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林轻轻点头，目光落在摊开的地图上。从蒲甘反馈回来的信息纷繁复杂，但核心问题一目了然：光头党残兵如饿狼般，频频对甘北的仓库发起袭击。
那些仓库，表面上存放着“半岛实业”的贸易物资，如米糠、肉类以及鸡鸭蛋。然而，根据这一个月查阅的资料，里面究竟还有什么，他和张虎都心知肚明。
“凭借装备和地理优势，每次守卫都将他们击退。”
谭林的声音在烟雾中略显低沉，“但老张，这并非长久之计。”
张虎默不作声，只是猛吸了一口烟。他理解谭林的意思——即便防守再成功，也始终处于被动。那些残兵败将如同牛皮癣，今日被打退，过几天换个地方又会卷土重来。
仓库负责人每次都只能被动应对，疲于奔命。
“甘北那些仓库群需要一位军事出色的人。”谭林的手指落在甘北的位置，“一位能够统一指挥所有守卫力量的人。将分散的力量凝聚成一股强大的拳头。”
张虎凝视着地图上那片区域，眉头紧皱：“关键在于规模。一旦甘北出现一支约六百人、装备精良甚至配备重火力的武装力量，哪怕只是单纯用于防御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，但意思已十分明晰。
六百人，这个数字极为敏感。在蒲甘那个地方，这已不再是普通的安保队伍，而是一支足以让任何地方政府高度警觉的武装力量。
“所以在仰光那边，”谭林接过话茬，手指向南移至蒲甘的首都，“需要一位有能力的人。一位能够与蒲甘政府军说得上话、善于周旋的人。”
他稍作停顿，烟雾从鼻腔缓缓溢出：
“要在他们的眼皮底下，让这六百人的‘存在’变得合情合理，仿佛‘不存在’一般。”
房间里陷入寂静，唯有香烟在烟灰缸中默默燃烧。
窗外的维多利亚港依旧灯火辉煌，游轮的汽笛声遥远而微弱。
但在这间烟雾弥漫的屋子里，两个男人的思绪早已跨越数千公里，落在了东南亚闷热的丛林和错综复杂的政局之中。
张虎最终掐灭了烟头。
“这样吧，我去甘北，你去仰光。打仗我在行，处理后勤和各方联络是你的专长。看来老总派我们来是有深意的。”
“行，就这么定了。你要不要把张猛他们也带上？”
“他们不能动。半岛实业这里是‘北斗星’计划的中转站，绝不能出任何问题。娄董的许多事务都离不开他们。不过，我可以招募一些心向老家的港岛本地人带去甘北。”
“行吧，仰光那边情况敏感，留一个小队就行，武器配备警棍和少量长枪即可。这里我来安排。我会尽力帮你在甘北争取到一千人的武装押运和守备力量。”
“行，就这么决定。我们去找娄董，尽快安排出发。另外，尽量多带些有案底但良心未泯的人去甘北吧。”
谭林听后微微皱眉：“那些人……背景复杂，好管理吗？”
张虎摆了摆手：“在港 岛上来的那帮人原本是杂牌军，可到了甘北就能成为精兵强将。给他们一个正经的归宿，总比让他们在这儿当小混混强。再说了——”
他指着地图说道：“要对付光头党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，就得用更有经验的老兵去应对。”
谭林环顾四周，把声音压得更低：“等把他们训练好了，或许能瓦解甘北那边的光头党残军，为‘北斗星’的后续计划……做好前期铺垫。”
张虎看向谭林，眼神微微一凛。
这老伙计……考虑得比他更长远。
“北斗星”计划——那可是一个涉及数百万人、需要跨国进行、持续数年的庞大迁移计划。要是能在甘北“借壳上市”，以围剿光头党残军的行动作掩护……
张虎缓缓吐出一口烟：“你是说……借着打击他们的名义，先把路趟出来？”
谭林没有直接回应，只是用手中的铅笔在地图上轻轻划了一条线——从甘北仓库区，一直延伸到边境的某个山口。
“剿匪，总得修路吧？剿匪，总得建营地吧？剿匪，总得有物资中转吧？”他每说一句，笔尖就在地图上点一下，“等匪剿完了，这些路、这些营地、这些中转站……不都还在吗？”
房间里安静了几秒。
张虎慢慢咧开嘴，露出一个带着硝烟味的笑容：“老谭啊老谭……怪不得老总让你来搞外交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，都不再言语。
有些话，点到为止就足够了。有些事，心里明白就好。
窗外的汽笛声再次响起，这次悠长而清晰，仿佛在催促。
张虎最后看了一眼地图上那片被圈出的区域，将烟蒂按灭：“走吧，去找娄董。时间……不等人。”
谭林点了点头，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。
同一时刻，四九城，正月初三。
何雨柱把车稳稳停好。下午五点的太阳斜照在胡同口，对联的红纸映着光。
娄晓娥抱着睡着的小何晓下了车。何雨水攥着红纸包往中院跑去——里面是薛家兄妹给的喜糖和窗花。
“卫国、建国！看我弄到什么了！”
初三还没开学，满院子都是孩子们疯跑的声音。
回到家，屋里有些冷。炉子封着火，只剩一点温热的气息。
“煮饺子吧。”何雨柱从屋檐下取下冻得硬邦邦的盖帘，“初二剩下的。”
娄晓娥点头：“雨水中午只顾着玩，没吃几口。”
炉火被捅开，蓝色的火苗蹿了上来。水烧开后，饺子下了锅，白色的水汽模糊了窗户。
何雨柱看着锅里翻滚的饺子：“等天暖和了，我们得想办法把厨房重新整理一下，有点杂乱了。”
“是啊，到时候张妈也过完年回来了。”
屋里的灯亮了，昏黄昏黄的。水汽在玻璃上结成水珠，缓缓滑落。
何雨柱和娄晓娥两人在厨房里交谈着，讨论着今年要做的事情。
热闹的院子里孩子们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，大家都看向何雨柱家的堂屋门口。
那里站着一家四口人，他们手里拿着礼物，但是却局促不安，不敢伸手去叫门。
易中海看着何雨柱家门前站着的一家四口人，眼睛里差点喷出火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