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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捷报传回满城尽欢腾,复盘推演细说胜仗因

朔方城头笼罩数日的阴云,仿佛被一股自北方吹来的劲风一扫而空。

风里带着硝烟散尽的余烬味,也带来了令全城震颤的狂喜。

“大捷!苏定方将军狼山大捷!歼敌三万,俘获万余!”

快马信使的嘶哑呐喊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,激起的涟漪瞬间扩散至全城每一个角落。

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的急促声响,比任何乐曲都更动人心魄。

起初是寂静,人们停下手中的活计,侧耳倾听,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那惊人的数字。

随即,欢呼声如同积蓄已久的春雷,从军营首先炸响,迅速蔓延至市井街巷。

铁匠铺的汉子扔下了铁锤,布庄的妇人探出了身子,茶楼酒肆里的人们蜂拥到街上,相互询问、确认,脸上洋溢着难以置信的喜悦。

压抑了太久的恐惧和担忧,在这一刻彻底释放,化作了震天的欢腾。

紫宸府内,凝滞的空气被这股热潮冲得七零八落。

秦怀翊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从院门口一路窜回内堂,边跑边喊:

“赢了!苏将军打赢了!我就知道!”他手舞足蹈,险些撞翻廊下的花盆。

李承乾正对着一卷书册发呆,闻声猛地抬起头,眼中迸发出明亮的光彩,手中的书卷“啪”地落在膝上。

“真的?我们…我们写的那些…”他声音带着颤,一种参与了某种宏大叙事的激动让他浑身微微发抖。

连最沉静的李承道也放下了笔,快步走到窗边,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鼎沸人声,紧抿的嘴角终于松弛,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。

那支沉默出征的军队,那些鲜活的面孔,大多都回来了。

秦怀谷负手立于庭中,听着满城喧嚣,神色却一如既往的平静,只是眼底深处,那惯常的深邃里,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释然。

他转身,对围拢过来的三个孩子道:“收拾一下,随我去城门。捷报军使入城,还有…薛延陀的求和使者,也到了。”

朔方城东门再次大开,气氛却与送行时截然不同。

阳光炽烈,洒在迎接人群每一张洋溢着兴奋与自豪的脸上。

得胜的斥候高举着代表苏定方将旗的旌节,率先驰入城门,引来山呼海啸般的喝彩。

紧随其后的,是几名风尘仆仆、面色灰败的胡人,他们低着头,身上的皮袍沾染尘土,与周遭的欢庆格格不入。

这便是薛延陀派来的求和使者,败军之将,不足言勇。

胜利,是如此的真实而具体。

当夜,紫宸府议事堂再次灯火通明。

但这一次,不再是战前的压抑与决绝,而是弥漫着一种激荡后的余韵与探究的热切。

巨大的北疆沙盘被重新抬出,置于堂中央。

秦怀谷手持一份详尽的军报,目光扫过面前三个眼睛瞪得溜圆的孩子。

“都看清楚,也听仔细。一场胜仗,不是凭空而来。

今夜,我们便来看看,苏将军是如何将这狼山之地,化为薛延陀骑兵的坟场。”

沙盘上,狼山、野马川、沟壑丘陵栩栩如生。

秦怀谷拈起几面代表唐军的小旗,手指点向野马川西侧。

“苏将军第一步,是‘示弱诱敌’。”他声音平稳,将战报上的文字转化为生动的场景。

“我军两千轻骑在此接敌,甫一接触,便佯装不支,溃败后撤。

旌旗、辎重,沿途丢弃,做得越真,敌人便越信。”

他移动小旗,向后撤退,又将几面代表薛延陀骑兵的黑色小旗紧紧跟上,深入沙盘腹地。

“薛延陀主帅咄摩支,勇猛有余,智谋不足。

见我军‘狼狈’逃窜,又见丢弃的物资,贪功冒进之心便压过了谨慎。

他以为抓住了我军主力,却不知,正一步步踏入苏将军为他精心挑选的…绝地。”

秦怀谷的手指,最终落在了沙盘上一片用微缩枯草标示的广阔区域——“枯草荡”。

“此地,便是决胜之所。”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沙盘边缘。

“你们看,地势开阔,似乎利于骑兵驰骋。

但四周有丘陵环抱,更关键的是——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三个弟子。

“时值深秋,北风正烈,此地遍生过膝枯草,一点即燃。”

李承道紧紧盯着那片枯草区域,呼吸不由得屏住。

秦怀谷将代表唐军诱饵部队的小旗移出枯草荡,置于西侧丘陵之后。

同时,将代表主力骑兵和弓弩手的小旗,分别精准地放置在东西两侧丘陵和北面高坡的隐蔽位置。

“看明白了吗?”秦怀谷问,“诱敌之兵,任务完成,即刻脱离,重整待命。

主力则隐于暗处,张网以待。最关键的一步,在这里——”

他指向北坡那代表弓弩手的小旗,“一千弓弩手,多备火箭,潜伏于此。

他们需要绝对的耐心,等待敌人主力完全进入这片枯草荡…”

“然后呢?”秦怀翊迫不及待地问,小脸因兴奋而涨红。

秦怀谷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拿起几面黑色小旗,将它们密密麻麻地插满了整个枯草荡区域。

“当薛延陀近万骑兵,被成功引入这片绝地,队形散乱,一心追击之时…”

他声音陡然一沉,仿佛带着战场上那股肃杀之气,“北坡之上,火箭齐发!”

“哇!”秦怀翊和李承乾几乎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。

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画面:干燥的北风裹挟着无数燃烧的箭矢,如同流星火雨般落入枯黄的草原,瞬间引燃燎原大火!

火焰借助风势,咆哮着席卷一切,吞噬人马,浓烟蔽日…那该是何等恐怖而又壮观的景象!

“火攻!”李承乾喃喃道,脸上满是震撼,“怪不得…怪不得能歼敌三万…”

“正是火攻。”秦怀谷肯定道,“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缺一不可。

若无这连日秋风,火势难起;若无这片枯草,火攻无凭;若无前期的精准诱敌,一切皆是空谈。

大火一起,薛延陀骑兵瞬间崩溃,人马践踏,死伤枕籍。

侥幸未被火烧者,亦心惊胆裂,战力全失。”

他随后移动代表唐军主力骑兵的小旗,自西侧丘陵后杀出,如同利剑切入焦黑混乱的战场。

“至此,我军养精蓄锐之主力方才出击,清扫战场,摧枯拉朽。

顽抗者格杀,投降者收缴兵器,一场精心策划的大胜,便是如此。”

沙盘上的推演,将那份捷报上冰冷的数字,还原成了环环相扣、步步杀机的战术运用。

抽象的胜利,此刻在李承道三人心中,有了清晰无比的脉络。

他们看着沙盘上那片被特意标示出来的焦黑区域,仿佛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气浪和战争残酷的魅力。

李承道更是目不转睛,盯着那片“起火”的区域,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划动,似乎在模拟火焰如何借助风势蔓延。

课堂结束后,他并未立刻离去,而是悄悄捡起几颗小石子,在院中的沙地上摆出简易的沟壑和草丛。

又拾起一片枯叶,尝试用气息吹动,观察“火势”(枯叶移动)的走向。

这一切,都被并未远去的秦怀谷看在眼里,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赞许。

接下来的谈判,则在一种看似平和,实则暗藏机锋的氛围中进行。

地点设在朔方城官署的正堂,秦怀谷端坐主位,三位小郎君被特许在屏风后旁观。

薛延陀的正使是一名头发灰白的老者,名叫骨力特勒,言辞谦卑,脸上堆满了无奈与哀戚。

“尊贵的长史大人,”骨力特勒深施一礼,“此番冲突,实乃咄摩支那莽夫一意孤行,违背可汗与大皇帝陛下交好之愿。

我薛延陀绝无与天朝为敌之心,可汗闻听此事,痛心疾首,特命我等前来请罪,愿献上薄礼,祈求天朝宽宥,止息干戈,重归和睦。”

秦怀谷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,吹了吹浮沫,并不接话。

堂内一片寂静,只有茶盖轻碰杯沿的细微声响。

这沉默,比任何斥责都更具压力。

骨力特勒额角见汗,只得继续道:“我部愿献上牛一千头,羊五千只,良马三千匹,以补偿天朝军资耗费,抚慰边境受惊百姓…”

屏风后,李承乾紧张地攥紧了衣袖,李承道则微微皱眉,觉得这条件似乎不够。

秦怀翊则撇撇嘴,用气声道:“才这么点?”

堂上,秦怀谷终于放下茶杯,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、温和却又疏离的笑容。

“骨力特勒,远来辛苦。”他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
“止息干戈,重归和睦,此乃陛下仁德,亦是我朔方所愿。只是…”

他话锋微转,依旧笑着,眼神却锐利了几分:“贵使所言‘薄礼’,与我军将士在狼山抛洒的热血,与朔方百姓连日来的惊恐,似乎…不太相称啊。

咄摩支纵是莽夫,其所率四万精骑,总是薛延陀的兵马吧?这‘绝无与天朝为敌之心’,说出来,恐怕连草原上的牛羊都不信。”

骨力特勒脸色一白,急忙道:“长史大人明鉴,我部…”

秦怀谷抬手,轻轻打断了他,依旧那副温和腔调:“诶,贵使不必着急。

本官理解贵部的难处,毕竟,刚刚经历如此大败,部落元气受损,牛羊马匹,想必也紧俏。”

他仿佛在替对方着想,语气诚恳,“这样吧,为了体现我朝安抚四方、不欲赶尽杀绝的诚意,本官便替贵部做个主。

牛,五千头。羊,两万只。马,五千匹。以此,暂息陛下雷霆之怒,换取北疆…暂时的安宁。如何?”

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市集上讨价还价,但“暂时”二字,却咬得极重。

意思在说,若是不应,或者日后再有反复,那便不是这个价码,甚至不是钱粮能解决的了。

骨力特勒张了张嘴,脸上血色尽褪。

对方不仅将条件几乎翻了一倍,而且姿态高高在上,仿佛施舍。

可他想起牙帐内夷男可汗惊恐的嘱托,想起北方边境上陈兵耀武、虎视眈眈的苏定方大军,任何反驳和讨价还价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
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深深低下头去,声音干涩:“…长史大人…体恤…我部…谨遵大人之意。”

“很好。”秦怀谷笑容加深,抬手示意侍从,“那就请贵使下去,具文用印吧。

愿自此以后,边境和睦,商旅畅通。”

谈判结束得干脆利落。

屏风后的三个孩子,早已看得目瞪口呆。

秦怀翊使劲揉了揉眼睛,小声道:“师傅…这就谈成了?那么多牛羊马匹…”

李承乾也是一脸不可思议:“那使者…好像还被师傅说得感恩戴德似的?”

李承道沉默着,脑海中回放着师傅那始终如一的温和笑容,以及在那笑容之下,步步紧逼、毫不妥协的实质。

这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手段,比直面千军万马,更让他感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力量。

原来,战争的胜利,不仅仅在战场上的刀光剑影,更在于战后这没有硝烟的博弈之中。

捷报的欢腾,战术的复盘,谈判的机锋,如同三重奏,在这个北疆的夜晚,深深地刻入三位少年贵胄的心底。

他们见识了战争的残酷与智慧,也初窥了政治的微妙与力量。

朔方城的这一课,远比长安宫廷里的任何讲学,都来得更加深刻、更加惊心动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