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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 紫宸学苑开蒙新声,胡汉稚子初执笔

秋日的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,柔和地洒在“紫宸学苑”宽敞的明堂内。

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新漆和木头的气息,混合着墨锭研磨开后清冽的香味。

今日,是这所坐落于朔方城、意在“教化胡汉,启迪童蒙”的学苑正式开课的日子。

堂内陈设简朴却齐整。

二十套崭新的矮案与蒲团分列四排,每张案几上都摆放着笔墨纸砚,虽非名品,却也规整。

此刻,这些座位上,却呈现着一幅朔方城乃至整个北疆都难得一见的景象。

左边坐着十来个汉家子弟,衣着相对整洁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小脸上带着几分好奇,也夹杂着些许对陌生环境的拘谨。

右边则坐着八九个胡人孩子,年龄相仿,穿着各色皮袍或棉布衣裳,头发编成细辫,肤色略深。

眼神更加灵动,也更为不安分,他们好奇地摸着光滑的案面,打量着那纤细的毛笔,窃窃私语着本族的语言。

李承道、李承乾和秦怀翊作为“师兄”,坐在最前排。

秦怀翊不时回头张望,对那群胡人孩子颇感新奇。

李承道坐得笔直,神色严肃,仿佛肩负着某种表率的重任。

李承乾则微微侧身,目光温和地扫过那些略显局促的胡人同学,注意到一个年纪最小、紧紧攥着衣角的胡人男孩,手指因用力而发白。

脚步声响起,秦怀谷一身素净青袍,缓步走入堂内。

原本细微的嘈杂声瞬间平息,所有目光,无论是汉是胡,都聚焦在这位气质沉静的长者身上。

他没有立刻说话,目光缓缓扫过堂下这二十张稚嫩而迥异的面孔,汉家孩子的文静,胡人孩子的野性,在此刻交汇。

片刻后,他才开口,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:“今日,紫宸学苑开课。你们,是这里的第一批学生。”

他走到最前方,那里立着一块打磨光滑的黑漆木板,旁边放着一盒雪白的石膏块。

“在这里,我们不先讲圣贤大道,也不急着读经史子集。

今日,只学两样最寻常,也最要紧的东西。”

他拿起一枚石膏块,在黑板上稳稳地划下了一道横线,“一,曰‘一’。”

接着,又划下一道,“二,曰‘二’。”

简单的笔画,清晰的发音。

他又拿起毛笔,在铺开的宣纸上,同样写下端庄的“一”、“二”二字。

“同样的意思,可用不同方式记录、传达。这,便是‘字’,是‘数’。”

“我知道,你们之中,有人来自田间,有人来自帐幕,有人听得懂我的话,有人还需慢慢领会。”

秦怀谷的目光平等地落在每一个孩子脸上,“但这‘一’、‘二’,这最简单的数目,无论你们来自何方,将来要做什么,都离不开它。

数清牛羊,需要它;分配食物,需要它;记录收获,也需要它。

而认识、书写这些字,便是让你们彼此,让你们与更多人,能够明白对方意思的第一步。

这一步,叫做‘沟通’。”

他让助教将提前准备好的描红纸分发下去,上面是放大的“一”、“二”字样,以及对应的数字“1”、“2”。

“现在,拿起你们手中的笔,试着描画它们。”

堂内立刻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
汉家孩子们大多在家中学过握笔,虽然生涩,但还能勉强控制。

胡人孩子们则彻底犯了难,毛笔在他们手中,仿佛不听使唤的活物,要么握得像攥木棍,要么软塌塌地使不上力。

墨汁沾得到处都是,纸上很快晕开一团团墨迹,引得一阵低低的惊呼和嬉笑。

就在这时,靠近后排的位置,异变突生。

一个虎头虎脑的胡人男孩,名叫阿史那勒,性子急躁,试了几次都画不成样子,气得把笔一扔,墨点溅到了旁边一个汉家男孩王二郎的袖子上。

王二郎家境尚可,颇爱整洁,见新衣被污,顿时恼了,推了阿史那勒一把:“你赔我衣服!”

阿茨那勒本就在气头上,被这一推,草原孩子的悍性上来,吼了一句胡语,大概是骂人的话,反手就揪住了王二郎的衣襟。

两个孩子顿时扭作一团,案几被撞得歪斜,笔墨纸砚哗啦啦掉了一地。

周围的孩子们都惊呆了,有的吓得往后缩,有的则兴奋地起哄,课堂秩序眼看就要失控。

秦怀翊“噌”地站起来想过去,被李承道按住了,李承乾也紧张地看着师傅。

秦怀谷脸上并无怒色,他缓步走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孩子身边,没有立刻呵斥,只是沉声道:“住手。”

声音不高,却自有一股威严。

阿史那勒和王二郎动作一僵,下意识地松开了手,各自气喘吁吁,脸上都带着墨迹和不服气,互相瞪着。

秦怀谷没有问谁对谁错,他弯腰捡起那支掉在地上的毛笔,又看了看散落一地的文具和那张被踩了几个脚印的描红纸。

“看来,你们都觉得凭自己一个人,就能用好这笔,写好这字?”

两个孩子低着头,不吭声。

“既然一个人做不到,”秦怀谷将一张新的描红纸铺在案上,将那支笔递给阿史那勒。

“阿史那勒,你负责稳住笔杆。”又对王二郎说。

“王二郎,你手指灵巧,你来引导笔锋。

你们两个,合作把这‘一’、‘二’描完。”

两个孩子都愣住了,面面相觑。

在秦怀谷平静目光的注视下,阿史那勒不情愿地接过笔,笨拙地握着。

王二郎犹豫了一下,也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搭在笔杆上,试图纠正他完全错误的握法。

一个想往左,一个想往右,笔尖在纸上歪歪扭扭,画出的线条比之前单独写还要难看,墨团更大。

周围有孩子忍不住偷笑。

“稳住。”秦怀谷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阿史那勒,你的力气要用在保持笔杆不晃。

王二郎,你的巧劲要用来指引方向。试着感受对方,别光顾着自己使劲。”

两个孩子憋红了脸,尝试按照指示调整。

几次失败的配合后,他们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。

阿史那勒努力控制着不让笔乱抖,王二郎则专注于让笔尖沿着红色的字迹移动。

虽然依旧生硬,但一个勉强成形的“一”字,终于缓缓出现在纸上。

“看,”秦怀谷指着那虽然丑陋却完整的字,“一个人做不到的事,两个人合作,便做到了。

这笔,这字,如同这朔方城,有汉人,有胡人。

各自为政,便如方才你们打架,一团混乱。

若能找到相处、合作的方法,便能写出一样的字,听懂一样的话,做成更大的事。”

阿史那勒和王二郎看着纸上那个他们共同“创造”出来的字,又互相看了一眼。

敌意消减了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完成任务的释然和一丝微妙的新奇。

“都回到座位,继续练习。”秦怀谷道。

经过这一番小风波,堂内的气氛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。

孩子们再看向身边不同族裔的同学时,眼神里少了几分隔阂,多了几分探究。

李承乾注意到,他旁边那个年纪最小的胡人男孩,还在跟那支不听话的毛笔较劲,小手和手腕上都沾满了墨,急得眼圈发红,却倔强地不肯放弃。

他想了想,将自己的笔暂时放下,挪近了些,用刚学会不久的、生硬的胡语单词,夹杂着手势,轻声道:“这样…握。”

他示范着正确的握笔姿势。

那胡人男孩惊讶地抬起头,看着这位衣着明显更华贵、面容友善的“师兄”,犹豫了一下,学着李承乾的样子调整手势。

李承乾又耐心地帮他调整了一下手指的位置,然后引导着他的手,在纸上轻轻划下一道。

一道虽然稚嫩,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接近规范的横线,出现在纸上。

胡人男孩眼睛一下子亮了,扭头对李承乾露出一个腼腆却充满感激的笑容,用生硬的汉话说道:“谢…谢…”

李承乾也笑了,摇摇头,继续帮他扶着笔,描画下一个笔画。

秦怀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目光掠过李承乾耐心侧影,掠过堂下虽然笨拙却开始认真模仿的胡汉孩子们。

掠过那逐渐变得和谐起来的沙沙书写声,唇角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欣慰。

这紫宸学苑的第一课,没有高深的经义,没有华丽的辞藻。

有的只是最简单的笔画,和最朴素的道理。

沟通的种子,合作的萌芽,正在这混合着墨香与新木气息的学苑里,于一群懵懂稚子的心田,悄然埋下。

北疆的未来,或许便从这歪歪扭扭的“一”、“二”开始,悄然铺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