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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2、1......

沈安离伏首在地,浑身紧绷,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大脑,闭眼等待着命运最后的裁决。

什么烫伤,磕伤,她早已无痛觉。

只是想知道毁灭之时会不会疼?是爆炸还是心跳骤停?是化作飞灰还是碎尸万段?是......

倒计时并未继续,脑海中机械音在最后一秒停止。

她没死?

紧绷的神经一松,沈安离整个人伏瘫在地上,衣衫不知何时已被汗水浸透,贴在肌肤上。

四月的夜晚,生出刺骨的凉意。

但她来不及冷,整个人无声地庆幸着:我没死,我活下来了,天不亡我......

呜呜咽咽的声音传来,女子蜷缩着瘦弱的身躯,不停地颤抖,如同一只受惊的猫儿。

祁淑连忙上前扶起她,沈安离抬起头的瞬间,令场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
额头触目惊心的一片鲜红,刺得黄玉昭眼晕。

沈安离呆滞惨白的脸上鲜红一片,额头血迹随着汗水泪水流了一脸,东方煊狠狠地攥了攥拳头,后悔至极。

“离儿不哭,此事不怪你。”祁淑跪坐在地上,将浑身无力的沈安离抱在怀里,哭着为她擦拭脸上血迹。

“是娘没有教育好我的儿,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,吃了这么多的苦。”

“是娘对不起你,对不起你祖父......”

东方詹十分心疼,但更意外,他与夫人从未责怪过儿媳,她为何如此胆怯?

定是煊儿平日里对她太过严厉的缘故,这个畜生儿子,看看把儿媳逼成什么样了?!

“啪——”

清脆的声音响彻花厅,东方煊被狠狠扇了一耳光,打偏了头。

东方詹解气地冷哼一声,收回了正要扇出去的手。

注意到是何人所扇,宣武侯府上下皆目瞪口呆,小婵也错愕了一瞬,大少夫人也太猛了吧?

卫宣愣了片刻,内心暗道:打得好!

黄玉昭瞪着东方煊,厉声呵斥:“东方煊!你还是个人吗?!”

气急攻心,加之耳光和呵斥,用尽了黄玉昭全部力气,一阵肚子抽搐,她躬身捂着腹部,面色发白。

“玉昭,玉昭!”方才沉浸在愧疚中的东方译见状,面色顿时慌乱,抱起自家夫人便冲了出去,口中喊着:“去叫府医!”

从当头震惊到愧疚欲死,再到心疼后悔,此刻又忧心忡忡,短短半刻钟的功夫,仿佛经历了一生。

东方詹横眉一紧,急忙迈起大步子向外走去:“快去宫里宣太医!”

霎时间,侯府上下瞬间乱成一锅粥。

沈安离一时间耗费太多心神,待众人离开,她终于缓回了些神色。

“多谢娘,离儿无碍了。”她擦了擦眼泪,从祁淑怀中出来:“只是有些累,您快去看看嫂嫂吧。”

沈安离也很担心黄玉昭的身子,她未曾想到嫂嫂会为了她打东方煊。

有这么好的嫂嫂,这个世界没白来,她真心希望嫂嫂平安。

看了眼她额头骇人的伤口,祁淑不太放心,却更不放心怀着身孕的大儿媳,只好点了点头,扶着沈安离起来。

“小婵,为你家少夫人处理处理伤口。”祁淑又转向沈安离道:“你回去好好歇着,晚些时候,娘再去看你。”

沈安离淡淡颔首后离开,自始至终,目光都不曾看那人一眼。

事已至此,她与东方煊之间,再无可能。

沈安离离开后,祁淑扫了眼一旁的男子,怒斥:“孽障!滚去祠堂跪着!”

东方煊二话不说,朝着祠堂走去,脑海中却始终浮现着夫人方才抬起头时,露出的那张血淋淋的脸。

他恨不得剜出一颗心向夫人赔罪。

小心翼翼地扶着沈安离回离瑄阁,小婵哭了一路:“不过一顿饭的功夫,身上添了两处伤。”

“还不知会不会留疤。”

血淋淋的额头肿得老高,手臂烫起了泡,红了一大片,无论哪一处都叫人看着揪心的疼。

小婵一边为小姐上药,一边心疼的掉泪:“小姐,这个药膏是......小厮方才拿来的,说是治烫伤效果极好,就是有些疼,您忍着点。”

实际是卫宣送来的,小婵怕提起卫宣的名字,小姐会想起东方煊,心里排斥,便谎称是小厮。

沈安离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,脑中还在思索着,该怎么让自己的离开,更加顺理成章。

“嘶——”

白色药膏涂抹上去,先是一股凉意,紧接着便是强烈的刺痛,沈安离胳膊猛地一缩,握紧了拳头。

小婵连忙松开了手,关切道:“小姐,是不是太痛了?”

沈安离咬牙摇了摇头,再次伸出手臂:“不算痛,继续吧。”

不过她只有更痛,待会儿婆母来见她时,才会更心疼,她的离开也会更好接受。

既如此......

*

“玉昭,怎么样了?”

詹淑台客房,黄玉昭躺在榻上,脸色苍白,方才小平已检查过,有少量出血,不知会不会影响胎儿。

为了不让婆母担忧,她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娘,玉昭无妨。”

见大儿媳反过来安慰自己,祁淑不自然地笑了下,内心五味杂陈。

两人这些年没有孩子,是她对不住黄玉昭,对不住东方译,若是这胎出了问题,她内心要愧疚自责死。

黄玉昭将娘的关心紧张看在眼里,内心十分温暖,这些年未有身孕,夫君一如往昔的疼爱她,而婆母也一直这般待她,实在是幸运。

对比自己的处境,便不禁想起弟妹,她急切道:“娘,这里有夫君陪着,您快去安慰安慰安离。”

“弟妹爹娘去得早,此刻最需要人关怀,若不是担心腹中胎儿,玉昭便亲自去了。”

本就是因东方煊才生了这么大的气,还想着去安慰弟妹,若是一时心疼她,岂不是要生更大的气。

东方译想到这里便心疼,忍不住责怪:“夫人也要顾好自己。”

“译儿说的是。”祁淑揉了揉黄玉昭红肿的手劝解道:“别为了那个孽障气坏了你自己身子。”

那一巴掌应该她这个做娘的打,不仅不会手肿,还能把他东方煊的脸打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