聋老太终究没有多言。
就在这时,
对门突然传来“砰”
的一声闷响。
仿佛有什么重物砸落在地,
连傻柱和聋老太都觉得脚底一震。
紧接着,
贾张氏尖利的哀嚎破空而来:
“哎呦喂——疼死我了,肚子绞着疼啊……”
“快来人啊!秦淮茹你还愣着干什么,赶紧扶我起来!”
“妈,您这是怎么了?”
秦淮茹的声音透着迟疑。
她还没来得及伸手搀扶,
“妈妈,我肚子也疼……”
孩童微弱的 ** 随之响起。
“像是无数小虫在肚子里钻来钻去……”
棒梗面无血色地在床铺上颤抖不止,时不时双眼翻白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了?”
望着儿子浑身抽搐的模样,秦淮茹顿时心慌意乱,只能高声呼救。
“秦姐,出什么事了?”
傻柱闻声快步冲入屋内。
“我也不清楚,婆婆和棒梗突然喊肚子疼……棒梗还不停发抖。”
话音未落,床上的棒梗已开始口吐白沫。
“像是吃坏了东西,得赶快送医。”
易中海掀开棒梗眼皮察看后焦急地说道。
食物中毒?傻柱怔住了。
贾家今晚吃的,不正是他送来的爆炒螺蛳吗?难道问题出在这道菜上?可为何小当、槐花和秦淮茹都安然无恙?
“柱子别发呆了!快去借辆板车送医院!”
易中海见傻柱愣神急忙催促。
“哎,这就去。”
傻柱转身跑出门去。
不多时,棒梗被抱上板车。
而当阎解成兄弟准备搬运贾张氏时,却见她身下漫开一滩浑浊的黄色污渍。
“呕……”
两兄弟捏着鼻子连连后退。
“愣着做什么?快把你们张大妈扶上车啊!”
“二大爷,张大妈尿裤子了……要搬您自己搬吧。”
阎家兄弟撇嘴拒绝。
贾张氏本就体型肥硕,此刻更无人愿意沾手。
听闻贾张氏 ** ,众人纷纷围拢过来指指点点。
“哎哟,真是……”
“这几日天热,怕是上火了吧?”
“可今日究竟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?”
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,始终无人上前搀扶贾张氏。
易中海命令刘光天兄弟与阎家三兄弟,各自托起贾张氏的四肢与头颅,如同处置年猪一般将她抬出院落。
贾张氏一路嚎叫不止,引得围观群众哄笑连连。
院中发生如此动静,众人皆出门张望,张卫东也抱着汐汐站在贾家门前看得兴致勃勃。
待傻柱等人准备送医,他才带汐汐回家洗漱就寝。
深夜,傻柱推着板车,三位大爷与秦淮茹跟随在后,朝轧钢厂职工医院行去。
板车上的棒梗与贾张氏已陷入昏迷,却仍不时抽搐 ** 、口吐白沫。
夜风掠过,三位大爷与秦淮茹骤然变色,快步躲到板车前侧,独留傻柱在后忍着贾张氏身上刺鼻的气味,呛得双目难睁。
抵达医院后,满头大汗的傻柱在秦淮茹催促下挂了急诊。
医生检查后初步判定为食物中毒,询问晚餐内容。
秦淮茹瞥向傻柱答道:“他们吃了爆炒螺蛳。”
医生追问螺蛳形态,听得“螺体硕大、尾钝色黄带黑纹”
的描述后倒吸凉气:“这是福寿螺!”
当即安排洗胃并注射盘尼西林。
三大爷疑惑不解,医生解释道福寿螺乃外来物种,体内寄生大量寄生虫。
“其实福寿螺很好区分,田螺的尾巴是尖锥形,福寿螺却是扁平的……”
“田螺的螺盖圆润,壳色发青,福寿螺的螺盖扁平,壳呈黄褐色,带黑色纹路……”
医生的解释,
让傻柱的心沉了下去。
这些福寿螺的特征,
与他捡来的那些大螺蛳完全吻合……
二大爷、三大爷和帮忙的人见病人已送到,
便陆续离开。
只剩下秦淮茹、傻柱和易中海留在治疗室外。
傻柱僵在原地,
没想到自己捡的螺蛳竟是福寿螺。
完了,
这下糟了。
贾张氏那个老虔婆,肯定不会放过他!
再看秦淮茹,
她杏眼圆睁,满是怒气,
死死瞪着傻柱。
“傻柱,秦姐自问对你不错,你为什么要拿福寿螺害我家?”
“秦姐,我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傻柱嗫嚅着,
想解释,
却半天说不出话。
“什么?福寿螺是你弄的?”
易中海这时才得知真相,
指着傻柱,一脸恨铁不成钢。
“我也不认识那就是福寿螺啊,只是看它个头大……”
“再说了,我原本留了一些给老太太,是秦姐非要全拿走的。”
傻柱觉得自己简直冤透了。
“什么秦姐不秦姐的?没害成老太太,你还有理了?”
“我没有……算了,都是我的错,行了吧?”
“本来就是你的错。”
……
治疗室的门开了,
一个小护士探出半边身子,递来一张缴费单。
“两个人治疗费二十五,先去交钱!”
没等秦淮茹开口,
傻柱立刻接过单子,朝缴费处奔去。
交完钱,看着空荡荡的钱包,
想起秦淮茹的眼神和易中海的话,
他忍不住给了自己一耳光。
“让你多事,活该!”
缴完费后,过了一会儿——
贾张氏扶着棒梗,颤巍巍地从治疗室走出来。
棒梗身子还虚,但总算能自己走动了。
“妈,我这是出啥事了?”
棒梗嘴唇干白,声音发虚。
“乖孩子,你吃苦了……大夫说你是吃了福寿螺才中毒的。”
秦淮茹看着棒梗苍白的脸,眼泪直往下掉。
“福寿螺?好你个傻柱,你个天打雷劈的!你是存心要我贾家断子绝孙啊!”
贾张氏一听是福寿螺,立刻扯开嗓门哭骂起来,“没良心的狗东西,东旭才瘫了,你就想害我们一家死绝吗?”
“妈,您别这么说,傻柱也不是有意的。
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。”
秦淮茹嘴上劝着,心里虽气傻柱煮福寿螺害人,却还想着日后要靠他帮衬,不敢把话说重。
贾张氏哪听得进去,越劝越觉得秦淮茹和傻柱不清不白。
她想起院里那些闲言碎语,眼神冷冷地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。
“好哇,秦淮茹,我算看透了——你肯定跟傻柱有一腿,合起伙来想害死我们娘儿几个!等咱们没了,你们这对狗男女就好光明正大在一块儿了是吧?连亲生儿子你都下得去手,你还是人吗你!”
这时虽已晚上十点多,急诊室仍有人进出。
贾张氏嗓门大,一骂就引来不少人围观。
众人指指点点,目光在秦淮茹和傻柱之间来回转。
秦淮茹脸上发烫,像被人扒光了扔街上似的,低声哀求:“妈,我真没有……您别嚷了,这么多人看着呢……”
贾张氏却越有人看越来劲:“敢偷人还怕看?不要脸的破鞋!不守妇道的 ** !”
**实在听不下去了,傻柱也挽起了胳膊:“老虔婆,再敢胡说八道,我就撕了你的嘴!”
“大伙快看看,奸夫还想动手……这世上还有王法吗?”
“傻柱,你打死我吧!打死我,正好叫你跟秦淮茹搞破鞋……”
“要是我打不过,我就上工安局告你,让你吃枪子儿……”
“大伙儿都听听,就是这个小 ** ,我儿子瘫痪以后,她就跟邻居不清不楚……”
眼瞅着贾张氏越骂越难听,
秦淮茹求助地望着一大爷易中海,
可他却目光躲闪,
装作什么都没看见。
贾张氏见状更得意了,
骂得一声高过一声,
一时间,
整个医院走廊都被她的叫骂填满。
“吵什么吵?医院不是吵架的地方,要吵出去吵!”
治疗室的门又一次推开,
医生走出来大声喝止。
深夜里,四合院。
熟悉的八仙桌摆在前院,
桌上放着三个白色大茶缸,
一大爷易中海、二大爷刘海中、三大爷阎埠贵成“品”
字形坐着。
邻居们打着哈欠,
陆陆续续聚了过来。
“干什么啊?大半夜开会,还睡不睡觉了?”
“明天还得上班呢,这么折腾人……”
“听说是贾家要求的……”
“啊?老虔婆回来啦?没死成?”
“说是吃了福寿螺……”
众人坐定,低声议论着。
张卫东坐在人堆里,
一边嗑瓜子,一边听着大家说话,心情挺好。
这年头没手机也没什么娱乐,
能看着这群人斗来斗去,也挺有意思。
……
眼看人差不多到齐,
二大爷刘海中站了出来。
“大伙都静一静……”
“今天,傻柱给贾家送了一大盆爆炒螺蛳,贾张氏和棒梗吃了之后浑身抽搐、口吐白沫……”
“这些事,大家也都看见了。
两人送到医院,医生说是福寿螺中毒……”
他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大家都知道的话。
最后,
才慢悠悠说道:
“下面,请一大爷讲两句!”
易中海喝了口水,放下茶缸,
“柱子,你是因为看贾家没饭吃,才特意送去炒螺蛳的吗?”
“是的。”
傻柱闷声答道。
“胡说!你把螺蛳全给了我们,自己根本就没吃!”
“你根本就是存心想害我和棒梗!”
贾张氏怒斥道。
如果真是出于善心接济,
怎么可能自己一口都不尝?
以前傻柱送饭盒来的时候,
他总会给自己留一份的。
“我哪里是不吃?我送到你家本想坐下来一起吃,是你把我赶出去的!”
“秦姐可以作证!”
傻柱委屈地望向秦淮茹。
“秦淮茹,傻柱说的是真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