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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安离知晓祖父放心不下她,她垂眸娇羞道:“夫君待我很好,无有不应。”

“正因如此,离儿那日执意在院中赏月,吹了些冷风,早已无大碍。”

她起身在榻前转了两圈:“您看,活蹦乱跳的。”

沈在庸面上笑了下,可心中总有些闷闷的。

……

屋内笑声阵阵,庭院里,东方煊望着远处几株海棠出神。

她喜欢海棠花吗?刚才窗棂前的台上,也摆着两株含苞的海棠。

“夫君。”

温和婉转的声音响起,东方煊收回悠远的神思看向她:“何事?”

目光扫过庭院里几个洒扫的仆人,沈安离凑近他身旁,压低嗓音,命令道:“帮我个忙!”

小丫头又要露真面目了,东方煊心思微转,勾唇道:“叫煊哥哥。”

“......”

大白天的提什么床上的事,好羞耻啊,何况这院子里的人都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。

沈安离捏了捏衣裙,抬手挡了挡泛红的脸颊,闷声道:“煊......哥哥。”

东方煊扬了扬唇:“说。”

沈安离仰头道:“祖父身体快不行了,陪我演场戏,让他老人家安心。”

东方煊轻抬下巴,眼角睨着她:“有何好处?”

此时还要好处真是个小人!

沈安离狠狠咬了咬牙:“帮你积点阴德!”

“......?”

东方煊眼角微微一挑,一道寒光袭来,沈安离咧嘴笑了笑:“你想要什么好处?”

余光扫了下不远处几株树木,他凑在沈安离耳边,轻声道:“今晚,好好服侍夫君。”

自从她嫁进来,还从未替他宽衣解带,哪有如此做夫人的?

......服侍他?!狗男人!

沈安离深深吸了一口气道:“好。”

*

老太师喜静,几年前搬进了这座书斋,沈安离的院子便在书斋旁边。

书斋本叫青云斋,为显得孝顺,不辱没书香世家的名声,改成了庸乐斋。

无父母在堂,沈安离回门无需拜见几位叔叔,且沈府其余人皆住在河的另一边,互不干扰。

但沈安离今日归宁,太师府上下人尽皆知,只因婚后五日方归宁,闻所未闻。

若是两日前沈安离带着东方煊归宁,这个院子必定热闹非凡。

宣武侯在朝堂之上,一言九鼎,太师府上下自然视沈安离为贵人。

但她刚嫁过去便生了病,误了归宁,府中之人皆是人精,明白侯府看不上沈安离,谁也不会去捧一个被冷落的孤女,指不定还说了什么别的闲话。

好在沈安离乐得清静。

午膳后,沈安离带东方煊去了祖父房内。

病榻前,老仆正端着碗,沈安离快走几步接了过来:“李伯,离儿来吧。”

“哎!”李伯笑道:“大小姐在,老爷精神头好多了。”

沈在庸看着孙女,欣慰地眨了眨眼,张口喝下她递来的勺子,眼眶竟泛起水光。

沈安离心头一阵酸涩,她转头道:“夫君,抽屉里有蜜饯,拿几颗来,祖父吃完药要漱口的。”

东方煊听话地起身翻找,沈在庸眸光动了动,神色复杂地看向沈安离。

她咧嘴一笑:“祖父,快吃药啦。”

在窗棂旁的梨花木桌抽屉里,东方煊找出一个雕花食盒:“夫人,是这个吗?”

沈安离神色一扬:“夫君好笨啊,这祖父怎么啃得动,自然是旁边那碟紫莲酥。”

“......”

小狐狸精,又在耍小心机。

东方煊面上依旧维持着笑意:“夫人刚才明明说是蜜饯,祖父定然听到了。”

“是嘛?”沈安离转了转眼珠,仰头傲娇道:“不,一定是你听错了!”

她转头问道:“是不是祖父?”

沈在庸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,轻轻颔首,口中低声嗫嚅道:“离儿说的都对。”

沈安离下巴一抬:“看吧,祖父的话怎会有假!”

她晃着小脑袋,一副得意的神情,俏皮灵动,东方煊低头轻笑了下,抬手将酥饼递了过去。

忽然一阵头皮发紧,沈安离脸上神色微怔,东方煊收回手时,竟鬼使神差地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
“……”

东方煊手指顿了顿,收了回来,这动作太过亲密,他怎会如此莫名其妙?

沈安离略显尴尬地笑了下,神色很快恢复正常,她掰了块酥饼送入沈在庸口中,歪头笑问:“祖父,糕点甜吗?”

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下,沈在庸嘴角扯出一丝弧度,闭了闭眼,嗫嚅道:甜。

...

老太师精神不错,拉着沈安离聊了许久,至晚方散。

“瞧着大小姐和姑爷的关系,很是恩爱。”

提起沈安离,李伯眼神里满是慈祥:“午膳时分,老奴还见两人在院子里,交头接耳,打情骂俏呢。”

胸腔轻微震动,沈在庸也笑出了声。

片刻后,他叹息着摇了摇头,倒也不见得,有特意演戏的成分,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
李伯似看透了他,又安慰道:“今日归宁,侯府送来的礼是寻常归宁的三倍有余,可见侯爷和侯夫人也是心疼大小姐的。”

姻缘尚难说,不过有东方詹夫妇在,离儿也算有了依仗,他总算可以放心离开。

一声极轻微的叹息传来,沈在庸缓缓闭上了眼。

朱雀街灯火渐起,风吹过锦帘,带着白日的余温。

回侯府的路上,沈安离心情不错,她放下帘子弯了弯唇角:“祖父精神好了些,不知能否熬过春日,待天暖和,应该能恢复更快。”

若非东方煊的配合,祖父也不会这么快好转,她转头灿然一笑:“多谢夫君。”

东方煊扯了扯唇角,想说些什么,最终还是没开口。

发髻上灵动的步摇吸引了他的视线,他又想起今日那奇怪的一幕,心思有些烦乱。

一匹快马疾驰在朱雀街上,马上黑衣短打的男子神色匆匆。

‘吁——’

一声嘶鸣,男子紧紧勒住缰绳,拦在一辆装饰繁复的马车前。

卫宣紧急勒马停下,马车内沈安离猛地前栽,好在她反应及时,并未撞在身旁男子怀里。

东方煊眸光微动,收回挡在她身前的手臂,转头问道:“何事?”

“太师府有事禀报。”

沈安离急切道:“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