娜塔莉亚点了点头，没有废话。
她闭上眼，发动了刚刚觉醒的【思维感知】配合她的情报网络。
数据洪流在她脑海中冲刷。
十分钟后。
娜塔莉亚睁开眼，脸色有些古怪。
“查到了。”
“是格莱博赛基金会。”
“或者说，是当初没被我们炸干净的那帮残余势力。”
“他们纠集了一群对你不满的旧贵族，组建了一个叫‘匿名财团’的组织。”
李辰愣了一下。
随即，他笑出了声。
笑声越来越大，最后简直是在捧腹大笑。
“格莱博赛？”
“那帮被我抄了老家的吸血鬼？”
“他们居然还没死绝？”
李辰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。
“有意思。”
“这是想在金融战场上找回场子？”
“觉得打仗打不过我，就想用钱砸死我？”
老鼠有些担忧地看着李辰。
“首席，不能大意。”
“这帮老家伙虽然没了军队，但几千年的积累还在。”
“如果让他们拿到51%的份额，真的会很麻烦。”
“要不要我动用权限，限制他们的账户？”
“或者让马库斯去物理清除一下？”
“限制？”
李辰摆了摆手，脸上的笑容收敛，变成了一种猎人看到猎物落网时的残忍。
“为什么要限制？”
“有人上赶着给我们送钱，还要拒绝，那不是傻子吗？”
他走到老鼠面前，双手撑着桌子，盯着那不断上涨的交易曲线。
“老鼠，你记住。”
“在这个局里，庄家只有一个。”
“那就是我。”
“他们想买，那就卖给他们。”
“别说51%，就算他们想要100%，也给他们。”
老鼠一惊，眼镜差点掉下来。
“全……全给？”
“可是那样我们就真的把把柄递到别人手里了啊！”
“万一他们突然要求提前兑付……”
“那就让他们兑。”
李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“前提是，这东西到时候还值钱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烟，点燃。
青色的烟雾在全息星图上升腾，模糊了那些代表着星门的节点。
“蕾妮娅。”
“在。”
“我记得你在‘神陨之地’的残骸里，解析出了一种有趣的空间折叠技术？”
蕾妮娅愣了一下，随即反应过来。
“你是说那个……‘微型化星门跃迁’？”
“那个技术还不成熟，只能进行短距离跳跃，而且载重有限，根本无法替代大型星门……”
“这就够了。”
李辰打断了她。
他看着那些还在疯狂买入的红色数据流。
“只要有个概念就够了。”
“技术这东西，有时候不需要真的好用。”
“只要能讲出一个新故事，就能把旧故事砸得粉碎。”
李辰转过身，看着窗外正在繁忙建设的太空港。
那里，第一批印着“泛银河发展银行”标志的运输船正在起航，满载着物资前往各个星系。
而这些物资的钱，全是那个“匿名财团”刚刚打进来的。
“让他们买。”
“把价格炒高点。”
“把猪养肥了，杀起来才有一顿好肉。”
李辰弹了弹烟灰，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哄孩子睡觉。
“老鼠，配合他们。”
“甚至可以动用我们的托儿，帮他们把价格抬上去。”
“我要让他们觉得，自己已经扼住了我的咽喉。”
“让他们产生一种，即将翻盘的错觉。”
老鼠看着李辰那张在烟雾后若隐若现的脸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
他突然有点同情那些格莱博赛的遗老遗少们。
跟谁玩不好，非要跟这个把文明当积木玩的疯子玩金融。
这哪是买债券啊。
这简直是在买通往地狱的单程票。
“明白了，首席。”
老鼠重新戴好眼镜，眼中的金色光芒再次亮起。
“既然您要请客。”
“那我就给他们上一桌满汉全席。”
“保证让他们吃到撑，吃到吐，吃到……倾家荡产。”
李辰满意地点点头。
“去吧。”
“先把第一批资金拨给蕾妮娅。”
“我要看到银河高速公路的地基，在一个月内铺满整个猎户座旋臂。”
“这是我们的战争生命线。”
“至于买单的人……”
李辰冷笑一声，掐灭了烟头。
“就当是他们为银河系繁荣，做出的最后一点贡献吧。”
……
遥远的暗区，某座隐秘的空间站内。
一群穿着考究、却难掩落魄气息的各种族人群，正围坐在一张圆桌前。
全息屏幕上，“未来”债券的持有比例正在不断攀升。
30%……35%……40%……
“好！太好了！”
为首的一个水母人激动地拍着桌子，他的胸前还别着格莱博赛基金会的徽章。
“那个狂妄的小子，根本不懂金融运作的险恶！”
“他为了那个好大喜功的星门计划，竟然敢把这么多债务放出来！”
“只要我们控制了这笔债务。”
“等于就是控制了破晓同盟的经济命脉！”
“到时候，让他往东，他就不敢往西！”
“我们要让他把吞进去的资产，连本带利地吐出来！”
会议室里充满了一种病态的亢奋。
仿佛他们已经看到了李辰跪在地上求饶的画面。
没人知道。
在几万光年外的不落之城。
那只握着镰刀的手，已经高高举起。
而在刀锋落下之前。
那位年轻的监管人，正慷慨地给他们喂下最后一口断头饭。
“为了格莱博赛的荣光！”
水母举起酒杯，一饮而尽。
那猩红的酒液，像极了即将流淌的鲜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