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,欢迎光临读趣网!
错缺断章、加书:站内短信
后台有人,会尽快回复!
读趣网 > 其他类型 > 何老二傻柱小叔的崛起 > 第204章 让·皮埃尔
  • 主题模式:

  • 字体大小:

    -

    18

    +
  • 恢复默认

65年初夏,北京南锣鼓。

槐花的甜香混着煤烟味在胡同里弥漫,晨雾还未散尽。青砖墙根下凝结的露珠,将让·皮埃尔的莱卡m3相机镜头镀上一层水雾。

让·皮埃尔单膝跪在潮湿的砖地上,手指轻轻的转动对焦环,将取景框对准屋檐下那窝正在啄食的麻雀。这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自然和宁静!

相机是父亲在解放巴黎的时候,从德军仓库里缴获的战利品。皮质的肩带早已磨出了毛边,但德国镜头捕捉光影的精准度仍让他惊叹不已!

抓小偷啊!抓资本主义特务!突然,让·皮埃尔的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,混着铜锣刺耳的轰鸣,贾张氏的嗓音像砂纸磨过铁锅一样,刺耳!

让·皮埃尔回头的瞬间,贾张氏的擀面杖已经抡到了眼前。蓝布衫老太太的眼角吊着两道皱纹,像刀刻般的锋利,她握着擀面杖中段,杖头离法国人的鼻尖仅剩下半寸。

贾张氏布的鞋尖踩到了地上翻倒的花盆,新鲜的泥土已经洒满了一地。,

让·皮埃尔这才发现,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,踢翻了门楼下的花盆,碎瓷片混着湿润的泥土沾满了裤脚,或许,是刚才扭头的时候吧?

人群从胡同的两端涌来,像被惊动的蚁群。周末在家的人,似乎今天特别的多。

“都让让,都让让!” 易中海的布鞋底在青石板上踩出急促的声,他挤开人群的时候,正看见让·皮埃尔敞开的白衬衫领口下,银质十字架随着呼吸起起伏伏。

洋鬼子!易中海的拳头捏得指节发白。他扯着嗓子喊道。

这洋鬼子,脖子上挂着十字架,肯定是资本主义国家派来的奸细!人群里,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

“不要动手,这个是误会!” 何大江就是这个时候挤进人群的。

何大江穿着街道办发的草绿色制服,左胸口袋里别着钢笔。他进来看见,法国青年被贾张氏的擀面杖和易中海的拳头夹在了中间。

这是误会。何大江掏出了街道办盖着红戳的介绍信。上面用毛笔写着根据中法文化交流协定,兹有法国留学生让·皮埃尔同志,前来贵处,望接待。。。。。。

Je suis étudiant。。。(我是学生)让·皮埃尔的法语在晨风中已经破碎了。

他比划着相机的动作被误解为掏武器,蓝布工作服袖口内侧的中法友谊万岁刺绣在混乱中若隐若现。

法国青年胸前挂着的法语系学生证在阳光下晃悠,证件照里的蓝眼睛和此刻的惊慌形成奇妙对比---照片里的他,穿着学院制服,领口别着三色旗徽章,背景是巴黎索邦大学的哥特式钟楼。

何大江趁机把让·皮埃尔拽到了自己的身后。

贾家嫂子,易师傅,这是法国政府派来的留学生。何大江看着人群说道。

随着中法建交以后,双方的教育交流逐渐的增多,法国留学生成为西方国家中来华的,人数最多的群体。

64年法国派遣103名留学生,65年继续有81名学生来华。

让·皮埃尔,就是交道口街道办迎来的法国留学生其中的一员。他们住在附近的四合院里,体验中国生活。

何大江负责安排他们的日常活动,并处理可能出现的文化冲突。

何大江当天从图书馆借来了一本法语词典,现在就在挎包里,书页间还夹着一张写满注音的草稿纸。

“大江兄弟,这个可是高鼻子的外国人。” 贾张氏的擀面杖突然调转方向,杖头指向门楼下的碎花盆。“一点礼貌都没,冒冒失失的。我还以为是个小偷?”

在场的众人和让·皮埃尔这才注意到,花盆里原本种着一株月季,此刻正躺在泥水里。

让·皮埃尔想起今早出门的时候,法语老师布置的作业,拍摄北京普通居民的生活场景,却忘了老师特意强调的未经允许,不得进入私人领域的叮嘱了。

我,我想拍胡同的早晨。让·皮埃尔的中文突然变得流利了起来。

他想起临行前,父亲在机场的叮嘱,中国人是讲礼貌的,你要学会用他们的方式沟通。

他从挎包里掏出相机,翻出今天早晨拍摄的照片。

晨雾中的胡同口,卖油饼的老汉正将第一锅热油浇在面剂子上;槐树下的石凳上,几个老太太在择豆角,竹篮里青翠的豆角与她们银白的发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槐树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拉长成墨绿色的河流,让·皮埃尔的竹扫帚在落叶堆里划出蜿蜒的轨迹。他弯腰的时候,后颈处的十字架项链滑出了衬衫领口。

这是母亲临终前交给他的护身符,此刻却像枚小小的勋章,见证着他与这个东方国度的第一次亲密接触。

Non, cest pas me ?a(不对,不是这样)。让·皮埃尔用法语嘟囔着,扫帚头在青石板上划出的弧线突然变成夸张的波浪形。

他想起何大江示范时的动作,双腿微分,腰背挺直,扫帚像推土机般匀速推进,落叶便乖乖聚成了小山。可到了自己手里,竹枝总是不听话地分叉,扫过的地面反而比没扫前更加的凌乱了。

何大江蹲在槐树根旁边,他偷偷摸出词典,纸页间夹着张写满拼音的草稿纸,劳动(láo dong)光荣(guāng rong)。这是他昨夜用红笔抄写的,

此刻他指着让·皮埃尔的蓝布工作服,用蹩脚的法语说:travail(工作),gloire(光荣)!

法国青年突然笑出了鹅叫声,他扔下扫帚,从挎包里掏出一本《毛主席语录》法文版。

书页间还夹着张泛黄的照片,天安门城楼在背景中巍然耸立,照片背面用圆珠笔写着1964.10.16 北京。

让·皮埃尔的拇指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,法式口音的中文突然变得流利,这是我父亲,他在二战的时候,救过中国的飞行员。

何大江这才注意到,法国青年袖口内侧绣着中法友谊万岁的字样,针脚细密得像供销社橱窗里的刺绣样品。

他想起今早街道办主任王秀兰的话,这些留学生,是总理亲自过问的,要让他们感受到中国人民的友谊。

可友谊该怎么具体呈现呢?是帮着自己扫干净胡同,还是教会对方用扫帚划出直线?

何大江迷茫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