了激动和如释重负的表情。仙缘!哪怕是最低等的杂役,也是仙缘!

守拙长老对旁边一位表情刻板的外门执事(王执事)微微颔首。

王执事会意,面无表情地走上前,手中托着一个玉盘,上面整齐摆放着十几枚巴掌大小、颜色黯淡的青铜令牌。

“上前,领身份令牌!” 王执事声音冰冷。

众人依次上前。令牌分发很快,基本都是刻着“丁字”或“丙字”的普通杂役令牌,意味着能分配到相对普通的杂役工作和资源配额。

轮到温雅时,王执事看了一眼名册上刺眼的“五灵根,纯度22.7%”,又瞥了一眼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和腰间那个沾满污渍的蓝布包裹,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烦。

他手指在玉盘底部一划,捻起一枚令牌。这枚令牌比其他的更小、更薄,颜色也最为黯淡,边缘甚至有些粗糙的毛刺。令牌正面,用最粗陋的手法刻着一个大大的“癸”字!背面则是更小的“末等”二字!

王执事如同丢弃垃圾般,将这枚令牌随手抛向温雅,语气冷漠得像在宣读讣告: “温雅,五灵废根,驳杂不纯,难堪大用!念你登顶不易,特赐‘末等-癸字’杂役令!配额…宗门最低,仅基准之百分之五!”

“癸字末等!”

“百分之五?!那点灵石够干什么?塞牙缝都不够吧?” “最脏最累的活肯定都归她了……” 周围等待的杂役弟子们发出低低的惊呼和议论,看向温雅的眼神充满了同情,甚至是一丝幸灾乐祸。

那枚冰冷、粗糙、刻着耻辱印记的青铜令牌落在温雅沾满血污泥泞的手中,轻飘飘的,却重若千钧。百分之五,这是赤裸裸的宣告,她在玄霄门的起点,是深渊的最底层。

温雅低头看着令牌上那个刺眼的“癸”字。没有愤怒,没有委屈,只有一片冰冷的、如同数据记录般的平静。

“资源配额量化:5%。生存挑战系数:极高。宗门歧视指数:确认。”

她默默将令牌攥紧,冰冷的金属棱角硌着掌心的伤口,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。她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扫过王执事那张刻薄的脸,扫过周围各色的目光,最后极其短暂地、不着痕迹地掠过远处那位灰袍温润的守拙长老。

守拙长老的目光似乎也正好落在她手中的令牌上,那温润的眼底深处,掠过一丝极淡的、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,似是惋惜,又似某种更深沉的考量?

温雅收回目光,将“癸字末等”令牌塞进怀里,与那块蓝布包裹的“板砖玉佩”紧挨在一起。一者冰冷,代表仙门最底层的残酷现实;一者沉寂,却蕴藏着未知的惊天之秘。

她挺直了依旧疼痛不堪的脊背,在众人复杂的注视下,抱着那个沉重的包袱,一步,一步,走向分配给“癸字”杂役的集合区域。脚步蹒跚,却异常坚定。

山风猎猎,吹动她褴褛的衣衫。 峰顶的阳光,平等地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。 仙门的第一课,冰冷而真实。 但温雅的眼中,只有一片燃烧的、名为“起点”的冰原。 “癸字末等?百分之五?” “足够了。” 她摩挲着怀中的蓝布包裹,感受着那沉寂“板砖”的坚硬轮廓。 “板砖在手,石阶已过。” “这玄霄门,我温雅——” “拆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