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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松和长桉不敢耽搁,马上套车就往城里赶。

为掩人耳目,他们还特意在牛车上装了些清凉消炎膏,顺带送去回春堂。

两人走后,徐贞月又拿起了绣绷,准备给两个小的各做一顶虎头帽,再给两个闺女做两件衣裳,如今正在绣花样。

沈培风端了碗安神茶进来,见她蹙眉思索,温声道:“娘子,可还是在为老屋的那几人烦心?”

徐贞月接过茶,叹了口气:“我只是觉得,他们这般折腾,就算孙翠花被休,但他们没拿到咱们的配方,还会整些幺蛾子出来,迟早要惹出大祸。那玉佩......相公你可见过?”

她之所以这么问,就是想听听看,看看沈培风对玉佩是否有印象,顺便试探他对自己的身世是否有所怀疑。

沈培风给自己也倒了杯水,微呷一口,语气平静地说道:“我从小就没听说过家里还有什么玉佩,自然是没见过的。”

方才长桉与徐贞月汇报时,他就在门外,所以长桉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当听到母亲手里还有一块上好的玉佩时,沈培风也是一惊,转而又恢复了内心的平静。

谁家还没有点秘密呢?

徐贞月放下茶杯,斟酌着开口:“相公,你......你从小在婆母身边长大,可曾觉得......婆母待你,与待二叔、三叔,有何不同?或者,按理来说,你和二叔是双胞胎,可你和他一点也不像,你,可曾察觉到?”

沈培风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。

有些事情,他不是没有察觉,只是不敢去想罢了。

他沉默片刻,才低声道:“娘性子急,脾气躁,对谁都差不多。”

这话说得平淡,却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回避。

徐贞月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,轻轻握住他的手,声音比之前更柔:“我不是要挑拨,只是......相公,你有没有觉得,婆母他对待二叔,哪怕他再不成器,也是掏心掏肺的好,连最后的一百两棺材本和压箱底,连你都没看见过的玉佩都舍得拿出来。”

她想了想,继续说道:“婆母对待三叔,虽说不上和对二叔一般宠溺疼爱,但这么多年,吃穿用度也都没有亏着他。倒是对你......当初她差点要卖了咱们闺女,分家时还差点净身出户,若不是我们态度强硬,只怕渣儿都不剩了。如今我们日子过好了,她也从未有过半分关切,反而处处为难,只为她自己谋求更多利益,这......真的只是性子问题吗?”

徐贞月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,看似没多大声音,但就是这股声音,已经拨起了沈培风心头的千层浪。

沈培风猛地抬眼看向妻子,喉结滚动了一下,看得出他十分紧张。

那些被他刻意忽略、深埋心底的细节,此刻被他的月儿温柔却犀利地一一剥丝抽茧——幼时生病母亲漠不关心,若不是父亲背着他连夜走到县城去看病,估计他人都没了;读书时他总是挑灯夜读,费了家里不少油灯、蜡烛,母亲每次看到,总是对他冷嘲热讽,嘲笑他考不上童生,考不上秀才;后来分家,母亲刻薄寡恩,差点不给他们一家留活路......

一桩桩,一件件,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
他的脸色微微发白,握着杯子的指节有些泛青。

一直以来,他总是用“母亲只是脾气不好”、“我是哥哥,得照顾弟弟们”来安慰和麻痹自己,可如果......自己真的不是她亲生的呢?

但......但父亲是爱他的呀,父亲会上山砍柴挣银子供他读书,父亲会背着他走几十里路去县里看病,父亲会为他准备过年的新衣......

想到记忆中已经渐渐模糊的那张脸,沈培风的心再也无法平静。

这个念头一旦冒出,就像野草般疯狂滋长。

沈培风试图在记忆中寻找母亲爱自己的证据,却一件都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。

所有过往的不公和冷漠,若是建立在他不是孙翠花亲生的前提下,仿佛瞬间都有了最合理、也是最残酷的解释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里都带着一丝沙哑,不似之前那样温和。

“月儿,你的意思是......我可能,不是娘亲生的?”

徐贞月看着他眼中翻涌的震惊、恍然和一丝神伤,心疼地紧握住他的手:“我也只是猜测罢了,相公。但若真是如此,许多事便说得通了,他们这几十年或许真的只是把你当做一个供养全家的血包,一次次地趴在你的身上吸血。那枚玉佩,或许是个关键物证。”

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。

沈培风久久无言,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
若自己的身世真有疑云,那他的亲生父母是谁?他们如今又身在何处?他们为何要丢下自己?是无奈,还是有意为之?他是怎么落到孙秀兰手中的?

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,将沈培风拖入了一片迷茫的白雾当中。

越想这些问题,沈培风越感觉头痛难忍,他伸手轻轻捶了捶脑袋,下意识想以此方法缓解疼痛。

徐贞月无奈,起身走到他身后,双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。

她是懂医的,自然也懂如何缓解头疼。

只是,她这一起身,这个话题也就自然而然终止。

沈培风闭着眼睛享受妻子的按摩,不消一会儿功夫,头疼之感确实好了很多。

他伸手拉住徐贞月的手,轻轻一带,徐贞月转了个圈,顺势落在他的怀里。

两人四目相对,空气中似乎都带了些旖旎。

“娘子,”沈培风喉结滚动,一手环抱徐贞月的腰身,另一只手为她抚去耳边的碎发。

徐贞月顿时有些羞怯,只恨不得将头埋在他的怀里,一辈子别抬起来,不然让她怎么见人啊!

此时,屋外传来白芷敲门问话的声音,“老爷,夫人,可以用午饭了。”

两人再次陷入尴尬当中,沈培风抱着她,一时间起了逗弄的心思,俯下身去。

这一次,他要看看月儿作何反应,是否还会躲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