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答案让卫宫曈重重舒了口气，放松了下来。但是随即心头又传来了些异样感觉，让她的情绪莫名低落、愣愣地说不出话。
冥冥在她身侧，把她一系列的表情变化看了个彻底。从一开始的呆愣吃惊到不安惶恐、又转变为放松、直到现在，她正在失落。
人类的情绪还真是有趣，短短一会儿功夫竟然可以切换这么多模式。而卫宫曈也是个十分有趣的人，说她也喜欢五条悟的话，在得知五条悟可能喜欢她时的那一瞬，出现的几乎全是不安惶恐之类的负面情绪；但如果说她不喜欢五条悟，那现在都快要漫出来的失落是怎么回事？
卫宫曈也不明白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是因为什么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拍了一掌。当时并不太疼，时间越向后推移心脏的不适感就越强烈，到现在变成钝钝的磨人胀痛。
这份不适让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胸口，眉头紧锁着，一副难捱的样子。
“大姐姐你怎么了？”
清脆的童音传来，像是一道新鲜空气注入，驱散了一些阴霾。卫宫曈这才得以喘息，捂着胸口重重呼吸了几下。
回过神后就见伏黑津美纪仰着头，一脸担心地望向自己、伏黑惠虽然一直没有说话，但神色里也是同样的担忧。
卫宫曈心下一暖，蹲下身挨个和他们贴了贴脸。
“姐姐没事，不用担心。”
“可是姐姐、你的脸都变白了......”
卫宫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，断胳膊断腿对咒术师来说都是常见的事情，只是白个脸的话压根算不上事。
“真的没事啦，姐姐可是有超能力的魔法少女哦！哟，折也也来了！你们去和折也玩吧，这边在打架呢，小心不要伤到你们了。”
说着，卫宫曈的手指向正向这边走近的西川隆真父子。
伏黑津美纪还想再说什么，却被身边伏黑惠出声打断了。
“好的，那我和津美纪去玩了，卫宫姐姐保重身体。”
他看得出来卫宫曈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，这种状态下还要应付他们两个会很累吧，那他们离开才是对她的帮助。
两个孩子十分默契，津美纪非常了解自己的弟弟，他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。于是她也咽下了嘴巴里还未出口的话，向卫宫曈道别之后与伏黑惠一起被西川隆真带着离开。
目送孩子们走远后，卫宫曈松懈下来。脸上挂着的笑容缓缓消失，最后茫然着归于无表情。
冥冥还是第一次见卫宫曈露出这样的表情，有些新奇地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。她一向都是笑嘻嘻的样子，此时见她面无表情才发现她其实有点不明显的嘴角向下。再加上那双微微上挑的猫眼，现在的样子就显得有些不好接近。
真是超级反常，连笑脸都维持不住了吗？
“你是怎么了？在难过吗？”
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在，冥冥捏了捏卫宫曈的下巴，想要帮她恢复些生机。
卫宫曈茫然摇头，面对冥冥的问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。
“我不知道、心脏的感觉很奇怪，但是和难过时的感觉也不一样。以前、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......”
那她就明白了，现在受苦的人从五条一个人变成了他们俩。可怜的孩子，都在为爱情受苦呢。
冥冥怜爱地轻拍了拍卫宫曈的脑袋。
“唉、都怪歌姬说错话，以后可能就要少了很多乐子可以看了。”
卫宫曈没太理解冥冥的第二句话，但还是下意识替庵歌姬开脱。
“不是歌姬学姐的错啦，只是我自己突然情绪奇怪了。也许是因为生理期快到了吧？硝子说女生生理期会情绪不稳定呢。”
真是个乖乖傻傻的孩子，话都没听明白呢就惦记着替歌姬开脱了。
冥冥说庵歌姬说错话，完全是因为她无意中挑破了五条悟和卫宫曈之间的那层窗户纸。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被五条悟得偿所愿，那歌姬她自己恐怕也要后悔到哭。
两人正说着，那边打得愈发凶狠的最强二人组被夜蛾正道强行叫停。在挨了夜蛾正道一顿训斥后，五条悟也全然不在意，两手枕在脑后，吊儿郎当地走向卫宫曈。
距离她还有一段距离时，藏在墨镜后的六眼发现了卫宫曈的反常。
她跟被渣男欺骗了感情似的，一脸的呆滞失落样。
五条悟拉下些墨镜，认真观察起卫宫曈的表情。
“哈？怎么还真的在难过啊！”
术式发动，连不到十步的距离也忍受不了，瞬移至卫宫曈身边，两手用力强行扳过她的身子。
“曈？怎么了？不会是这两个家伙欺负你了吧？”
两个家伙，指的是庵歌姬和冥冥，虽然之前一直在和夏油杰打架，但他也有注意到这期间卫宫曈一直在和她们俩聊天。但是聊着聊着庵歌姬突然落荒而逃了，此时又见卫宫曈情绪不对劲。五条悟几乎是肯定了，一定是庵歌姬欺负她了！
在注意到五条悟正向自己走来时卫宫曈就有些愣愣的反应不过来、脑子里疯狂循环着‘悟喜欢我？不，他不可能喜欢我！’
两个念头来回打架，闹得她脑袋刺痛。眼前都像是被盖上了一层玻璃纸，模糊得看不清五条悟的表情，只能听声音勉强分辨出他又不高兴了。
思维发散间，卫宫曈突然意识到，五条悟最近好像总是在不高兴。
而他的不高兴好像又都与自己有关。
在京都五条宅时，因为她随口夸了五条家的一位武士很帅气，他就因为这件小事气到连着两三天面对她都总是阴阳怪气的。
后来回到东京，他又因为她与灰原学弟举止亲密而不高兴。还特意跑去了她的宿舍让她以后跟异性保持一定的距离。
现在呢，他又在不高兴、是因为什么？
卫宫曈眨眨眼，视线重新聚焦，看向五条悟隐隐露出急色的面孔。
现在脑子转不过来，想不出来他是因为什么不高兴。但实在想知道答案，卫宫曈干脆直接开口问了。
“悟，你为什么不开心？”
五条悟皱眉，口中的话不假思索。
“你都这个样子了老子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