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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禧堂偏院里,王夫人惊得打翻了茶盏:什么?宝丫头得了四品诰命?

千真万确,如今阖府都在议论呢。王嬷嬷垂首回话。

王夫人拍案道:淮哥儿莫不是疯了?竟给个妾室请封!王嬷嬷心里暗想:非但请了封,圣上还真准了。

王夫人面色阴沉,她只是个五品诰命,如今连宝钗的地位都比她高,这样下去她在府里岂不是最没脸面的?想到此处,她愈发怨恨贾淮——都是这个庶子,竟为了个妾室请封诰命。

荣庆堂内,王夫人向贾母抱怨:老太太您说说,淮哥儿这般胡闹,给个妾室请封,传出去岂不让京城笑话?

贾母淡淡瞥她一眼:这是淮哥儿房里的事,天家既已恩准,你就不必多管了。

王夫人仍不死心:淮哥儿虽得圣眷,也不该这般挥霍,总要用在要紧处才是。

那是他的事。贾母语气转冷,难不成还要用在你身上?见贾母态度坚决,王夫人只得悻悻离去。

待她走后,贾母长叹一声:老二媳妇啊...话音未落,鸳鸯进来禀报:老太太,三爷到了。

贾淮行礼问安时,鸳鸯奉茶的手微微发颤。贾母将一切看在眼里,含笑问道:淮哥儿,牛家想为他们世子求娶二丫头,你怎么看?

以咱们家如今的地位,何须联姻?贾淮爽朗道,全凭二姐姐心意。她若愿意,咱们风风光光送嫁;若不愿,孙儿定不勉强。

贾母笑着摇头:你就惯着她吧。既如此,你去问问二丫头的意思。

天香楼上欢声笑语,惜春眼尖看见贾淮,立刻扑上去撒娇:三哥,我要吃冰酥酪!

贪嘴丫头。贾淮揉揉她的发髻,转头吩咐小吉祥:去取些来,今日破例,但下不为例。

待小吉祥离去,贾淮正色对迎春道:牛家世子求亲,承诺三十无子方纳妾,二姐姐意下如何?

众姐妹都望向迎春。以庶女身份能配国公府世子,已是天大的造化。

迎春沉默良久,轻声道:若对你有益,姐姐愿意。

贾淮心头一热:我何须靠姐姐联姻?你若不愿,我这就回绝。

迎春眼中泛起泪光:淮弟...姐姐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。

想起原着中这个温柔女子惨死的结局,贾淮握住她的手:那二姐就永远和我们住在一处,只要你欢喜就好。

迎春眼眶微红,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。二姐姐,等淮儿将来有出息了,一定给二姐姐撑腰!

黛玉轻移莲步上前,柔声道:二姐姐,淮儿说得对,往后咱们就在一处过日子。

迎春拭泪道:淮儿,林妹妹......

夜色渐深,偏院厢房。

宝钗见贾淮推门而入,佯嗔道:爷怎么又来了?不是说好去林妹妹那儿么?

贾淮无奈摇头:你们这般推来让去,仔细我真去别处歇息。不过是来看看你,这就过去。

宝钗眼中闪过喜色,却仍催促:既已看过,爷快些过去吧。说着便将贾淮轻轻推出门外。

待脚步声远去,莺儿疑惑道:姑娘,三爷与太太尚未圆房,为何不趁机多留他些时辰?也好早日为三爷延续香火。

宝钗闻言双颊飞红,正色道:莺儿,东府虽人事简单,林妹妹却是个明白人。记住在这府里要以诚相待,三爷最厌那些弯弯绕绕。

莺儿神色一凛,垂首应道:奴婢记下了。

正房屋内,黛玉正与紫鹃倚在榻上说笑,见贾淮进来,羞赧道:不是去宝丫头那儿了么?怎么......

紫鹃忙起身伺候贾淮更衣。待贾淮上榻将黛玉揽入怀中,笑道:你们这般相让,仔细我真去别处!

黛玉声如蚊蚋:可我身子不便......听嬷嬷说长久如此于你有碍。迟疑片刻又道:要不让紫鹃代我......

贾淮轻抚其背:就这样抱着姐姐便好,快睡吧。

黛玉将脸贴在他胸膛,听着沉稳的心跳声渐渐入眠。

晨光熹微,紫鹃与晴雯伺候二人梳洗用膳后,忽有圣旨至宁国府。原是三年一度的铁网山秋猎将至,此乃太祖旧制。当年太祖有言:若谓朕山外围猎劳师动众,须知承平日久更不可废弛武备。军中屡建奇功,皆因平日勤练之故!

黛玉好奇道:秋猎尚早,陛下为何此时下旨?

贾淮解释道:此事非同小可。需提前净山布防,耗费钱粮人力。待诸事齐备,恰是围猎之时。他心知原着中铁网山曾有变故,虽未明言,却暗藏玄机。如今弘武帝执掌兵权,当无大碍。但想到原着隐射的帝位更迭,仍不免忧心——若真让康亲王等人得逞,自己必遭灭顶之灾。

思及此,贾淮召来李大,命其密切监视两府动静。

光阴似箭,转眼至围猎之期。黛玉带着丫鬟们将贾淮送出府门。皇城外,贾淮随弘武帝仪仗启程。京营调兵两万,御林军两万,加之勋贵亲随,五万大军浩浩荡荡三日后抵达铁网山。

行营大帐中,弘武帝对群臣道:太祖立此秋猎旧制,是要后世子孙铭记开国维艰。武备强则国祚长,此乃大乾万世根基!

“陛下英明!”

弘武帝挥了挥手:“明日各自进山 ,猎获最多者朕重重有赏。”

随行的武勋子弟们个个跃跃欲试,都想在明日大展身手,赢得弘武帝的青睐。

弘武帝见状笑道:“都回去歇息吧,明日朕等着看你们的收获。”

散场后,贾淮刚回到营帐,牛继宗等开国功臣便前来拜访。

众人落座后,牛继宗笑道:“明日 ,淮哥儿可要多照应这些小兄弟们。”

贾淮笑道:“我身为国公,怕是不便参与吧?”

柳芳接话道:“淮哥儿年方二十,自然符合资格。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,本就是为了历练武勋子弟。”

贾淮示意周扬在外看守。众人见他如此谨慎,牛继宗率先问道:“淮哥儿,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

贾淮神色凝重:“各位世伯,我总觉得要出事。这次铁网山之行恐怕没那么简单,大家务必提高警惕。”

柳芳正色道:“不至于吧?如今圣上大权在握,谁敢轻举妄动?”

贾淮沉声道:“未必是谋反,可能是夺嫡之争。当年废太子虽已不在,但其旧部势力犹存。元兴勋臣中说不定就藏着当年的暗桩。此事非同小可,一旦生变,我们开国一脉的大好局面恐将毁于一旦。”

牛继宗郑重道:“淮哥儿放心,我会严加防范。咱们开国一脉的两万精兵可不是摆设。”

贾淮点头道:“那就好。若真出事,还请世伯务必护送陛下速回京城。”

牛继宗等人心事重重地离去。贾淮转身对周扬道:“派人回京通知李大,若京城有变,务必守住宁国府!”

周扬抱拳应道:“遵命!”

次日清晨。

贾淮率领牛安、陈景、马鑫及王子腾之子王云,带着数百亲兵向铁网山进发。弘武帝的五位皇子也各自带人入山。

众人在林中搜寻半日,收获寥寥。牛安抱怨道:“国公爷,咱们运气也太差了吧,连个大点儿的猎物都没碰上。”

贾淮笑道:“急什么?大型猎物本就难得,这么多人总能遇上。”

陈景打趣道:“小安子,别到时候真碰上老虎,吓得你尿裤子!”

牛安扭头骂道:“放屁!谁跑谁是孙子!”众人哄堂大笑。

这时马鑫突然低声道:“国公爷,前面有动静!”

众人立即噤声细听,果然传来兵器碰撞之声。

贾淮一挥手,亲兵们迅速呈扇形展开护卫。牛安等人的亲兵也纷纷戒备。

不多时,只见两名侍卫搀扶着一位蟒袍青年仓皇奔来。贾凝神一看,竟是二皇子刘俊。

贾淮快步上前:“二殿下,发生何事?”

刘俊见到贾淮等人,面露喜色,急忙让侍卫搀扶过来,喘息道:“宁国公快救我大哥!他为掩护我脱身,正被黑衣人围攻!”

贾淮沉声道:“二殿下别急,对方有多少人?在哪个方向?”

二皇子刘俊禀报道:约有数百弓手埋伏突袭,我方亲卫折损严重,事发地点在前方十里处。

贾淮立即对牛安等人下令:牛安,你等护送二殿下回营,我独自前往救援。

牛安急道:这如何使得?让马鑫他们护送二殿下,末将随国公爷同去!

贾淮厉声道:军令如山,你敢违抗?

刘俊上前一步:宁国公不必争执。大哥为我涉险,我岂能独自逃生?愿与诸位同往救援!

贾淮沉吟片刻,肃然道:牛安,务必护好二殿下周全,若有闪失唯你是问!

遵命!牛安等人抱拳领命。

众人赶至事发地点,只见大皇子刘仁已遭毒手,身首异处。刘俊抱着兄长尸身痛哭失声。贾淮仔细勘查现场,发现满地皆是皇子府亲卫 ,竟无一名刺客尸骸。

巡视无果后,贾淮急问:二殿下可知其他几位皇子下落?

刘俊猛然惊醒:我与大哥同时遇袭,必是有人谋害天家血脉!莫非三位皇弟也......

贾淮心知事态严重,若五位皇子尽殁,必将动摇国本,当即道:请二殿下速速指明方位!

在刘俊指引下,众人赶到三位皇子所在之处。只见遍地横尸,却不见三位皇子踪影。

行辕内,弘武帝正与张廷玉商议新政,戴权面如土色闯入:陛下!巡山将士发现了三殿下......的 ......

弘武帝如遭雷击,身形踉跄。戴权急忙搀扶:陛下保重龙体!

未及缓神,又有太监仓皇来报:四殿下、五殿下的 也在附近寻获!

接连噩耗令弘武帝当场昏厥。张廷玉急令:速传太医!随即对牛继宗、李泰喝道:立即封山搜捕,务必擒获贼人!同时加派人手寻找大殿下、二殿下下落!

太医施救后,弘武帝幽幽转醒,双目赤红:痛杀朕也!

张廷玉劝谏:请陛下以社稷为重。当务之急是寻回两位皇子,若尽数罹难,恐生大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