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呼海啸般的“万岁”声浪渐渐平息,但紫宸广场上那庄严肃穆、万民归心的气氛却愈发浓烈。
新朝已立,法统已定,接下来,便是酬功谢士,与这些一路追随、浴血奋战的功臣们,共享这开国盛典的无上荣光!
端坐于山河凤座之上的李昭华,目光扫过下方那些熟悉的面孔,从邺都初起,到虎牢血战,再到今日幽州登基,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。
她缓缓抬起手,侍立一旁的礼官立刻会意,展开早已备好的明黄绢帛圣旨,清了清嗓子,那洪亮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再次响彻广场:
“奉天承运皇帝诏,曰:”
“朕承天命,凤仪天下,开创基业,非一人之功。
赖有文武效命,将士用命,万民归心,方有今日之盛!
有功必赏,乃国之基石!今依《昭武新制》,论功行赏,以昭天下!”
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,尤其是那些追随李昭华从微末中崛起的核心班底,更是屏息凝神。
虽然荣华富贵并非他们追随的初衷,但这份来自君主的认可与荣耀,同样至关重要。
礼官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无比的崇敬:
“卫铮听封!”
一身戎装的卫铮猛地踏前一步,单膝跪地,声如洪钟:“末将在!”
“尔自邺都相随,屡为先锋,破阵斩将,无往不利!
云州守土,虎牢鏖战,亲冒矢石,身先士卒,勇冠三军,功勋卓着!
特封尔为——镇国公,世袭罔替!
授‘天下兵马大元帅’,总摄凤鸣全军兵马调遣,赐丹书铁券,见君不拜!”
镇国公!大元帅!世袭罔替!
这三个词,每一个都重若千钧。
尤其是“天下兵马大元帅”一职,可谓将军权推向了极致,显示了李昭华对卫铮毫无保留的信任。
广场之上一片哗然,随即化为对这位女战神由衷的敬佩与欢呼。
卫铮虎目泛红,重重抱拳:“末将卫铮,谢陛下隆恩!必以此残躯,为陛下,为凤鸣,守土开疆,至死方休!”
“崔沅听封!”
崔沅神色平静,缓步出列,躬身行礼:“臣在。”
“尔执掌鸾台,总理阴阳,运筹帷幄,决胜千里!
新政之立,法典之成,北地之安,尔居功至伟!乃朕之肱骨,国之柱石!
特封尔为——文信侯,世袭罔替!
授鸾台首辅,加太子太师,总领朝政,赐紫金鱼符,赞拜不名!”
文信侯!首辅!太子太师!
文臣的极致荣耀,几乎尽集于一身。
尤其是“赞拜不名”(朝拜时可不直呼其名),更是无上的尊荣。
众人皆知,这位女首辅,将是新朝当之无愧的文官领袖。
崔沅深深一揖,声音依旧沉稳:“臣,崔沅,谢陛下!必鞠躬尽瘁,以报君恩!”
“石红绡听封!”
石红绡脸上带着惯有的狡黠笑容,笑嘻嘻地出列,随意地拱了拱手:“姑奶奶……咳,臣在!”
她这做派引得不少人侧目,但李昭华却并无不悦。
“尔执掌监察,洞悉幽微,乌巢焚粮,智取幽州,功在隐秘,利在千秋!
乃朕之耳目,国之利刃!特封尔为——靖安侯,世袭罔替!
授监察院督主,加伯爵,掌天下刑狱监察风闻之事,赐密折专奏之权!”
靖安侯!督主!密折专奏!
这份封赏,赋予了石红绡极大的独立性和权力,其监察院将成为悬在天下官吏头上最锋利的一把刀。
众人看向她的目光,不禁多了几分敬畏。
石红绡舔了舔嘴唇,眼中精光一闪:“谢陛下!姑奶奶我……咳,臣定当好生看着这天下,哪个不长眼的敢捣乱,休怪姑奶奶我手段狠辣!”
“欧冶明听封!”
欧冶明沉默上前,只是微微躬身。
“尔执掌工部,匠心独运,火龙霹雳,威震敌胆,凤座天成,象征新朝!
乃朕之巧手,国之基石!特封尔为——神工侯,世袭罔替!
授工部尚书,加大国匠宗,掌天下百工技艺,赐开府之权,可自募工匠,专研格物!”
神工侯!国匠宗!开府之权!
这是对技术人才的最高礼遇,意味着欧冶明和她的工部,将在新朝拥有极高的自主性和地位。
欧冶明依旧没什么表情,只是点了点头:“谢陛下。”
但熟悉她的人,能从她微微发亮的眼神中,看出她内心的不平静。
“玄真道长听封!”
玄真道长手持拂尘,飘然出列,单掌稽首:“无量天尊,贫道在。”
“尔执掌太医院,仁心济世,活人无数,观测天象,安定人心!
乃朕之福星,国之祥瑞!特封尔为——护国真人,加封妙应玄通普惠天师!
授太医院院使,总领天下医道祈福之事,赐金印紫绶,见官高一级!”
护国真人!天师!金印紫绶!
这是方外之人的极致荣宠,其地位超然,甚至凌驾于寻常王侯之上。
玄真道长神色平和,再施一礼:“贫道谢陛下恩典,必以微末之技,护佑苍生,祈福国运。”
随后,礼官又宣读了对花蔓夫人(封镇南将军,赐蜀侯)、林婉清(擢升吏部侍郎)等一大批有功之臣的封赏。
无论是冲锋陷阵的将领,还是运筹帷幄的谋士,或是默默奉献的基层官吏、技术人才,只要确有功绩,皆得封赏,无一遗漏。
封赏完毕,整个广场的气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,受赏者感激涕零,旁观者与有荣焉。
李昭华看着下方这群与她共同开创了这番伟业的姐妹们,心中亦是豪情万丈。她朗声道:
“诸卿之功,已刻于凌烟阁(预设的功臣纪念馆)!
望诸卿不忘初心,砥砺前行,与朕共筑这凤鸣盛世,让我朝光辉,照耀万古!”
“臣等谨遵圣谕!愿为陛下,为凤鸣,效死力!!”
文武百官,万千将士,再次齐声应和,声震九霄!
功耀麒麟,名刻凌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