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白色的能量大厅。
空无一物。
只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李辰，隔着数十米的距离，遥遥对峙。
其中一个，是李辰的本体。
另一个，是刚刚由核心计算中枢凝聚而成的“完美镜像”。
它散发着一种绝对零度的秩序气息，仿佛是法则本身的人形体现。
李辰率先出手。
他将自己新晋的星系级【秩序】灵能毫无保留地催动，金色的能量在身前迅速凝聚。
一柄充满了裁决与审判意味的金色长矛，凭空出现，矛尖直指对面的镜像。
他要一击摧毁这个最终防御程序。
对面的镜像做出了完全相同的动作。
一柄更加纯粹、更加凝实的金色长矛，同样在它的身前成型。
两柄长矛在成型的瞬间，便化作两道金色的流光，在空中无声对撞。
两股同源，却又互为镜像的力量，在接触点上，双双湮灭。
虚空中，只留下一个迅速消失的，比黑洞更深邃的点。
李辰的攻势停顿了一瞬。
这是他自获得力量以来，第一次在纯粹的力量比拼上，被完全抵消。
他立刻改变了战术。
放弃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力量对轰，转而使用他融合了无数战斗记忆的超高速体术。
他的身影，在一瞬间变得模糊。
整个人化作一道无法被捕捉的残影，从数百个刁钻的角度，同时向着镜像发动了攻击。
每一道攻击，都蕴含着足以撕裂战舰装甲的恐怖力量。
镜像李辰的身影在原地未动。
但它的身体周围，那纯白色的空间，却浮现出数百个一模一样的“李辰”。
每一个“李辰”，都以零延迟、绝对完美的姿态，精准地格挡住了李辰的每一次攻击。
拳对拳。
肘对肘。
膝对膝。
每一次碰撞，都分毫不差，仿佛在照镜子。
但那从碰撞点传回来的反震之力，却让李辰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李辰在一次高速变向中，与其中一个镜像拉开了距离。
他明白了。
对方不是在“预判”他的攻击。
而是在“复制”，并且是以其最完美的形态，将他的攻击“复现”出来。
他等于是在和自己的“理想模板”战斗。
一个不存在失误，不存在疲惫，拥有无限计算力的，完美的自己。
正面战斗中，李辰第一次被彻底压制。
他发动的每一次攻击，都会被对方用更高效、更精准、更完美的方式反击回来。
他原本引以为傲的战斗技巧，在对方面前，就像一个初学者的笨拙模仿。
他从攻击者，变成了疲于招架的防御者。
大厅边缘，那十名幸存的幽灵特工，只能呆滞地看着这一切。
他们手中的高斯步枪，在这种概念层面的战斗中，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。
他们甚至连捕捉两个李辰的动作都做不到。
这种战斗，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，他们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。
在一次猛烈的对拼中，李辰的防御出现了一个微小的破绽。
镜像抓住了这个破绽。
它凝聚出一记毫无花哨，却蕴含着秩序之力的重拳，正面击中了李辰的胸口。
“砰！”
一声闷响。
李辰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击中，倒飞出去，重重地撞在数百米外的大厅墙壁上。
墙壁上，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。
他的精神之海，在那一瞬间剧烈震荡，仿佛要被这纯粹的秩序之力彻底冲垮。
也正是这次沉重的冲击，让李辰察觉到了关键。
他的身体滑落在地，单膝跪着，大口地喘息。
他抬起头，看向那个依旧静静悬浮在半空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“完美镜像”。
是的，完美。
它复制了自己的能力，复制了自己的战斗方式，甚至以更完美的方式呈现。
但它的力量，是封闭的，是单一的，是纯粹的。
它的所有数据，都来自于“李辰”这一个节点。
它没有经历过那些背叛与挣扎，没有感受过那些忠诚与托付。
它，只是一个完美的“个体”。
李辰的脑海中，豁然开朗。
镜像是完美的“一”。
但自己，是唯一的“全部”。
它没有与奥萝拉建立的秩序链接，没有与马库斯共享的狂怒之火，没有与蕾妮娅连接的技术狂热，更没有与那亿万信徒构建的信仰洪流。
它，只有它自己。
而他，拥有整个破晓同盟。
李辰缓缓地，从地上站了起来。
他擦去嘴角的血迹，脸上看不出任何沮丧。
他放弃了与镜像继续缠斗下去的念头。
既然规则对我不利。
那就，改变整个战场的规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