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总接到码头出事的消息后，脸色阴沉，来回踱步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茶几边缘。监控画面反复回放着火场浓烟滚滚的瞬间，安保公司刚传来的初步报告赫然写着：“消防报警线路遭人为剪断”。他猛地停下脚步，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陈砚舟，神情凝重地说：
“码头烧了，材料没了，投资方已经开始打电话问‘项目还搞不搞’。”他说，“你说要控制信息流，怎么控？”
陈砚舟没急着答。他低头翻开笔记本，蓝笔先画了个圈，写上“七天”——这是现有库存能撑住的时间。红笔随后划了一道斜线，标出“备用线路审批卡在第三环节”。
他合上本子，抬眼：“您上周三下午三点，和市建委副主任在滨江茶楼碰过面，谈的是绿色通道的事。但第二天，副主任突然改口说‘程序不能破’。原因是什么？”
刘总眯起眼：“你查我行程？”
“不是查。”陈砚舟语气平稳，“是观察。您衬衫袖口那枚钛合金扣子，磨损方向偏左，说明习惯用左手托杯底。那天您坐的位置靠窗，阳光从右侧照进来，您三次抬手挡光，每次动作都让袖口反光一次。茶楼监控刚好拍到这个角度。”
刘总沉默两秒，忽然笑出声：“所以你还看了监控？”
“我只是知道，人在紧张的时候，会重复某个小动作。”陈砚舟说着，从包里抽出一张打印纸，推过去，“这是您过去一个月所有公开露面的照片时间轴，加上我能调到的会议签到记录、车辆进出登记、还有您助理在朋友圈发的加班定位。拼起来，就是一份完整的行动表。”
纸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日期、地点、关联人物，甚至连哪天换了领带颜色都记了。
刘总手指敲了敲纸面：“你小子，比我秘书还勤快。”
“我不勤快。”陈砚舟说，“我只是提前想了几步。”
窗外海浪翻滚，投影里的城市模型还在缓缓旋转。刘总站起身，走到落地窗前，背对着光。
就在这时，刘总的手机响了。他接起电话，脸色愈发阴沉。电话那头传来投资方代表急切的声音：“刘总，码头这情况，我们很担心项目后续，要是风险太大，我们可能得重新考虑投资了。”
刘总强压怒意，声音低沉却克制：“请您放心，我们一定会处理好。”挂断电话后，他盯着窗外良久，才缓缓开口：“六个亿的投资，现在全在风口上。”
“如果我现在让你牵头这个项目，做总策划，你能做什么？”
“第一，四十八小时内找到替代建材供应商，并完成首批调度。”陈砚舟语速不快，但每个字都踩在点上，“我已经联系了三家备选厂商，其中一家在省内，库存充足，运输成本低，只是价格高百分之十五。但我可以压下来。”
“凭什么？”
“因为他们老板的女儿，下个月要参加大学生创业大赛。”陈砚舟顿了顿，“而我认识评委之一。”
刘总回头看他：“第二呢？”
“第二，舆论。”陈砚舟翻开另一页笔记，“火灾发生后两小时，本地论坛出现了三篇标题类似的帖子，说‘星耀文化资金链断裂，故意纵火烧货骗保’。发帖Ip分散，但设备型号一致，都是同一款海外代理工具。有人在背后组织水军。”
“你连这都查了？”
“我只是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。”陈砚舟合上本子，“等明天早上，我会放出另一条消息：‘新型环保材料试用成功，提前交付验收’。附上检测报告和现场照片。真假不重要，关键是谁先说话。”
刘总盯着他看了好几秒，忽然笑了：“你知道赵宇昨天输给你三十多万后，跟我说什么吗？他说‘这人不像学生，像蹲在暗处等猎物踩陷阱的狐狸’。”
陈砚舟嘴角微动：“那他应该庆幸，我没真让他跳海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，空气里绷着一根看不见的弦。
就在这时，陈砚舟视野右下角闪过一道红光。
【高级任务已激活：掌控核心项目主导权】
【目标：获得刘总正式任命，主导商业综合体项目策划与执行】
【奖励：商业综合体全息沙盘（可部署于任意终端）】
【倒计时：71:59:42】
他不动声色，把红笔重新插回包侧口袋，动作自然得像整理衣袖。
刘总走回来坐下，端起茶杯吹了口气：“你说你能搞定材料，能控舆论，那我问你——万一投资方撤资呢？六个亿，不是小数目。”
刘总眉头紧锁，眼神中透露出焦虑与期待，身体前倾，紧紧盯着陈砚舟。
“那就让他们看到更大的钱。”陈砚舟说，“您有没有想过，把这个项目做成‘城市更新样板工程’？拉市政府站台，申请专项补贴，再打包一批配套产业进去。地产只是壳，真正的利润在后期运营。”
刘总眉毛一挑：“你连政府流程也懂？”
“我不懂。”陈砚舟坦然，“但我认识一个老师，专门研究政策申报。她最近在帮区里做旧改方案。”
“又是人脉？”刘总笑出声，“你这哪是学生，简直是情报局特工。”
陈砚舟看着刘总，心中明白这不仅是一个项目的问题，更是关乎许多人未来与心血的大事，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解决难题。
“我只是不喜欢被动。”陈砚舟说，“事情来了，总得有人往前站一步。”
刘总放下杯子，身体前倾：“好。我给你一个机会。从现在开始，你负责整个项目的对外沟通和执行调度。但如果四十八小时内拿不出补给方案，或者舆论继续恶化，这个位置，我随时收回。”
“成交。”陈砚舟伸出手。
刘总握住，用力摇了摇：“别让我后悔。”
话音刚落，工作人员又敲门进来，脸色比刚才更紧。
“刘总，不好了。刚刚接到消息，码头那边……警方发现起火前有人剪断了消防报警线路。这不是意外，是人为破坏。”
房间里瞬间安静。
刘总眼神一沉：“谁干的？”
“还不清楚，但……”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，“安保公司说，当晚值班记录被人动过手脚，监控硬盘少了一块。”
陈砚舟坐在原位，手指轻轻敲了敲笔记本边缘。
他没说话，但在心里已经把这件事分成了两层：一层是火，一层是人。
烧材料是手段，断记录才是目的——对方不想留下痕迹。
这意味着，内部有内鬼。
陈砚舟坐在原位，手指轻轻敲了敲笔记本边缘，脑海中不断回放三天前在游轮论坛上的画面。当时周涛站在刘总身后半步，低头递水杯时，右手虎口那道新鲜的擦伤在灯光下格外显眼。结合码头值班记录被动手脚、监控硬盘少一块，以及周涛深夜刷卡进入仓储区且无任务记录，陈砚舟越发肯定自己的推测。
他翻开本子新一页，蓝笔写下“安保漏洞”，红笔圈出“权限层级”，然后在下面详细记录：
“周涛，安保副主管，1. 深夜刷卡进入仓储区，停留47分钟，无任务记录；2. 右手虎口新鲜擦伤，疑似攀爬；3. 值班记录被动手脚，监控硬盘少一块。综合分析，具备进入仓储区且删除监控硬盘能力，可能性最大。”
他在心里默念：“周涛，安保副主管，深夜刷卡进入仓储区且无任务记录，右手虎口还有新鲜擦伤，很可能是攀爬留下的痕迹。而能进入仓储区且具备删除监控硬盘能力的，在这个安保体系里，他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人。”
刘总站起身，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，猛地转身：“你现在最需要什么？”
“三个权限。”陈砚舟抬头，“第一，调阅全部供应商合作历史；第二，接入项目组内部通讯群组；第三，查看昨晚所有进出码头人员的通行日志。”
“这些涉及机密。”刘总皱眉。
“那您想靠猜解决问题？”陈砚舟反问，“还是想抓真凶？”
刘总盯着他，半晌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：“老张，把陈砚舟加进核心协作组，权限开到b级。另外，码头人员日志，半小时内发他邮箱。”
挂了电话，他看着陈砚舟：“够了吗？”
“暂时够了。”陈砚舟点头，“等我查出是谁动的手，再跟您要剩下的。”
刘总哼了一声：“你倒是稳得住。”
“慌没用。”陈砚舟收起本子，“真正可怕的人，从来不会在火光里现身。”
他话音落下，系统界面再次闪烁。
【任务进度更新：已获取关键资源支持】
【剩余时间：71:48:16】
他把双肩包往肩上提了提，目光扫过墙上仍在运转的投影。
城市轮廓在光幕中静静流转，像一头沉睡的巨兽。
他知道，这场火不是终点，而是引信。
谁点的火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这把火照亮了原本藏在暗处的东西。
他掏出手机，快速编辑一条信息发给林悦：
“帮我查一下，最近有没有人批量购买匿名网络服务，尤其是针对江川本地项目的。”
发送成功。
下一秒，邮箱提示音响起。
码头人员通行日志，到了。
他点开附件，手指滑动屏幕，一行一行往下看。
直到某个名字让他停了下来。
周涛，安保副主管，凌晨一点二十三分刷卡进入仓储区，停留四十七分钟，无任务记录。
他记得这个人。
三天前在游轮论坛上见过，站在刘总身后半步，低头递水杯时，右手虎口有一道新鲜的擦伤。
当时他还以为是干活蹭的。
现在看来，更像是……攀爬留下的。
陈砚舟把名字截屏保存，顺手转发给自己另一个加密邮箱。
然后他合上手机，抬头看向刘总：“您信不信，有时候最快的办法，是先停下来？”
刘总靠着沙发，手里捏着雪茄夹，闻言挑眉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是。”陈砚舟站起身，声音平静，“我们现在最不该做的，就是大张旗鼓去查这个人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“让他自己再犯一次错。”陈砚舟嘴角微扬，“只要他以为没人发现，就会放松警惕。而人一放松，就会露出破绽。”
刘总看着他，忽然笑了：“你这哪是解决问题，你是设局钓鱼。”
“鱼总会咬钩。”陈砚舟说，“只要饵够真。”
他拿起包，准备离开。
刘总叫住他：“等等。你刚才说四十八小时搞定补给，现在还能做到？”
“不止。”陈砚舟回头，“我今晚就能让供应商签意向书。”
“凭什么？”
“因为我告诉他们。”陈砚舟笑了笑，“下一个被烧的，可能是他们的仓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