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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宫的血腥味被牢牢锁在重重宫阙之内,洛阳城依旧沉浸在北伐大捷的煌煌气象之中。但杨广的目光,已如盘旋于九天的苍鹰,犀利地投向了千里之外,那片被长江与淮河滋养,却也因战火而沸腾的土地——江淮。

正如他所料,当他以铁腕整顿内帷之时,外间的风云并未有片刻停歇。暗卫地组与天组每日如流水般呈递上的密报,将江淮地区的乱局清晰地勾勒于他的案前。

少帅锐气,江淮震荡

寇仲,这个凭借杨公宝库起家,又得岭南宋阀暗中扶持的年轻人,以其过人的军事天赋和混不吝的草莽魅力,在江淮大地上掀起了一场令人瞠目的风暴。

少帅军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,寇仲的兵锋直指盘踞历阳、丹阳一带的江淮霸主杜伏威。双方的势力范围犬牙交错,摩擦日益升级,大战一触即发。暗报详细记述了少帅军近期的几次漂亮仗:寇仲用兵奇诡,时而声东击西,时而千里奔袭,更善于分化瓦解,拉拢杜伏威麾下不得志的将领。其麾下士卒,因寇仲善待、赏罚分明,且抱有“争霸天下”的野望,士气高昂,战斗力与日俱增。

徐子陵虽不喜杀戮,但为助兄弟,亦将《长生诀》的灵觉用于战场感知,往往能于万千气象中窥得敌军破绽,或于千军万马间锁定敌酋气息,实施精准的斩首或牵制。兄弟二人,一明一暗,一勇一智,配合得天衣无缝,竟将经营江淮多年的杜伏威逼得左支右绌,地盘不断萎缩。

杨广指尖敲击着描绘江淮地形的沙盘,目光落在代表少帅军的红色小旗上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赞赏。寇仲的成长速度,甚至略微超出了他之前的推演。这头他有意纵容、甚至暗中“投喂”的幼虎,爪牙已愈发锋利。

杜伏威的困境与李密的野心

杜伏威的日子很不好过。前有寇仲这头猛虎咄咄相逼,侧翼还有沈法兴、李子通等势力虎视眈眈。他的江淮军虽也算精锐,但多年安逸,已失锐气,内部派系倾轧更是严重。暗卫密报显示,杜伏威军中粮草已开始吃紧,士气低落,甚至有将领暗中与少帅军眉来眼去。

而更让杨广警惕的,是瓦岗李密的动向。

李密,这个志在天下的枭雄,绝不会坐视江淮落入他人之手。暗卫确凿情报,李密已派其心腹大将王伯当,率领一支精兵,以“助杜伏威平叛”为名,悄然南下,进驻与历阳一江之隔的乌江镇。其意图不言自明:若杜伏威胜,则瓦岗可借机渗透江淮;若寇仲胜,则王伯当可趁少帅军久战疲惫之机,一举渡江,摘取胜利果实。

“混水摸鱼,李密倒是打得好算盘。”杨广冷笑。他绝不允许李密轻易将势力扩展到江淮,这会让本已复杂的天下局势变得更加棘手。

帝心似海,平衡之术

面对江淮乱局,朝中亦有不同声音。有将领主张立刻派朝廷大军南下,以“平叛”为名,将寇仲、杜伏威一并剿灭,收复江淮。但更多的朝臣,尤其是深知朝廷刚刚经历北伐,需要休养生息的帝党核心,则认为不宜再开战端,当以安抚、招降为主。

杨广的决策,远超他们的争论。

在御书房内,只有“影”与少数几位心腹重臣在场。杨广指着沙盘,声音沉稳而冷静:

“寇仲,猛虎也,可用之以驱狼,却需防其噬主。杜伏威,疲敝之犬,已不足为虑,但其地盘,不能轻易落入李密之手。”

他启动智经,脑中飞速推演各种可能。直接派兵介入,消耗巨大,且可能迫使寇仲与杜伏威甚至李密暂时联合,得不偿失。坐视不管,则寇仲很可能迅速吞并杜伏威,统一江淮,成为比杜伏威更难对付的割据势力,而李密也必然能分一杯羹。

最佳策略,依然是平衡。

“传令暗卫地组,”杨广下达指令,“将王伯当部进驻乌江,以及其可能的进军路线、兵力配置,通过‘意外’的方式,泄露给寇仲的人知晓。要让他知道,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”

他要让寇仲有所防备,不敢全力与杜伏威决战,甚至希望寇仲能借地利,给王伯当一个教训,挫一挫瓦岗的锐气。

“同时,”杨广眼中闪过一丝冷芒,“让我们在杜伏威军中的‘钉子’,适当延缓对历阳前线部分军械补给的输送。告诉杜伏威,朝廷正在筹措,让他再坚守一段时间。”

他要让杜伏威感受到压力,却又不能立刻崩溃,必须让他和寇仲继续流血,互相消耗。既拖住寇仲扩张的脚步,也避免杜伏威狗急跳墙,彻底倒向李密。

这是一场精细的操控,如同在刀尖上舞蹈。既要利用寇仲这把刀,又要防止这把刀伤到自己,还要顺手砍向共同的敌人李密。

魏征微微蹙眉,他虽理解杨广的制衡之道,却也不无忧虑:“陛下,此策虽妙,但寇仲此人,野性难驯,若让其窥破陛下心思,恐生变故。”

杨广淡然一笑:“无妨。朕就是要让他知道,这天下棋局,执子者,是朕。他若聪明,便该知道,在彻底有实力与朕对弈之前,乖乖做一把好刀,才是他最好的选择。”

双龙破局,奇袭定鼎

江淮,历阳城外,少帅军大营。

寇仲看着手中刚刚由“偶然”抓获的瓦岗探子身上搜出的密信(实为暗卫精心伪造,但内容基本属实),眉头紧锁。信上详细标注了王伯当部在乌江的布防以及数条可能的偷袭路线。

“陵少,你怎么看?”寇仲将信递给身旁的徐子陵。

徐子陵静心感应片刻,轻声道:“信息当是真的。乌江方向,确有隐隐杀气汇聚,与信中所指吻合。李密果然不甘寂寞。”

寇仲猛地一拍案几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:“好个李密!想捡老子的便宜?没那么容易!”他在地图上比划着,“杜伏威老儿已是强弩之末,但若我们与他在历阳城下死磕,王伯当这厮从背后捅来一刀,咱们可就麻烦了。”

徐子陵目光清澈,望向历阳城:“杜伏威气数已衰,军中怨气积累,并非铁板一块。其依仗者,无非是历阳城高池深,以及他麾下那支亲卫‘历阳锐士’和‘五绝杀阵’。”

寇仲眼中精光一闪:“陵少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徐子陵点头:“强攻损失太大,且易为他人所乘。不若行险一搏,集中所有高手,由我牵制‘五绝杀阵’与杜伏威本人,你率最精锐的‘双龙精骑’,直插其心脏,斩将夺旗!”

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计划,将少帅军的命运押注于一次精准的斩首行动。成功率低,但一旦成功,便能以最小代价、最快速度结束战事,从而腾出手来应对背后的王伯当。

寇仲只沉吟了数息,便咧嘴一笑,露出雪白的牙齿:“好!就依陵少!他娘的,富贵险中求!咱们就给李密和老杜,好好上一课!”

是夜,月黑风高。历阳城头守军因连日的对峙和物资短缺而疲惫不堪。就在子时交替,守备最松懈的时刻,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攀上城墙,解决了哨兵,打开了城门。

与此同时,徐子陵如一片落叶般飘入杜伏威的中军大营附近,长生诀真气自然流转,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。当杜伏威及其亲卫组成的“五绝杀阵”被惊动,杀气腾腾地围上来时,徐子陵动了。他身法如烟,在刀光剑影中穿梭,并不硬拼,而是以精妙的身法和长生诀真气特有的渗透与化解之力,不断扰动、迟滞着杀阵的运转,将其牢牢钉在原地。

就在杀阵被徐子陵一人牵制的瞬间,寇仲亲率五百“双龙精骑”,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牛油,从洞开的城门猛冲而入,无视沿途零星的抵抗,目标明确,直扑杜伏威帅旗所在!

杜伏威正全力应对眼前这个如清风流水般难以捉摸的徐子陵,忽闻身后喊杀震天,回头望去,只见寇仲一马当先,井中月划出森寒的黄芒,已冲破层层亲卫,杀到近前!

“寇仲小儿!”杜伏威目眦欲裂,挥刀迎上。两人刀来刀往,气劲爆裂。杜伏威年老力衰,且心慌意乱,而寇仲气势如虹,锐不可当。不过十数回合,寇仲窥得一个破绽,井中月以一个精妙绝伦的角度斜劈而上,杜伏威格挡不及,血光迸现,一条手臂已被斩断!

主帅重创,又被敌军突入核心,江淮军瞬间大乱。徐子陵见目的已达,也不再纠缠,身形一闪,便与寇仲汇合。兄弟二人并肩而立,看着溃散的敌军,知道江淮的天,从今夜起,变了。

余波与展望

少帅军以一场教科书般的奇袭,彻底击溃了杜伏威主力,杜伏威本人重伤被俘(后不治身亡)。寇仲迅速接管历阳,并趁势收编杜伏威残部,势力急剧膨胀,真正成为了江淮地区最具实力的霸主。

乌江镇的王伯当,接到历阳一夜易主的消息时,惊得半晌无言。他本想做的“黄雀”,却发现那“螳螂”竟如此凶猛,不仅迅速吞了“蝉”,还反过来对他亮出了獠牙。面对士气正盛、严阵以待的少帅军,王伯当权衡利弊,最终未敢轻易渡江,悻悻率军退回瓦岗势力范围。

消息传回洛阳,杨广看着战报,脸上无喜无怒。

寇仲的破局之快、之狠,再次证明了他的价值与威胁。这把刀,愈发锋利了。而李密的退缩,也在意料之中,瓦岗与少帅军的梁子,算是结下了。

“陛下,寇仲已据江淮,其势已成,接下来恐怕……”司马德戡面露忧色。

杨广抬手打断了他,目光深邃:“无妨。江淮新定,寇仲需要时间消化。而朕……也需要时间,来看看我们这位少帅,接下来是会安心做他的江淮王,还是……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转而冷峻:“经此一役,新式军械之利,想必已天下皆知。李密、窦建德,乃至突厥残部,恐怕都会千方百计想要得到我们的打造之法。传令军器监和暗卫,接下来的重心,给朕盯紧各处,绝不能让核心技术,流出去一丝一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