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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龁起初以为是错觉,但当他让嬴政连续练习同一式劈砍上百次后,这种感受越发明显。

太子的动作在一次次的重复中,非但没有变得熟练而流俗,反而越发质朴、纯粹,每一次举起,每一次落下,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独特的意。

有一次,嬴政练习直刺,王龁站在一旁,恍惚间竟觉得那平平无奇的剑尖,仿佛凝聚了一点极致的锐利,让他这久经沙场的老将,皮肤都隐隐感到一丝刺痛!

可定睛看去,那剑尖并无异常,太子的动作也依旧笨拙。

王龁沉默了。

他教过无数人剑法,从新兵蛋子到军中悍卒,从未见过如此情形。

这位太子殿下,似乎……不是在学剑招,而是在悟剑理?

而且悟的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高深道理?

终于,在嬴政将一套最基础的军阵剑法演练了三遍后,虽然动作依旧生疏,但那股独特的韵味越来越浓,王龁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气,目光复杂地看着收剑而立的嬴政,感叹道:

“殿下……真乃天生的剑手!”

他无法用更精准的语言来形容。

他感觉,太子殿下对剑的理解,仿佛与生俱来,直指本质。

那些基础的、看似笨拙的动作,在他手中,却有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。

这绝非苦练所能达到,这是一种……天赋!

一种为剑而生的天赋!

嬴政微微欠身:“王公指点之功。”他自然不会说,自己是将圣人的剑道感悟,融入了凡人的基础剑术之中。

这种融合,对他而言,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和锻炼。

每一次挥剑,不仅是熟悉这具身体,更是在以武入道,用最直接的方式,锤炼肉身,凝练意志,使得肉身与逐渐复苏的圣人神魂更加契合。

王龁摇了摇头,不再纠结于此,转而更加用心地指点一些发力的技巧和实战中的经验。

他知道,在理的层面,自己或许已无法教导这位太子太多,但在术与用的细节上,自己多年的沙场经验,仍是宝贵的财富。

夕阳西下,演武场上,一老一少的身影被拉长。

少年一遍遍重复着枯燥的基础动作,老者在一旁时而出声指点,时而陷入沉思。

嬴政沉浸在剑与身体的协调之中,感受着肌肉的酸胀与力量的凝聚。

他知道,这条路是对的。

以剑炼体,以国运修行,终有一日,这凡铁之剑,将能承载他的意志,斩开这笼罩人间的迷雾。

他相信未来有一天,他手持的将不再是凡铁,而是以整个大秦的国运、以亿万人道的信念,凝聚而成的……人皇之剑。

……

咸阳宫深处,药香与龙涎香交织,萦绕在庄襄王异人的寝殿内。

烛火摇曳,映照出嬴政年轻而沉静的面容。

他跪坐在秦异人的榻前,手中捧着药碗,目光却不时飘向窗外漆黑的夜空。

秦异人咳嗽着,蜡黄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:“政儿,这些日子……苦了你了。”

“父王安心养病便是。”嬴政舀起一勺汤药,声音平静,“国事有吕相邦与诸位大臣分担。”

异人艰难地吞下药汁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。

他这个长子,年仅十三却已显露出超越年龄的沉稳,有时甚至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感到些许不安。

夜深人静,秦异人终于沉沉睡去。

嬴政却没有离开,他在榻前盘膝而坐,闭上双眼,意识沉入一种玄妙的状态。

这些日子侍疾,他无意中发现自己的神魂能与秦国国运产生某种共鸣,今夜,他决定尝试一件大胆之事。

嬴政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,意识如丝如缕地扩散开来,与笼罩咸阳的国运之力交织在一起。

他看见了秦国气运如一条黑色巨龙,盘踞在关中大地,虽然威势仍在,但龙身已有几处黯淡,对应着国内积弊与六国压力。

“父王,请恕儿臣无礼。”嬴政心中默念,神魂轻轻触碰异人的梦境。

......

秦异人在梦中回到了年轻时在赵国为质的日子,邯郸城飘着大雪,他独自站在庭院中,冻得瑟瑟发抖。

忽然,天空中出现一道金光,一位身着诸侯冕服的老者踏云而来,周身环绕着玄鸟图腾。

“异人孙儿,”老者声音洪亮,宛如钟鸣,“可还认得寡人?”

异人定睛一看,吓得跪地叩拜:“穆公先祖!不肖子孙异人,拜见先祖!”

秦穆公的幻影——实为嬴政借助国运之力塑造——伸手虚扶:“起来吧。今日入梦,是有要事相告。

大秦如今内忧外患,你可知根源何在?”

秦异人冷汗涔涔:“子孙愚钝,请先祖明示。”

“秦法严苛,民有怨言;贵族贪奢,国库空虚;山东六国,虎视眈眈。”

穆公的幻影每说一句,周围便浮现出对应的景象,面黄肌瘦的百姓,奢靡无度的贵族宴会,六国军队压境的画面。

秦异人惶恐不已:“求先祖指点迷津!”

“变法图强,已在眼前。”

穆公幻影挥手间,景象变幻,农田里庄稼丰收,工匠坊中兵器精良,士卒们士气高昂,

“有三策可解当前困局:

其一,整顿吏治,削贵族之权,擢拔寒门;

其二,修订秦法,去其过于严苛之处,使民能堪;

其三,鼓励农耕,发展军械,积蓄国力。”

秦异人仔细听着,将这些话牢牢记住。

穆公幻影又道:“此三策,非寻常人可推行。你子嬴政,虽年幼却得天所授,有霸主之相。天命在政,汝当信之,任之。”

话音刚落,穆公幻影化作一道金光,消失在梦境中。

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景象,年轻的嬴政头戴王冠,站在咸阳宫最高处,脚下是万里江山。

......

秦异人猛地惊醒,浑身被冷汗浸湿。

“父王?”嬴政适时上前,递上温水,“可是做了噩梦?”

秦异人接过水杯的手微微颤抖,目光复杂地看向儿子:“不,是吉梦...是先王托梦!”

他将梦中所见详细道来,越说越是激动,“政儿,先祖明确告知,天命在你!大秦的未来,就在你身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