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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玉莲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晕乎乎的,她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,声音都有些发颤:“大......大嫂......您是说......让我管着羊脂皂作坊?还......还分我一成利?”

她嫁到沈家来,虽说不比从前的徐贞月过得苦,但也不受孙秀兰待见。

丈夫沈嘉安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,平日里最多是驾着牛车拉人拉货,其余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种地。

分家后,他们夫妻二人得大哥大嫂看重,给了他们在作坊赚银子的机会。

他们两个都是作坊的管事,每人每月都能拿二两多银子,除去给老屋的一两,其余都存起来,只希望早日建个属于自己的房子。

前几日大哥大嫂一家刚和婆母那边断了亲,虽说还把自己一家当做亲戚,说到底也还尴尬着呢。

何玉莲真的没想到,在这关头,大嫂还能想让自己一个人管羊脂皂作坊,甚至还要给自己一成的分红!

徐贞月明白何玉莲心中所想,为给她吃一颗定心丸,她肯定地点点头,目光温柔而充满了鼓励地看向何玉莲。

“没错,羊脂皂的方子是我的,但制作、管理,包括后续的存放出货,一直以来都是你和宋姐姐帮着来打理的,我也很少过问。如今宋姐姐有了别的事情要做,这羊脂皂作坊就只能交给你大理。

三弟妹,这几个月我也看了,你性子沉稳,做事也稳妥,是个有主意的,交给你,我放心的。

这一成纯利,就当是你的工钱和辛苦钱了,别跟嫂子计较这些,再说拒绝之类的话我可是要生气的。”

何玉莲的眼圈瞬间红了,她紧紧攥着衣角,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
宋春花在一旁看得真切,由衷地为她高兴,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,笑道:“傻妹妹,还不快谢谢你大嫂!这是多好的事儿啊!”

听到宋春花的话,何玉莲这才回过神来,连忙对着许贞月就要行礼,被徐贞月一把扶住。

“自家人,不必如此。”

徐贞月拍拍她的手,说道:“羊脂皂所需的各类材料你已知晓,只是最后那一味关键材料我今日便告诉你,是清洗后的草木灰,加在皂液中才会凝固皂化。

这点向来只有我手底下的白芷、陈嫂她们知道,她们向来都是趁中午你们都回家的时候,才会往皂液中加草木灰。

我今日告诉你,也是相信你一定能保守这个核心机密,而且能将作坊好好的管理经营下去。”

何玉莲和宋春花二人听到“草木灰”三个字的时候也很震惊,她们从未想过这样随处可见的东西,加到皂液中,居然能够让流水一样的液体凝固成整块整块的香皂。

她更是惊讶于大嫂如今能将如此机密告诉自己,这样大嫂岂不是完全信任自己了?

“好!好!好!大嫂,我一定用心干!好好干!绝不让您失望!”

何玉莲用力点头,声音带着哽咽,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光彩。

以后她也算是有了依仗,无论是在娘家,还是在婆母面前,也能真正有底气了!

最主要的是,他们能很快就建起砖瓦房,孩子们也能过得更好!

这一切,都是大哥大嫂带给她的好日子,她回去后定给相公和孩子们说,以后定要更加忠心,更加仔细,一定不能给大嫂她们拖后腿!

她又与何玉莲细细吩咐了今后若扩大了作坊,管理上需要注意的事情。

送走了满怀憧憬与干劲的宋春花和何玉莲两家人,院子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

夕阳的余晖将小院染成温暖的橘色,也映照着徐贞月和沈培风两人脸上轻松的笑意。

大家都因着明确的目标和可行的路子,而对未来充满了希望,这股积极向上的劲儿比任何东西都令人愉悦。

几日前因为断亲产生的那点不愉快,仿佛也都在即将开始的新规划中荡然无存。

晚膳后,芊凝和芊纭各自回到房间安睡,柳娘把怀瑾和怀瑜抱到正屋后也退下,回到下人房中歇息去了。

今晚起,徐贞月就准备带着孩子们一起睡。

天气渐渐回暖,陈嫂有些害了风寒,这几天都是柳娘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,徐贞月便想着趁这个机会,也让她们晚上能睡个整觉,正好自己也和两个臭小子培养培养感情。

再者,最近她和沈培风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奇妙......

屋内灯火摇曳,徐贞月和沈培风各自抱着一个,好不容易哄睡后,将孩子放到炕上两个人的中间位置。

对于徐贞月的安排,沈培风只是淡然一笑。

他握着徐贞月的手,与她并肩坐在炕沿,轻声说起了下午与三弟在书房的一番谈话。

“娘子。”

沈培风语气中都带着一丝感慨,“下午三弟说了好些话,他心里.....对断亲这件事,很是愧疚,觉得是沈家对不住咱们。”

徐贞月安静地听着,并没有插话。

沈培风继续道:“三弟说,自从我们分家出来,娘......不,是孙氏,孙氏就屡次上门挑衅找麻烦,他都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多次想要阻拦,但孙氏总利用他的不忍心,拿捏着他们一家。

后来他们也分家出来,本以为能清静些,却没料到孙氏竟会毫无底线,先是怂恿孙翠花来偷羊脂皂方子,如今自己更是行偷盗之事,他身为人子,想要替孙氏......向我道歉。”

说到这里,沈培风无奈地笑了笑,手指轻轻摩挲着徐贞月的手背。

“我同三弟说了,虽与三弟断了亲,但我们兄弟还是一家人,叫他不必有此心理负担,往日如何,日后还如何便是。”

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了些,带着释然与惆怅:“况且,我们......我们分家本就不止因为她偷酒这一件事,更因为......罢了,不说也好。

我将这猜测也与三弟说了,他听后很是惊讶,但细想过去种种,似乎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。三弟只说......他从此心里便装着这个事了。”

徐贞月靠在他肩上,轻声道:“不管真相如何,如今既已断亲,便都过去了。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,才是正经。”

沈培风揽住她的肩,点了点头。

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,紧密相依。

良久,徐贞月开口道:“除了开铺子的事,我心中还有一想法,说与相公听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