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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州城下,战局已呈一边倒的溃败之势。突厥大军被“惊雷炮”那毁天灭地的威势彻底夺去了心胆,又被养精蓄锐的羽林军铁骑如热刀切牛油般贯穿阵型,军心彻底崩溃。哭嚎声、马蹄声、兵刃碰撞声交织成一曲草原霸权的挽歌。

在这片混乱的漩涡中心,两道最为锐利的光芒,正以惊人的速度相互逼近。

一道是金色的闪电,是司马德戡与他麾下最核心的羽林卫。他们人马俱甲,锋矢阵型撕裂一切阻挡,目标只有一个——那杆仍在负隅顽抗的金狼大纛!

另一道是困兽犹斗的黑色风暴,是颉利可汗与他最忠诚的王庭金狼卫。败局已定,颉利脸上再无平日的阴沉算计,只剩下草原雄主最后的疯狂与决绝。他挥舞着镶嵌宝石的弯刀,亲率卫队,逆着溃逃的人流,悍然迎向那支金色的锋矢!

“杀隋将!挽天倾!”颉利咆哮,声如受伤的野狼。

“诛杀颉利!在此一举!”司马德戡目光冰冷,马槊平举,真气贯注槊尖,发出嗡嗡颤鸣。

百步!五十步!三十步!

轰!

两支当世最强的骑兵精锐,如同两股对撞的铁流,狠狠撞击在一起!刹那间,人仰马翻,血光迸溅!最残酷、最直接的白刃战在这狭小的区域内爆发!

司马德戡马槊如龙出海,一招简练至极的直刺,却蕴含着千军万马冲阵的惨烈意志,速度快得超越视觉!一名挥舞巨斧冲来的金狼卫千夫长,斧头尚未落下,咽喉已被槊尖洞穿!

颉利同样凶悍无比,他力大无穷,弯刀挥动间带着凄厉的风啸,刀法是在无数场草原厮杀中磨砺出的实战之技,狠辣刁钻,连斩两名试图靠近的羽林军校尉!

“司马德戡!受死!”颉利一眼认出了这支隋军的主将,双腿猛夹马腹,战马人立而起,弯刀借着下坠之势,化作一道银弧,力劈华山般斩向司马德戡头颅!这一刀,凝聚了他毕生功力与所有的愤懑不甘!

“来的好!”司马德戡不闪不避,吐气开声,马槊由下至上,一记霸王举鼎,硬撼刀锋!

锵——!

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战场!槊杆与刀身碰撞处,爆开一溜刺眼的火星!

两人身形同时剧震。司马德戡只觉一股野蛮巨力顺槊杆传来,虎口发麻,心中暗惊这颉利神力非凡。颉利则更不好受,他感觉刀劈在了铁山之上,反震之力让他气血翻腾,险些握不住刀柄。

一击之下,高下未判,但颉利的心却沉了下去。司马德戡的武功,竟如此扎实强悍!

就在两人错马而过的瞬间,异变陡生!

一道金色的身影,如同突破了空间的限制,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两军混战的核心上空!正是杨广!

他并未乘坐车辇,亦未骑着战马,而是凭借自身超凡的轻功与对气流的精妙掌控,如同御风而行,直接从城头掠至战场中心!《御尽万法根源智经》带来的恐怖计算力,让他精准地抓住了这电光石火的时机。

“颉利!”杨广的声音不高,却如同九天龙吟,清晰地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与冰冷杀意,“朕,亲自来送你一程!”

话音未落,他并指如剑,凌空一点!

没有璀璨的光芒,没有浩大的声势。但就在他指尖点出的刹那,颉利可汗周围的空间仿佛骤然凝固!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粘稠泥沼,动作变得迟滞无比,连思维都似乎慢了下来。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,瞬间攫住了他!

这是杨广将《御尽万法根源智经》的解析之力与自身磅礴的国运龙气、精纯真气融合,形成的一种独特领域——并非单纯的力量压制,而是更近乎规则的干扰与锁定!

“陛下!”司马德戡见状,没有丝毫犹豫,战场机变瞬息万般,他岂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!几乎在杨广出手制住颉利的同时,他手中马槊化作一道毒龙般的黑芒,抓住颉利那微不足道却又致命的一丝停滞,以雷霆万钧之势,直刺其胸口空门!

“不——!”颉利瞳孔猛缩,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嘶吼,拼命想要扭转身形格挡,但在那诡异的领域压制下,他的动作慢了何止一拍!

噗嗤!

血光迸现!

马槊的锋锐槊尖,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颉利胸前精美的金甲,从他后背透出!槊尖上蕴含的狂暴真气瞬间涌入,将其五脏六腑震得粉碎!

颉利可汗身体猛地一僵,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贯穿自己胸膛的马槊,又艰难地抬头,望向空中那道如同神只般俯瞰着他的金色身影。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只有汩汩的鲜血涌出。

下一刻,司马德戡手腕一抖,槊杆一震,将颉利的尸体挑飞起来,重重摔落在尘埃之中!

“颉利已死!降者不杀!”司马德戡运足真气,声震四野,同时用槊尖高高挑起颉利那标志性的金狼头盔!

这一刻,时间仿佛静止。

所有仍在抵抗的突厥人,都看到了那被挑起的金狼盔,看到了倒在地上的、他们伟大的可汗的尸体。最后的信念崩塌了。

哐当!哐当!

不知是谁第一个扔下了武器,紧接着,如同瘟疫蔓延,幸存的突厥士兵,无论来自哪个部落,都纷纷丢弃了兵刃,跪伏在地,瑟瑟发抖。负隅顽抗的金狼卫,也在绝望中被羽林军迅速剿杀干净。

喧嚣的战场,渐渐平息下来,只剩下伤者的哀嚎和战马的悲鸣,以及那面屹立不倒的隋字龙旗,在硝烟中猎猎作响。

杨广缓缓从空中落下,脚踏实地,衣袂飘飘,不染尘埃。他走到颉利的尸体前,目光平静地看了一眼这位曾经叱咤草原、给中原带来无数苦难的霸主。

“将其首级硝制,传阅北疆各郡,以安民心。尸体……找个地方埋了吧。”杨广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,仿佛处理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。帝王无情,对于敌人,尤其是战败身死的敌人,无需任何多余的感慨。

“末将遵旨!”司马德戡躬身领命,看向杨广的目光中,敬畏之色更浓。陛下不仅运筹帷幄,其个人武学,竟也已臻至如此神鬼莫测之境!

战后余波与抉择

云州大捷,颉利授首的消息,如同长了翅膀,迅速传开。北疆各地负隅顽抗的突厥残部闻讯,或望风归降,或仓皇北逃,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。困扰中原近百年的突厥边患,至此,被杨广以最铁血、最彻底的方式,基本平定。

接下来的数日,杨广坐镇云州,处理善后。

首当其冲的,是数以万计的突厥俘虏。如何处置他们,成了一个问题。有将领主张尽数坑杀,以绝后患,震慑草原。亦有文臣建议,可将其分散迁入内地,充作奴工。

杨广最终采纳了李靖和魏征的建议,采取了分化、利用的策略。

将俘虏中的贵族、头人及其亲信单独关押,严加看管,后续或可用于与草原残余势力谈判。

将普通士卒打散编制,剥夺武器马匹,一部分发配至北疆各郡,由军队监管,参与修筑城墙、水利等劳役,以工代赈;另一部分,则赏赐给在此战中立功的将士和边境大族为奴。

同时,下令边境各州,接纳那些愿意归附、失去首领的小部落,划给草场,令其定居,逐步汉化。

其次,是论功行赏。司马德戡居功至伟,晋封代国公,实封千户。李靖指挥若定,加封太子太保。其余各级将领、士卒,皆按功行赏,阵亡者厚加抚恤,杨广甚至亲自为云州保卫战中牺牲的将士主持了祭奠仪式,极大地凝聚了军心民心。

然而,就在北疆一片欢腾,着手恢复重建之时,一封来自洛阳的密报,由暗卫以最高优先级,送到了杨广的手中。

密报并非关于朝政,而是来自江湖,来自暗卫对“杨公宝库”后续的监控。

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句话:

“宝库核心机关似有异动,能量波动异常。双龙已于三日前悄然重返洛阳,行为诡秘,疑与宝库之变有关。另,阴后祝玉妍、慈航静斋师妃暄,亦于近日抵洛,动向不明。”

杨广看着密报,手指轻轻捻动。北疆战事已了,最大的外部威胁暂时解除。但内部的暗流,似乎随着他的离开,又开始汹涌起来。尤其是那神秘的杨公宝库,以及那两个总是能掀起风浪的“天命之子”。

他站起身,走到行宫窗边,望向洛阳的方向,目光深邃。

“看来,朕是该回去了。”他低声自语,“这盘天下的棋,还有几步关键的落子,需要在洛阳完成。寇仲、徐子陵……宝库……静斋与魔门……希望你们,不要让朕失望。”

一个决定,在他心中形成。北疆大局已定,留给李靖、司马德戡足矣。他必须尽快返回帝都,去会一会那些老朋友,也去揭开宝库最后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