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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夜北的车开得又快又稳,城市的流光掠过车窗,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。林未曦安静地坐在副驾驶,手被他紧紧握着,那点温度从掌心一路蔓延,熨帖着她冰凉不安的心。

她没有问他要怎么“处理”,只是本能地相信,他说到就会做到。

车子没有开回他们常住的高层公寓,而是驶向了城东一处更为隐秘、安保极其严格的独栋别墅。这是陆夜北名下的产业之一,平时很少过来,显然,他是想让她暂时避开所有可能的骚扰。

别墅里日常有钟点工打扫,干净整洁,却缺少点烟火气。陆夜北打开灯,暖黄的光线驱散了黑暗。

“这几天先住这里。”他脱下外套,随手搭在沙发背上,“需要什么跟周时砚说,或者我让人去公寓取。”

林未曦点点头,环顾着这个陌生的环境,心里却奇异地安定下来。

陆夜北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给她,看着她小口啜饮,才开口,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:“王秀娟和林未明,我会让他们不能再打扰你。”

他的语气很平静,不像是在说什么狠话,更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。

林未曦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了些:“你要怎么做?报警吗?他们今天……其实也没真的拿到钱,够不上敲诈勒索吧?”她虽然恨极了那对母子,但也知道法律的界限。

陆夜北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,双腿交叠,姿态放松,眼神却锐利:“报警是最简单,但也最便宜他们的方式。”

他拿出手机,点开周时砚刚刚发来的资料,递给林未曦看。

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林未明近期的银行流水、通讯记录,以及几个频繁联系的号码标注——高利贷催收、地下赌场掮客,还有一个被特殊标记的号码,备注是“张永年”。

“林未明在外面欠的赌债,滚雪球一样,已经接近三百万。追债的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。”陆夜北的声音没什么温度,“王秀娟今天来要钱,不只是贪心,也是被逼急了。”

林未曦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和记录,心一点点沉下去。她早知道林未明不成器,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。

“至于张永年,”陆夜北切换了页面,是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,能看到王秀娟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在街角交谈。

“他一直在暗中接触王秀娟,提供我们的行踪,煽动他们来闹事。目的,应该是想利用他们给你施加压力,从而逼迫你交出苏婉秋女士留下的那个首饰盒。”

林未曦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震惊和后怕:“他……他到底想干什么?那个首饰盒里除了照片和信件,就是普通的项链和耳环,虽然值点钱,但也不至于……”

“也许关键不在首饰本身,而在它代表的东西,或者里面藏着我们还没发现的秘密。”陆夜北眼神深邃,“不过这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,他们触碰了我的底线。”

他收起手机,目光落在林未曦脸上,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感:“我不会报警。我会让那些追债的人,‘合情合理’地找到他们。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。至于他们能不能扛得住,就看他们的造化了。”

林未曦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。他不是要亲手做什么,而是要将林未明母子本就岌岌可危的处境,轻轻推下悬崖。法律制裁不了他们的无耻,但现实的残酷可以。

她张了张嘴,想说“会不会太狠”,但一想到王秀娟今天在陆家老宅那副撒泼打滚、毁掉她期待的婚礼的嘴脸,那点微弱的同情心立刻烟消云散。

对敌人的仁慈,就是对自己的残忍。她不能再心软了。

“那张永年呢?”她更关心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毒蛇。

“他?”陆夜北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,“偷税漏税,非法集资,商业间谍……他屁股底下的屎不少。之前不动他,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,也不想打草惊蛇。现在他主动跳出来,正好一并清理。”

他说得轻描淡写,但林未曦知道,这“清理”二字背后,必然是雷霆万钧的手段,足以让张永年永无翻身之日。

“需要……需要我做什么吗?”林未曦轻声问。

“你什么都不用做。”陆夜北握住她的手,力道坚定,“照顾好自己,专心做你的设计。外面这些脏事,交给我。”

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。林未曦看着他深邃的眼眸,那里没有丝毫犹豫或怜悯,只有对她全然的爱护和对待敌人冷酷的决心。

她忽然发现,自己并不害怕这样的陆夜北,反而因为他这份杀伐果断,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。

她不需要一个优柔寡断的烂好人,她需要一个在她受到伤害时,能毫不犹豫为她筑起高墙、扫平一切障碍的伴侣。

“好。”她重重点头,反手握住他,“我听你的。”

第二天,林未曦醒来时,陆夜北已经不在身边。她摸过手机,看到他在凌晨五点多发来的消息:「我去公司,早餐在厨房。今天别去工作室,在家休息。」

她起身走到窗边,拉开厚重的窗帘,阳光倾泻而入。别墅自带的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,远处的高尔夫球场绿意盎然,一片宁静祥和,仿佛昨晚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噩梦。

她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,决定听从陆夜北的安排。她给助理小雨发了消息,说今天不过去,有急事电话联系。

吃完早餐,她窝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,打开随身带来的素描本,却有些心神不宁。画笔在纸上漫无目的地划拉着,总是忍不住去想,陆夜北会怎么做?王秀娟和林未明现在怎么样了?

与此同时,城市另一端某个老旧小区里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
王秀娟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,头发凌乱,昨天在陆家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,只剩下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。

从陆家回来后,她的手机就没消停过。最开始是林未明那几个所谓的“朋友”打来的,语气凶狠地催债,说再不还钱就要卸林未明一条腿。

紧接着,之前借过高利贷的那家公司也打来电话,不再是客气的提醒,而是直接下了最后通牒,限他们三天内连本带利还清两百八十万,否则后果自负。

林未明吓得缩在房间里不敢出门,嘴里反复念叨着“完了完了”。

“都怪你!都是你出的馊主意!”王秀娟把怒火发泄到儿子身上,“非要去陆家闹!现在好了!钱没要到,把阎王得罪了!”

她再蠢也知道,这突如其来的、同步的、升级的催债,绝对和陆夜北脱不了干系。他根本不用自己动手,只需要轻轻一推,他们就会被自己挖的坑活埋。

“妈……现在怎么办啊?他们会打死我的!”林未明哭丧着脸,鼻涕眼泪糊了一脸。

“怎么办?我哪知道怎么办!”王秀娟焦躁地在狭小的客厅里踱步,“五百万……我们去哪弄五百万?!”

这时,她的手机又响了,是一个陌生号码。她心惊胆战地接起来。

“王秀娟女士吗?”对面是一个冷静的男声,“我们是京市法院的。关于你儿子林未明涉及的民间借贷纠纷案,原告已向本院申请强制执行,请你们于本周五上午九点准时到庭,否则本院将依法采取强制措施……”

后面说了什么,王秀娟已经听不清了。手机从她手中滑落,摔在地上,屏幕碎裂。她双腿一软,瘫坐在地,面如死灰。

强制执行……这意味着他们名下那点可怜的财产——这栋老破小的房子、她那点棺材本——可能都保不住了。

“妈!妈你怎么了?”林未明扑过来摇晃她。

王秀娟眼神空洞,喃喃自语: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

她后悔了,真的后悔了。后悔当初贪心不足,后悔去招惹陆夜北那个活阎王。可现在,说什么都晚了。

而另一边,张永年的日子也不好过。

他原本还在等着王秀娟闹事后的好消息,盘算着如何趁乱从林未曦手里拿到苏婉秋的首饰盒。没想到,等来的却是公司的财务总监惊慌失措的电话。

“张总!不好了!税务局的人突然来了,带着稽查令,说要查我们近五年的账!”

“什么?!”张永年猛地从老板椅上站起来,“他们怎么会突然……”

话音未落,办公室的门被敲响,秘书脸色苍白地推开门:“张总,有几位证监会和经侦的同志找您……”

张永年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瞬间一片空白。他做的那些事,自己心里清楚,根本经不起查。这绝对不是巧合!

是陆夜北!一定是他!

他试图打电话找关系疏通,却发现平时称兄道弟的那些人,此刻要么关机,要么支支吾吾,要么直接翻脸不认人。树倒猢狲散,墙倒众人推。

一天之内,他仿佛从云端跌入了泥沼。公司被查封,账户被冻结,个人被限制出境……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商业帝国,在陆夜北无声的碾压下,竟如此不堪一击。

傍晚,陆夜北回到别墅时,林未曦正坐在餐桌前,对着一碗他吩咐人送来的燕窝粥发呆。

“不合胃口?”他走过去,摸了摸她的头发。

林未曦回过神,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问出口,“他们……怎么样了?”

陆夜北在她对面坐下,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:“林未明被高利贷的人带走了,王秀娟为了救儿子,正在变卖唯一那套房子。张永年,涉嫌多项经济犯罪,已经被控制,接下来等着他的,是法律的审判。”

他说得轻描淡写,但林未曦知道,这简短的几句话背后,是那三个人彻底崩塌的人生。王秀娟母子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根基,往后只能在泥潭里挣扎。张永年则将从风光无限的老板,沦为阶下囚。

她没有觉得快意,也没有同情,只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和解脱。

“那个首饰盒……”她想起张永年的执念。

“我让专业人士仔细检查过,除了你之前发现的东西,没有其他夹层或暗格。”陆夜北说,“或许,它本身的价值,就在于它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唯一念想。张永年执着于它,可能与他和你母亲家族的旧怨有关,但这些都不重要了。”

他看着她,眼神温和而坚定:“未曦,过去的一切,就让它彻底过去。从今往后,你的生活里,只有我,只有我们的未来。”

林未曦望着他,看着他眼底清晰的自己的倒影,心里最后一点因过往而生的阴郁,终于被这句话彻底驱散。

她用力点了点头,拿起勺子,开始小口喝那碗温热的粥。

粥很甜,一直甜到了心里。

窗外,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。别墅里安静温馨,与外面那个正在经历风云变幻的世界,仿佛隔绝成了两个天地。

林未曦知道,她生命里那些吸血的水蛭和暗处的毒蛇,已经被身边这个男人以他的方式彻底清除。未来的路,或许还会有挑战,但只要他在,她就无所畏惧。

她放下勺子,轻声说:“陆夜北,等这些事情都彻底了结,我们找个时间,去看看我妈吧。我想……把那个首饰盒里她的照片,放在她应该安息的地方。”

她想正式地,与自己的过去告别,也与素未谋面的母亲,做一次迟来的重逢。

陆夜北握住她的手:“好,我陪你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