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诏书宣读完毕,那使者傲然立于马上,冷眼看着城头,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。

他身后的商军齐声呼和,兵戈顿地,发出沉闷而充满威胁的响声,气势惊人。

城头之上,西岐守军与闻讯赶来的文武官员,无不面色惨白,又惊又怒。

惊的是朝歌竟如此颠倒黑白,将一切罪责推给西岐,还要趁火打劫;

怒的是对方如此嚣张跋扈,视西岐如无物。

姬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,拳头握得咯咯作响。

他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怒斥,深吸一口气,声音因愤怒而显得异常冰冷:

“使者之言,发,听到了。西岐之事,不劳朝歌费心!

瘟疫之源来自何处,天下自有公论!

我西岐纵是战至最后一人,也绝不会向栽赃陷害、落井下石之徒屈膝投降!

使者请回吧!若要战,那便来战!”

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城头,带着决绝的神色。

那朝歌使者似乎没料到姬发如此强硬,愣了一下,随即恼羞成怒:“好!好一个姬发!尔等既然执迷不悟,就休怪王师无情!待到大军压境,尔等悔之晚矣!”

放下狠话,使者悻悻然调转马头,在禁军护卫下疾驰而去。

使者一走,城头上的压力骤减,但绝望的气氛却更加浓重。

所有人都明白,战争,已经无可避免,而且是在西岐最虚弱、最混乱的时候。

申公豹在一旁低声道:“二公子,此乃帝辛毒计。先以瘟疫削弱我等,再以王命讨伐,占据大义名分。

若我等投降,便是认罪,西岐基业毁于一旦;

若我等抵抗,便是叛商,他正好以雷霆之势,借扑灭瘟疫之名,行吞并之实。

无论如何选择,他都稳操胜券。”

姬发何尝不知这是阳谋?

……

西伯侯府内,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。

往日虽因姬昌归来而稍显压抑,但此刻却弥漫着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慌。

姬发匆匆从城头赶回,径直前往父亲静养的内室。

室内,姬昌半倚在榻上,面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却异常清明,显然早已通过其他渠道知晓了城外发生的一切。

令人意外的是,伯邑考竟也在此,他脸色煞白,坐立不安,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全无之前得到仙师青睐时的得意洋洋。

见姬发进来,伯邑考几乎是跳了起来,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:“二弟!城外……城外那使者所言可是真的?朝歌真要发兵来攻打?还是闻太师亲征?还有人教高人?这……这如何是好?我们……我们怎么抵挡得住?”

他语无伦次,恐惧之情溢于言表。

广成子仙师的名头在真正的战争威胁面前,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彩。

他此刻想的不是如何退敌,而是如何保命。

姬发没有立刻回答他,而是先向父亲姬昌郑重行礼:“父侯。”

姬昌微微颔首,声音虚弱的说道:“发儿,情况我已知晓。你做得对,西岐……不能降。”

这句话如同定海神针,让姬发心中稍安。

但伯邑考却急了:“不能降?父侯!为何不能降?如今西岐瘟疫横行,人心惶惶,饿殍遍野,拿什么去抵挡闻仲的铁骑?

若是投降,或许还能保全宗庙,保全我等性命!

若是顽抗,那是玉石俱焚啊父侯!”

他几乎是带着哭腔,“那使者说了,只要我们投降请罪……”

“住口!”姬昌猛地咳嗽了几声,打断了他的话,眼中闪过一丝,“我儿!你怎如此糊涂!帝辛此举,意在彻底吞并西岐,绝我姬氏宗祀!

请罪?那是自寻死路!

即便他暂时不杀我们,囚于朝歌,与死何异?

西岐基业,将彻底拱手让人!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?”

伯邑考被父亲呵斥,吓得一哆嗦,但仍不甘心地小声嘟囔:“可……可是打不过啊……留得青山在……”

“没有西岐,何来青山!”姬昌厉声道,随即又剧烈咳嗽起来。

姬发连忙上前为父亲抚背,同时看向伯邑考,语气冷静的说道:“兄长,父侯所言极是。

朝歌绝非真心招降,而是欲兵不血刃地除掉我们。

投降,唯有死路一条。如今唯有奋起一搏,尚有一线生机。”

“一线生机?哪来的生机?”伯邑考绝望地摇头,“瘟疫解决不了,大军转眼即至……”

“瘟疫之事,我已命人全力救治,申公先生亦在设法寻找破解之道。”

姬发沉声道,“至于敌军……西岐城高池深,军民虽遭磨难,但保家卫国之志未泯!

只要上下一心,未必不能坚守!更何况……”

姬发顿了顿,目光锐利地看向伯邑考:“兄长莫非忘了?你可是玉虚宫广成子仙师的弟子!

阐教圣人门下!

如今西岐遭此大难,强敌来犯,更是有人教高人助纣为虐,难道阐教就能坐视不管吗?

兄长此刻,正应再联系仙师,恳请阐教伸出援手,助西岐度过此劫!

此乃师兄你身为圣人门徒的责任,也是你建功立业、彰显阐教威仪之时啊!”

姬发这番话,既是事实,也是将了伯邑考一军。

你不是炫耀仙师弟子身份吗?如今真正需要仙师的时候到了!

伯邑考顿时语塞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
他当然想去求师尊,可是之前催粮之事,师尊回应已然冷淡,如今这兵凶战危、涉及教派争斗的大事,师尊还会理会他吗?

他心中毫无把握,甚至隐隐害怕。

但此刻被姬发和父亲盯着,他若推诿,岂不坐实了自己无能且不顾家族存亡?

“我……我自然知道!”

伯邑考强撑着面子,声音却有些发虚,“我这就去焚香祷告,禀明师尊!想必师尊……师尊绝不会坐视不管!”

说罢,他几乎是狼狈地逃离了内室,仿佛多待一刻都会窒息。

看着伯邑考仓皇离去的背影,姬昌疲惫地闭上眼睛,长长叹了口气:“竖子不堪大用……发儿,西岐之未来,系于你身了。

此番劫难,恐非寻常,你……要好自为之。”

姬发跪倒在父亲榻前:“父侯放心,儿臣必竭尽全力,护西岐周全!”

内室中只剩下父子二人,沉重的压力却丝毫未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