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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守忠刚跨进偏厅,就见毛承克正用朱砂在辽东地图上圈画,笔尖在金州、复州、盖州三地连出个三角。

“守忠,你觉得锦衣卫的法子,能不能学一半?” 毛承克头也不抬,盯着地图问道,

“但咱们不搞诏狱那套,要建个专查奸细、兼管情报的地方,名字就叫‘澄清司’—— 澄清吏治,更要澄清人心,你们觉得如何?”

赵守忠一愣,随即躬身道:“少帅的意思是,既要能抓内鬼,又要能探敌营?”

他在登州时见过锦衣卫的手段,那些缇骑动辄罗织罪名,弄得人心惶惶,但不可否认,他们刺探消息的本事确实厉害。

“没错。” 毛承克放下朱砂笔,从案上抽出几张纸,“这是我拟的章程:第一,澄清司的人必须忠诚可靠,这点最重要。

第二就是要有一定算学基础、懂格物,能辨图纸真伪,这样才能杜绝泄密;

第三,不得私设刑房,审讯需有军法处的人在场;

最后一条,所有探子都要在格致院学三个月,过了算术和女真话的考核才能上岗。”

赵守忠接过章程,目光落在 “女真话考核” 几个字上,突然想起福顺和二狗:“那两个小子倒是合适,在鞑子营里待过,女真话比咱们的通事还地道。”

“不光他们。” 毛承克起身走到窗边,望着工坊里正在打磨炮管的工匠,

“从战俘里挑些愿降的汉兵,从包衣里选些机灵的少年,甚至可以让格致院的学生轮流当差, 他们懂新学问,最能看出谁在偷学技术。”

赵守忠得了指示后便马上行动了起来。

三日后,澄清司的牌子挂在了格致院隔壁的小院里。

院门口立着块一人高的石碑,上面刻着大大的 “明辨” 二字。

这是毛承克特意交待的,是在提醒澄清司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。

进门后是赵守忠亲自拟定的第一条规矩就刻在影壁上:“绝对忠诚”。

福顺和二狗成了第一批成员。

福顺负责审讯记录,他用格致院学到的知识,把犯人的供词记得清清楚楚,连标点符号都不差;

二狗本为是毛承克的亲兵队长,在澄清院里只能做个兼职,主要负责安保这一块。

赵守忠挂着院长一职,不过他和二狗一样,在毛承克身边都担有要职。

所以实际上,目前的澄清院主要由福顺来打理。

他之前一直叫着要加入东江军,现在虽然没能进入军营,不过担起了澄清院的责任也算让他如了愿,总之都是在为少帅办事就对了。

慢慢的在毛承克这近半年的治理下,金州进入飞速发展期,各项产业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。

这一日,在工坊里,一大群人围着一台巨大的蒸汽机正做着最后的试验调试。

这半年里,蒸汽机的技术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。

得益于找到可靠的活塞材料,现在蒸汽机的可靠性上已经没有太多问题。

格致院的师生们则将课题转向了研制更大输出动力的大型蒸汽机上。

眼前的这台便是他们的最新成果,未来的目标是打算准备到蒸汽船上使用的。

格致院的蒸汽机发出最后一声轰鸣,铜制活塞稳稳停在刻度线中央时,孙元化突然扯掉眼镜,通红的眼睛盯着压力表,指针稳稳指在 “八大气压”,比上个月的试验足足提升了三成。

“成了!” 格致院的学生们欢呼着抱在一起,蒸汽凝成的白雾裹着他们的笑声,从工坊天窗飘向金州湾。

毛承克摸着发烫的气缸壁,指尖沾着的机油在阳光下泛着蓝紫色:“算算耗煤量。”

一个戴眼镜的学生扒着算盘珠子脆响:“烧开三百斤水只用了十二斤焦煤,比原来的铜炉省了一半!”

他突然想起什么,拽着毛承克的袖子,“可橡胶密封圈磨坏了三个,库房里只剩最后一包了!”

这话像盆冷水浇灭了一半喜气。

孙元化翻开账簿叹气:“佛朗机人的货船上个月才来过,说南洋遭了台风,橡胶产量减半,要价涨了三成。”

他指着蒸汽机的活塞:“这东西每转千次就要换密封圈,以咱们现在的橡胶储备,撑不过三个月。”

毛承克走到窗前,望着海面上来来往往的商船。

心里也在思索着应该怎么办,那些盛产橡胶的地方,最近的也在南洋,离金州隔着万里波涛,获取难度都太高了,要是能在近一点的地方自己种植就好了。

可是橡胶树只能生长在热带雨林,他的地盘辽东也好,朝鲜也罢都不适合种植,这要怎么办呢?

这时他心念一动,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。

“去把那学院的地图册拿来。” 毛承克吩咐道。

马上有学生飞奔着取来格致院新绘的《大明舆图》,崭新的纸页上,琼州像片翠绿的叶子嵌在南海。

“这里。” 毛承克用朱砂圈住琼州府,“永乐年间就有记载,黎人用‘树汁胶’修补渔船,说的就是橡胶。”

赵守忠刚从澄清司过来,闻言皱眉:“琼州现在归广东布政司管,咱们派兵过去,怕是会惊动朝廷。”

“不用派兵。” 毛承克指尖划过琼州到金州的海路。

“派一些格致院的学生,以考察‘热带格物’的名义去。

再带还几十个懂屯田的老兵,带着改良的农具和橡胶苗,咱们不抢地,租黎人的山,教他们种胶树。

产出的橡胶,咱们回收,等取得了当地百姓信任后,咱们再进一步的扩大生产面积。”

孙元化眼睛一亮:“我认识澳门的葡萄牙神父,他说琼州有个黎寨首领,早年跟佛朗机人做过贸易,懂汉话。”

他迅速写下封信,“让学生们带着这个去,让佛朗机人帮忙给牵个线,尽量不惊动当地的官府。”

“好些甚好!”毛承克大喜。

三日后,五艘大帆船驶出金州港。

船舱里除了格致院的学生和屯田老兵,还有一队五百人的护卫,由一名千户带领。

去了琼州,毛承克尽量是不想用武力解决问题,但是自保的能力是必须要有的。

目送着船队渐渐远去,孙元化忧心忡忡道:“黎人真的会配合咱们吗?”

毛承克则一脸志在必得的说道,“琼州穷山恶水,土地贫瘠,有人愿意给他们条活路,没有人会拒绝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