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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秋的练习室飘着桂花香,张泽禹把老叟给的花生种埋进小花盆,土是从练习室窗外的花坛里挖的,带着点湿润的凉意。“能发芽吗?”他戳了戳盆土,朱志鑫凑过来看,剑穗上的红绳垂下来,扫过花盆边缘。

“老叟说能,就一定能。”苏新皓正在改《种子》的和声,谱子上贴着舞女送的花钿,光斑透过彩片落在“破土”两个字上,像撒了把碎金。

突然,墙角的储物柜发出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不是往常的门楣,而是从里面滚出个布包,上面绣着“迎客楼”三个字。左航解开布包,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,字迹分别属于书生、将士、舞女、侠客和老叟。

“该给你们寄点新故事了。”书生的信里夹着片银杏叶,字里行间带着秋意,“我那策论被新科探花抄走了,他在朝堂上念的时候,把‘寒门青云’改成了‘少年无畏’——台下的小皇子拍着手说,像你们舞台上的调调。”

余宇涵把银杏叶夹进rap词本,突然想起书生说“字里要有筋骨”,提笔在“少年自有锋芒”那句旁画了把小剑。

将士的信纸边缘沾着点泥土,说他带儿子去了当年戍边的战场,孩子在断壁残垣上跳你们教的编舞,单臂撑地的动作和舞台上的定格一模一样。“他说长大要去当舞蹈老师,教像他一样缺了只胳膊的孩子——比我当年想的‘立功受赏’靠谱多了。”

张极摸着胳膊上的疤痕——那是练托举时被队友不小心撞到的,此刻突然觉得,这印记和将士的伤疤一样,都是勋章。

舞女的信是用胭脂写的,字里带着香:“陈郎的女儿考进了乐府,第一次登台唱的就是《一座酒楼》。她唱到‘舞女独坐’时,台下有个穿校服的小姑娘红了眼眶——像极了当年的我,但她比我勇敢,唱完就跑下台说要学编舞。”

邓佳鑫把信纸凑近鼻尖,胭脂香混着桂花香钻进心里,他对着镜子练了遍《种子》的副歌,这次特意加了点舞女转扇时的柔劲,声音里像裹着层暖阳。

侠客的信最简短,只有半张纸,却画了幅小画:他和小徒弟在山顶练剑,剑穗飞扬的弧度,正好是《江湖志》的间奏节拍。“小徒弟说,剑要快,但收剑得稳——就像你们唱到高潮时,总能突然收住,留个念想。”

朱志鑫把画贴在镜子上,练剑穗转体时特意放慢了收势的动作,果然比之前多了点余韵。

老叟的信里包着包新花生,壳上还带着泥土。“我把你们的舞台视频刻成了碟,在村口的晒谷场放给孩子们看。有个总躲在树后的小姑娘,看完突然说要学唱歌——她爹娘走得早,以前总低着头说话,现在敢对着麦喊了。”

张泽禹把花生倒在手心,颗颗饱满,他挑了粒最大的埋进花盆:“等这颗发芽了,就告诉老叟,我们也种出‘种子’了。”

布包最底下,还有张小二的字条:“他们说,不用总想着回酒楼,你们的舞台,早成了新的迎客楼——每个听歌的人,都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故事。”

夕阳西下时,花盆里的花生种突然动了动,顶破层薄土,冒出个嫩黄的芽。七个人围着花盆蹲成圈,像守护着个秘密。朱志鑫的剑穗垂下来,轻轻碰了碰新芽,苏新皓的谱子被风吹起,“破土”两个字正好盖在芽尖上。

“它知道我们在等它。”左航笑着说,黄狗蹭过裤腿的触感仿佛又回来了,这次带着点青草香。

后来,那株花生苗长得很高,开花时缀着细碎的小黄蕊。练习生们把它搬到舞台侧台,每次演出时,花香都会混着灯光的暖意飘满整个场馆。有次唱《种子》,朱志鑫看到台下有个缺了只胳膊的小男孩,正跟着节奏挥舞另一只手,脸上的笑比舞台灯还亮。

演出结束后,他们发现花生苗旁边多了个小牌子,是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写的:“谢谢你们的歌,我也想当种子。”

储物柜再也没开过,但练习室的每个角落都藏着迎客楼的影子——书生的墨条磨成了笔尖,将士的箭羽成了书签,舞女的花钿粘在麦克风上,侠客的剑穗系在排练杆上,老叟的花生种发了芽,在舞台的光里,长成了自己的模样。

很多年后,这些少年成了前辈,在新的练习生身上看到当年的自己。他们会指着墙角的储物柜说:“那里曾有座酒楼,里面住着些老朋友,他们说,每个努力生长的种子,都能成为别人的星光。”

而那株花生苗结出的种子,被新的练习生埋进了土里,在又一个秋天,冒出了嫩黄的芽。

迎客楼的打烊铃,其实从未响过。它只是换了种样子,藏在每个舞台的聚光灯里,藏在每个少年的歌声里,藏在那些破土而出的勇气里,永远亮着,等新的客人,来讲新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