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这还像句人话。”
苏子安目光微凝,盯着她提醒道:“别把我的兵马糟蹋光了。”
“你以为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?”她轻哼一声。
轰——!
“酒楼里的都给老子滚出来!胆敢杀我铁掌帮弟子,你是活得不耐烦了!”
一声炸响骤然在门外响起,粗犷吼声如雷贯耳,震得窗棂微颤。
安碧如眸光一闪,转向苏子安,唇角含笑:“是裘千仞来了,铁掌帮的帮主。
苏子安,这可是个大宗师后期的狠角色,你这回麻烦大了。”
苏子安冷笑一声,毫不在意:“大宗师后期?杀他跟宰只鸡没两样。”
安碧如嗤笑出声:“吹牛不上税是不是?你不过宗师巅峰,怎敢说能斩大宗师后期?裘千仞又不是乔峰那等人物。”
苏子安手臂一揽,将她纤腰勾入怀中,低笑道:“安妖精,忘了告诉你——本少爷如今已是大宗师初期。
同境之中,无人是我对手;便是巅峰强者,我也亲手送走过几个。”
“你……竟然突破了?你这家伙,根本就不是人!”安碧如瞪大美眸,难以置信。
“哈哈,安妖精,现在你也奈何不了我了。
前些日子,我还顺手阴了半个天人境高手,外加五位大宗师。
你说,我算不算天下无敌?”
“你……你简直是个怪物!”安碧如喃喃道,心头掀起惊涛骇浪。
这家伙连半步天人也能算计致死?
若哪天他说自己杀了真正的天人,她恐怕都不会再惊讶了。
苏子安懒得继续争辩,只是揽着她缓步走下酒楼。
他也想看看,那个号称“水上漂”的铁掌帮主裘千仞,究竟有几分本事。
酒楼外,裘千仞见苏子安搂着一名绝色女子现身,脸色顿时沉了下来,厉声喝问:
“小子,是你杀了我门下弟子?”
“没错。”苏子安打量着他那一脸虬髯,忍不住暗自嘀咕:古人怎么到了年纪就非得留胡子?吃饭不得沾汤带水?亲热时这一把乱毛,女人不嫌扎脸吗?莫非她们还挺喜欢?
咳咳!
裘千仞怒目圆睁:“杀我弟子,就得偿命!你想怎么死?”
“哦?裘帮主,我还能挑死法?”苏子安挑眉反问。
“……”裘千仞一愣,差点噎住。
他随口一问,原以为对方会跪地求饶,谁料这小子居然反问回来,还一脸认真地讨论起死法来。
安碧如掩唇轻笑:“呵呵,苏子安,那你打算怎么死啊?”
苏子安一手搭上她的腰际,邪气一笑:“最好死在你怀里,贴着你的肌肤断气。”
“无耻之尤!”安碧如脸颊飞红,抬手便拍开他的爪子,恼羞成怒,“刚正经片刻,又露原形了!”
“小子,找死!”裘千仞怒火中烧,觉得被彻底戏弄,掌风呼啸,铁掌如刀,直劈苏子安天灵盖!
“和光同尘!”
嗖——
脚下太极图一闪而现,光影流转间,苏子安抱着安碧如已凭空消失。
“人呢?!刚才那小子使了什么邪术?”裘千仞猛然后退,满脸戒备。
他这才意识到,眼前之人绝非寻常先天武者,更不像个普通宗师。
“师父!他们在楼上!”
“师父,他们出现在屋顶了!”
“小心,他们就在酒楼顶上!”
四周铁掌帮弟子接连示警,裘千仞抬头望去,脸色阴沉如铁:
“小子……是我小瞧你了。
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“苏子安!”
“苏子安?这人是谁?”
一名铁掌帮弟子脸色煞白,颤声惊呼:“师……师傅,他、他是……是那魔头苏子安啊!”
裘千仞闻言一震,目光猛然转向苏子安,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大魔王苏子安?那个江湖上人人避之不及的煞星?不仅武功深不可测,背后更有通天势力撑腰——道家北冥子、阴阳家东皇太一,哪一个不是凌驾于凡俗之上的陆地神仙?惹上这样的人物,十条命都不够赔!
他死死盯着苏子安,声音微沉:“你……当真是苏子安?”
苏子安神色淡然,只轻轻点头:“正是。”
裘千仞心中顿时一凉。
完了,撞上铁板了。
别说动手,哪怕多瞪一眼都可能招来灭门之祸。
他连忙拱手,语气急切:“误会!全是误会!我门下弟子冒犯了阁下,死不足惜,死不足惜啊!”
苏子安负手而立,淡淡开口:“裘帮主,一万两银子,此事就此揭过。”
“使得!使得!我马上命人去筹!”裘千仞满口应承,额角冷汗直冒。
别说一万两,就算要他倾家荡产,他也绝不敢说半个不字。
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杀神。
就在此时,一道清影掠至,白衣翩然,宛如仙子临尘。
“师父!您怎么……怎么会被人搂在怀里?”秦仙儿踏步上前,目光落在酒楼顶上,正巧撞见苏子安与安碧如同处一处,顿时怔住,脱口而出。
楼顶之上,苏子安与安碧如同时转头。
安碧如脸一红,慌忙挣脱苏子安的手臂,轻盈跃下。
她何曾如此失态过?平日里最不屑男子纠缠,连对亲传弟子秦仙儿都常告诫:“男人的话,三分真七分骗。”如今却被徒儿亲眼瞧见自己被一个男人抱着,简直无地自容。
苏子安眸光微闪,打量着眼前这女子:白衣胜雪,眉目如画,一身灵气中又透着几分妖冶,果真是秦仙儿无疑。
他心头一动,暗想——既然有秦仙儿,那宁雨昔的徒弟肖青璇是否也存在于这世间?若真如此,她可是北宋皇室血脉?秦仙儿会不会也是公主之身?她们二人,在这个诸派并起的武林世界里,是否还会延续原本的命运纠葛?
念头一起,他便觉得头大如斗。
这方天地本就错综复杂,人物命运早已不再照搬旧轨。
即便肖青璇尚在人间,恐怕身份际遇也已大不相同。
不过……若她真是北宋公主,宁雨昔那次刺杀宇文化及,或许正是因她所托。
他伫立原地,静静望着楼下师徒二人低语交谈,并未上前打扰。
这些纷争因果,他无意插手。
至于安碧如,他早已为她另辟生路——纵使白莲教掀起滔天风浪,她也不必再踏入漩涡。
忽而,安碧如抬首厉声道:“苏子安,下来!”
“嗯?”苏子安身影一闪,已然落至她身旁,目光扫过秦仙儿,微微颔首。
此女容貌出众,气质与安碧如如出一辙,皆是那种令人一眼难忘的风情万种,不过是年轻版的“安妖精”罢了。
安碧如神色凝重,压低声音道:“出事了,白莲教提前发难,一个时辰后,五万教众将兵临襄阳城下。”
苏子安眉头微蹙。
他先前虽推测白莲教或将作乱,但未曾料到竟未得安碧如号令便自行起事。
这意味着什么?
他沉声问道:“安碧如,你……已经镇不住他们了?”
安碧如苦笑一声,神情颓然:“这些年我四处奔走,教中事务皆由几位长老把持。
如今看来,我这个教主……怕是名存实亡了。”
苏子安轻轻抚过她的发丝,语气温和:“别急,天塌不下来。
有我在,没人能动你分毫。”
“白莲教不过是一帮散兵游卒,你别再掺和了,待会儿跟我一起离开襄阳。”
安碧如轻轻点头,语气平静地应道:“好,我不会再插手。”
秦仙儿看见苏子安伸手抚过她师傅的长发,而安碧如竟未动怒、也未还手,心中已是震惊。
再想起刚才他抱着师父的模样,不由得瞪大了眼睛。
“师傅,您要舍弃白莲教?就为了这个俊小子?”
我靠!
俊小子?
苏子安一听秦仙儿这般称呼自己,顿时心头火起,若不是看她是个女子,而且生得明艳动人,早就一脚把她踢出十丈远。
安碧如听见徒弟这话,强忍笑意,却板起脸训斥道:
“闭嘴!仙儿,这是为师的朋友,说话做事要懂分寸。”
“师傅……”
秦仙儿怔住了。
她从未听过安碧如如此严厉地责骂自己。
以往无论她犯了什么错,师父最多只是轻叹一声。
可今日,竟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出言呵斥,实在让她难以接受。
“苏公子,这是我们帮主奉上的万两白银。”
话音刚落,铁掌帮几名弟子抬着一口沉重木箱走上前来,稳稳放在苏子安身侧。
苏子安扫了一眼箱子,淡淡开口:“回去告诉裘千仞,此事到此为止。”
“是,苏公子!”
安碧如望着那满箱银光,唇角微扬,笑道:“苏子安,这一万两,我也要分一半。”
苗寨一向拮据,如今五千将士又交由她统辖,既要安置族人,又要供养军队——单是每日粮饷便是一笔惊人开销。
“随便你。”
安碧如盯着那硕大的箱子,眉头微蹙:“可这么多银子,我们怎么带走?”
只见苏子安袖袍一拂,那口沉重木箱竟凭空不见,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。
安碧如与秦仙儿面面相觑,一脸愕然。
她们还未回神,苏子安已转身说道:“走吧,趁城门未锁,迟了就出不去了。”
两人愣在原地,直到苏子安走出几步,安碧如才急忙拉上秦仙儿跟上。
路上,秦仙儿忍不住低声问:“师傅,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?”
安碧如嘴角含笑,眼中却闪过一丝敬畏:“大魔王——苏子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