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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趣网 > 其他类型 > 女尊:随俗而已,非渣 > 第72章 风波起 颜惊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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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分过后,宫里的菊花一夜之间开得泼泼洒洒。御花园西侧的菊苑特意设了赏花宴,各宫的夫郎、公子们都得了帖子,连带着几位皇子皇女也被邀来凑趣。张昭本不想去,却被江妤琴身边的刘女官亲自来请,说是“陛下特意吩咐,让张侧夫务必赏光”,只得换了身月白锦袍,跟着内侍往菊苑去。

刚走到抄手游廊,就听见一阵细碎的惊叹声。几个洒扫的宫女捧着扫帚站在廊下,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,连手里的活计都忘了做。张昭早已习惯这种目光,只当没看见,脚步未停地往前走去。

他生得本就清俊,十六岁的年纪正是骨相初成的时候。眉如墨画,眼若寒星,鼻梁挺直,唇线分明,偏偏肤色是那种冷调的白,衬得脖颈处的青色血管都像玉上的纹路。今日穿的月白锦袍绣着暗纹银丝,走动时衣袂翻飞,竟有种月下谪仙的错觉——连御花园里新开的墨菊,在他身侧都像是失了颜色。

“张侧夫留步。”

身后传来娇柔的女声,张昭回头,看见三皇子陈安妤正站在不远处的海棠树下,身边跟着四五个打扮精致的公子。陈安妤穿了件桃粉色的锦袍,手里摇着把描金折扇,见张昭看来,笑得越发得意:“我还当张侧夫不来呢,毕竟……有些人怕是见不得这样的热闹。”

张昭没接话,只淡淡瞥了他一眼。这一眼算不上冷淡,也算不上疏离,就像在看一丛开得碍眼的杂草,平静得让陈安妤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。

“听说张侧夫在静心苑待惯了,怕是不常来这御花园吧?”陈安妤走近几步,故意扬高了声音,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,“也是,静心苑虽偏,倒也清静,不像这菊苑,人多眼杂的,若是冲撞了贵人,可就不好了。”

这话明着是提醒,暗着却是说张昭出身低微,不配与众人同席。周围几个公子跟着笑起来,眼神里的轻蔑藏都藏不住。

张昭拢了拢袖口,声音依旧平淡:“三皇子费心了。只是我瞧着,这菊苑的路还容得下两个人走,倒不必劳烦殿下特意提醒。”

他说话时没带任何情绪,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,像淬了冰的琉璃,看得陈安妤莫名一窒。他忽然发现,自己竟不敢直视张昭的眼睛——那里面没有谄媚,没有畏惧,甚至没有恼怒,只有一片坦荡的平静,仿佛自己这些算计,在他眼里不过是孩童胡闹。

“你!”陈安妤捏紧了折扇,指节泛白,“别给脸不要脸!”

“殿下说笑了。”张昭微微颔首,转身就要走,却被陈安妤身边的一个公子拦住了去路。那公子生得油头粉面,挡在张昭面前,阴阳怪气道:“张侧夫急什么?三殿下也是好意,怕你在宴上失了规矩。毕竟大晋的规矩,和咱们大景可不一样。”

张昭皱了皱眉。他最烦这些搬弄是非的人,正想绕开,就见那公子突然“哎哟”一声,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,直直往他身上倒来——手里端着的一碟刚剥好的石榴籽,不偏不倚地泼了他满身。

殷红的石榴汁溅在月白锦袍上,像开了一片刺目的血花。周围的人都愣住了,连陈安妤都没想到手下人会来这一手,一时竟忘了反应。

那公子倒在地上,还不忘哭丧着脸喊:“张侧夫!您怎么推我呀!我只是想给您尝尝这御膳房新剥的石榴……”

张昭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污渍,又看了看地上装模作样的公子,忽然笑了。那笑容很淡,却像春风拂过冰湖,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柔和了几分。他没去理会地上的人,只看向陈安妤,语气依旧平静:“三殿下就是想用这种手段让我难堪?”

陈安妤被他笑得心里发虚,强装镇定道:“是他自己不小心,与我何干?倒是你,穿成这样就来赴宴,怕是早就想博眼球吧?如今脏了衣裳,正好回去换身素净的,省得晃了别人的眼!”

这话一出,周围的窃笑声更大了。几个小姐公子交头接耳,眼神在张昭身上打转,有好奇,有鄙夷,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惊艳——毕竟这样的容貌,就算沾了污渍,也像水墨画被泼了朱砂,反而添了种破碎的美感。

张昭没再说话,只是弯腰,捡起掉在地上的一片石榴花瓣。他的手指修长干净,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,捏着那片殷红的花瓣,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。

就在这时,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:“谁敢在御花园里喧哗?”

众人回头,只见安诗妤穿着一身玄色劲装,腰间佩剑未卸,显然是刚从演武场过来。她一眼就看见张昭身上的石榴汁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几步走到陈安妤面前,语气冷得像冰:“陈安妤,又是你搞的鬼?”

陈安妤见安诗妤来了,反而不怕了,折扇一收,笑道:“七皇妹这是说什么呢?不过是个小意外,张侧夫大人有大量,想必不会计较的,对吧?”他说着,挑衅地看向张昭。

安诗妤却没看他,只盯着张昭身上的污渍,眉头皱得更紧:“去我那里换身衣裳。”

张昭摇摇头:“不必了,我回去便是。”

“不行。”安诗妤语气不容置疑,“陛下让你来赴宴,你就不能这样灰溜溜地走。”她说着,脱下自己的外袍,不由分说地披在张昭身上。玄色的劲装罩在月白锦袍外,竟意外地合适,宽大的袖口遮住了溅到的石榴汁,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,反而更显身姿挺拔。

“你!”陈安妤没想到安诗妤会护得这么明显,气得脸都红了,“七皇妹!你这是公然偏袒他!”

“偏袒又如何?”安诗妤回头瞪他,“有本事你冲我来,欺负一个侧夫算什么本事?别忘了你生母是怎么教导你的——战死沙场的将军之女,可不是让你学这些阴沟里的伎俩!”

这话戳中了陈安妤的痛处,他生母是为国捐躯的女将军,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事,此刻被安诗妤拿来训斥,顿时涨红了脸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安诗妤不再理他,对张昭道:“跟我走。”

张昭看了看身上的玄色外袍,又看了看安诗妤挺直的背影,终究还是跟了上去。两人并肩走过游廊,留下身后一片死寂——谁都看得出,七皇女是真的动怒了。

陈安妤站在原地,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,手里的折扇“啪”地一声折成了两段。他赌错了,他以为张昭不过是个靠脸上位的侧夫,陛下不会真的在意,却忘了安诗妤竟会护他护得这样明目张胆。

消息传到江妤琴耳中时,她正在批阅奏折。刘女官低着头,把御花园里的事说了一遍,末了补充道:“七皇女已经带着张侧夫回偏殿换衣裳了,三皇子……还在菊苑闹脾气呢。”

江妤琴放下朱笔,指尖在奏折上轻轻敲着,半晌才道:“陈安妤越发没规矩了。传我的话,让他去宗人府禁足三月,抄《男诫》百遍,什么时候想明白了,什么时候再出来。”

刘女官愣了一下,连忙应声:“是。”她没想到陛下会罚得这么重,看来张侧夫在陛下心里的分量,比众人想的要重得多。

菊苑里,陈安妤听说自己要被禁足三月,当场就炸了。他摔碎了桌上的茶盏,指着传话的内侍尖叫:“她凭什么罚我?不就是个亡国奴吗?值得她这么护着?我要去找她理论!”

几个公子连忙拉住他,劝道:“殿下息怒!陛下正在气头上,您这时候去,不是自讨苦吃吗?”

“我不管!”陈安妤红着眼眶,像头被逼急的困兽,“我生母为她江家战死沙场,她凭什么这么对我?不就是个张昭吗?我非要他好看不可!”

他挣脱众人,疯了似的往静心苑的方向跑——他知道张昭换完衣裳定会回那里,他要在被禁足前,让那个碍眼的家伙付出代价。

而此时的张昭,刚换好安诗妤让人取来的干净锦袍。那是件石青色的常服,样式简单,却衬得他肤色愈发莹白,眉眼间的清冷被柔和了几分。安诗妤看着他,忽然觉得这颜色比月白更适合他,像雨后的青山,带着种沉静的力量。

“陈安妤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安诗妤递给他一杯热茶,“这段时间你小心些。”

张昭接过茶杯,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,轻声道:“多谢七皇女。”

“说了别跟我客气。”安诗妤别过脸,看着窗外的菊花,“陛下罚了他禁足,他肯定把账都算在你头上。”

张昭没说话,只是低头吹了吹杯里的热气。他知道,这场风波不会就这么结束。陈安妤的嫉妒,安诗妤的维护,江妤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态度……这皇宫里的暗流,远比他想象的要汹涌。

但他不怕。就像陈砚说的,活着才有机会翻盘。他现在要做的,就是守住自己的本心,在这波诡云谲的深宫里,好好活下去。

至于那些明枪暗箭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便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