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刻,大隋帝都四门紧闭,一队队甲胄鲜明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向街巷。
客栈、私宅、藏身于民居中的密室……凡是可疑之地,皆被迅速包围。
试图突围的高手尚未冲出墙头,便已被箭雨钉死在院中。
一处府邸内,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正捧书静读,忽听门外脚步急促。
侍女跌撞奔入,声音颤抖:“小姐!不好了!外面全是官兵,怕有数千人将咱们围住了!”
女子脸色骤变,手中书卷滑落在地。
她心知身份已然败露,这几日秘密游说众多官员,必是其中有人泄密。
“糟了……我们暴露了。”
侍女惊恐万分:“小姐,现在该如何是好?”
女子强自镇定,压低声音:“先出去看看动静。”
“是,小姐!”
府邸门前,柳生雪姬低头扫了眼手中的密函,唇角微微扬起。
她未曾料到,此次竟会撞上一条分量极重的鱼——大唐帝国的平阳公主李秀宁。
这身份,足以掀起一场风云。
此时,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自府中大步而出,眉宇间寒意凛然,冷声质问:“你们凭什么围困我的居所?”
柳生雪姬抬眸看向李秀宁,语气轻蔑地说道:“堂堂大唐平阳公主李秀宁,事到如今,还要继续装模作样吗?”
李秀宁瞳孔一缩,震惊脱口而出:“你究竟是谁?为何知晓我的身份?”
“不必多问。”柳生雪姬冷冷回应,“束手就擒,否则格杀勿论。”
“你是武威侯的人?”李秀宁声音微颤。
“没错。”
她心头一沉。
没想到隐藏得如此之深,竟还是被武威侯的人寻到了踪迹。
眼下三千重甲在列,而她身边不过百余名护卫,突围无异于以卵击石。
片刻沉默后,她低声开口:“我可以随你走,但府中上下皆是无辜,恳请你放过他们。”
柳生雪姬却摇了摇头,神色漠然:“李秀宁,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。
你和你的贴身侍女可活命,其余人,一个不留。”
“那我宁死不降!”
“由不得你。”柳生雪姬冷声道,“动手!除了公主与她的婢女,其他人,全部诛杀!”
“遵命!杀!”
重甲军统领一声怒喝,手中战刀高举,率领铁甲军团如洪流般冲入府门。
“找死!”
轰——!
就在李秀宁欲出手阻拦之际,柳生雪姬身形一闪,一脚迅猛踹出,直逼其胸口。
李秀宁虽已达先天巅峰,但在宗师境的柳生雪姬面前,不过十招之内便可制服。
被逼退数步,李秀宁咬牙怒吼:“可恨!”
“你不是我的对手。”柳生雪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现在投降,尚有一线生机;再执迷不悟,休怪我手下无情。”
“休想!”
李秀宁怒吼一声,再度扑上前去。
柳生雪姬抽出腰间腰刀,一刀劈下——
砰!
刀风席卷,李秀宁整个人被震飞出去,口中鲜血喷涌。
这一击并未取她性命,否则早已当场毙命。
咳……咳……她跪在地上,脸色苍白,终于认清现实——对方乃是真正的宗师高手。
原本以为潜入大隋不过是趟轻松差事,却不料行踪败露,今日怕是难逃一劫。
见李秀宁不再反抗,柳生雪姬收刀入鞘,淡淡下令:“带走,押送皇宫。”
“是!”
皇宫外的广场之上,已聚集十余名俘虏,皆被绳索捆缚,跪伏于地。
当李秀宁与侍女被押至此处时,她一眼便认出了其中几人——这几日曾有过照面,竟是同为潜伏之人,如今尽数落网。
“跪下!”士兵厉声呵斥。
“妄想!”李秀宁昂首挺胸,“我是大唐公主,岂能向敌国屈膝!”
“砰!”
一名黑甲士兵飞起一脚,狠狠踹在她膝弯,将她重重摔落在地。
“不跪者,立斩!”
侍女急忙扑上前,用身子撑起主子,眼中含泪:“小姐,您没事吧?”
“我无妨。”李秀宁强忍痛楚,声音坚定。
侍女低声劝道:“小姐,识时务者为俊杰,眼前之势,不宜硬抗。”
“不行!”她断然拒绝,“我可以死,但绝不能跪!这是身为皇族的尊严!”
啪、啪、啪——
一阵缓慢而清晰的鼓掌声传来。
苏子安从殿内缓步而出,目光落在李秀宁身上,唇边浮起一丝笑意:“大唐平阳公主李秀宁,果然巾帼不让须眉。”
“参见侯爷!”
四周黑甲军士齐声行礼。
“免了。”苏子安摆了摆手,随即望向李秀宁,淡然道:“你便是李秀宁?”
“武威侯苏子安?”她盯着他,声音低沉。
“正是本人。”
苏子安没料到,这次潜入大隋帝都搅局的势力里,竟还有大唐平阳公主李秀宁的身影。
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。
上回他前往长安时,还遗憾未能亲眼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巾帼人物。
没想到时隔半年多,她竟成了自己阶下之囚。
一位姿容绝代的皇室贵女沦为俘虏,对他而言,确实是头一遭。
他上下打量了李秀宁一眼,微微颔首。
这位公主果然名不虚传——弯月般的黛眉,唇若点朱,容色娇艳,身段婀娜有致,尤其那傲人的曲线更是引人注目。
不过……
李秀宁年近三十了吧?并非江湖中人,却至今未嫁,倒是令人费解。
莫非她心中另有所属,又或根本无意于男子?
李秀宁也没想到,传闻中凶名赫赫的“武威侯”苏子安,竟是如此年轻的模样。
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大魔头,原来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。
看来那些传言,多半是夸大其词。
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,真有本事让整个武林为之胆寒?
她冷冷盯着苏子安,厉声质问:“武威侯!我只是来大隋游历散心,你为何调动兵马将我拘押?”
苏子安闻言冷笑一声:“游历?李秀宁,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吗?这几日间,你暗中为李世民拉拢了多少大隋朝臣?要不要我把他们一个个请出来,跟你叙叙旧?”
李秀宁瞳孔微缩,惊疑不定地问:“这些事……你全都知道?”
苏子安淡然点头:“自踏入这帝都起,大唐那边的风吹草动,我无一不知。
你做的事,当真以为天衣无缝?”
这时,广场上一名跪伏的年轻人突然抬起头,颤声喊道:“武威侯!小人是蜀中独尊堡堡主解晖之子解文龙,恳请侯爷开恩饶命,日后独尊堡必当结草衔环,报答侯爷大恩!”
苏子安眉头一挑,打量着他问道:“解文龙?你可已与岭南宋家定下婚约?”
那人连忙点头:“正是!再过两月,我便要迎娶宋阀大小姐宋玉华。”
苏子安心头微动。
没想到在这个世界,宋家与独尊堡依旧结为姻亲。
可这并不在原本的轨迹之中。
两家联姻,是否意味着宋阀也蠢蠢欲动,准备趁乱图谋大隋江山?
他的目光随即落在解文龙身旁一位中年男子身上。
方才此人似想阻止解文龙开口,却被压制下来。
气息沉稳,隐隐透出宗师之境的修为,在寻常人中已算高手。
但这人是谁?是解文龙的护卫?还是另有身份?
“你又是何人?”苏子安冷声发问。
解文龙立刻抢着回答,语气谄媚:“回侯爷,他是岭南宋阀的银须宋鲁。”
“宋鲁?”苏子安神色微凝。
没想到宋阀竟派他亲至帝都,这是铁了心要蹚这趟浑水了。
“不错,老夫正是宋鲁!”那中年人昂然挺胸,毫不畏惧。
苏子安面色一寒,挥袖冷喝:“来人!拖下去斩首,头颅送往岭南,送给宋缺!”
“遵命,侯爷!”
宋鲁脸色骤变:“武威侯!我兄长不会放过你的!”
他可是天刀宋缺的堂弟,岂能说杀就杀?难道苏子安不怕将来宋缺提刀上门?
一旁的解文龙早已吓得瘫软在地,唯恐祸及自身。
苏子安却只是轻蔑一笑。
宋阀既已站到对立面,留着这个宋鲁过年祭祖不成?
至于天刀宋缺……半步天人而已。
他身边有焱妃、邀月、怜星,还有花白凤那位风韵犹存的美人,个个都是同级强者。
若宋缺真敢来犯,大不了让她们联手围攻,看他一把天刀能砍几人!
苏子安转而看向另一名低头跪着的中年男子,淡淡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那人急忙叩首:“小人香玉山,侯爷明鉴!我只是个生意人,从未参与谋逆之事!”
香玉山?
苏子安心头顿时涌上一股厌恶。
又是这个败类?
专以美色诱骗女子,贩卖人口,害人无数。
这种人渣,死一百次都不够。
他眼神骤冷,声音如冰:“来人,将香玉山押下,凌迟处死,示众三日!”
“是,侯爷!”
香玉山吓得浑身发抖,连连向苏子安磕头求饶:“侯爷开恩!侯爷饶命啊!”
他万万没想到,苏子安竟连自己也不放过,还要施以极刑。
此刻香玉山心中悔意翻涌,早知如此,当初就不该踏入帝都半步。
李秀宁冷眼旁观,见苏子安接连斩杀两人,其中一人竟是岭南宋缺的堂弟,心头不禁泛起疑云——他难道不怕激起岭南宋家起兵反隋?还是说,苏子安压根就没把宋阀放在眼里?
苏子安目光一转,落在下一位被缚跪地的女子身上。
她一身翠绿衣裙,身形纤弱,与其他俘虏格格不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