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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掠过武侯祠的飞檐,檐角铜铃轻响,惊起几只栖鸟。陈清雪站在石阶上,望着眼前那块斑驳的无名石碑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开山刀的刀柄。刀柄上的《六韬》残句在月光下泛着幽光,仿佛在回应她内心的不安。

“就是这里。”彭涵汐低声说,手中《河图残卷》微微发烫。她调整了下眼镜,镜片上映出石碑表面一道道岁月侵蚀的裂痕,“龙宫的共鸣点,就在这下面。”

刘淑雅蹲在石碑旁,指尖轻轻划过那些裂痕,脸色有些发白:“我闻到了……海水的味道。”

“这地方在内陆。”陈清雪皱眉,“哪来的海水?”

“不是现在的海水。”刘淑雅抬起头,眼神有些恍惚,“是千年前的,带着腥气,还有……青铜的味道。”

“你确定?”彭涵汐走近两步。

“我啃过这段碑文的碎片。”刘淑雅苦笑,“它告诉我,这底下藏着一个门,通往东极之地。”

陈清雪没再说话,只是抬头看了看四周。武侯祠因八阵图遗址开放而热闹非凡,游客三三两两,守卫在不远处巡逻。他们不能贸然行动。

“得想办法支开守卫。”她说。

“交给我。”彭涵汐翻出一张通行证,“文化局临时调令,能拖他们十分钟。”

陈清雪点头,目光落在冉光荣身上。他一直没说话,只是用哭丧棒轻轻敲击地面,像是在听什么。

“你听到什么了吗?”她问。

冉光荣没抬头,只是低声说:“地下有水,不是活水,是死水……但很咸。”

“海眼?”刘淑雅脱口而出。

“可能是。”冉光荣终于抬头,“但不是自然形成的,是人为封住的。”

“人为?”陈清雪瞳孔微缩,“谁有这个本事?”

“徐福。”冉光荣将哭丧棒收回袖中,“他东渡前,留下了不少东西。”

“所以这石碑……”

“是一道锁。”他走到碑前,手掌贴上石面,“封的是门,钥匙却不在这里。”

“钥匙是什么?”彭涵汐问。

“青铜树。”刘淑雅突然说,“我啃到的碎片里有它的影子,树根扎进海眼,树冠指向蓬莱。”

空气一时沉默。

“那我们得找到那棵树。”陈清雪深吸一口气,“但现在,先确认这入口。”

“我来。”刘淑雅咬破指尖,血珠顺着指节滴落在石碑上。她闭上眼,仿佛在倾听什么。

片刻后,她睁开眼,脸色苍白:“它在回应我。”

石碑表面的裂痕开始泛起微光,像是某种古老符文被唤醒。光线沿着裂痕游走,最终汇聚在碑底一角。

“那里。”她指向地面,“入口就藏在下面。”

冉光荣蹲下身,用哭丧棒轻点那处地面。一阵低沉的震动传来,像是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被惊动。

“不是入口。”他皱眉,“是通道的节点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彭涵汐紧张地问。

“这底下不是门,是桥。”冉光荣抬头,“通往秘境的桥,但桥还没通。”

“那怎么让它通?”陈清雪握紧刀柄。

“需要钥匙。”冉光荣看着刘淑雅,“你刚才说,钥匙是青铜树。”

“可我们不知道它在哪。”

“不一定。”冉光荣站起身,从乾坤袋中取出三枚乾隆通宝,抛向空中。铜钱在空中旋转,落下时却排成一线,指向东南方向。

“东南三百里,有个地方叫黑水崖。”他低声说,“那里的地脉,和这里连着。”

“黑水崖?”彭涵汐迅速翻看地图,“那里是民国时期的盗墓重地。”

“也是徐福留下的东西被藏的地方。”冉光荣收起铜钱,“我们得去一趟。”

“现在?”刘淑雅问。

“越快越好。”陈清雪点头,“这里不能久留。”

彭涵汐收起《河图残卷》,正要说话,忽然脸色一变:“有人来了。”

三人迅速后退,陈清雪一把将刘淑雅拉到身后,彭涵汐迅速将通行证收起。守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巡逻的灯光扫过石碑。

“没事。”她低声说,“是例行巡逻。”

但他们都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

等脚步声远去,陈清雪才松了口气,转头看向冉光荣:“你刚才用哭丧棒点地时,有没有感觉不对?”

“有点。”他点头,“耳后有点麻。”

“你的疤……”刘淑雅忽然说,“它在动。”

冉光荣抬手摸了摸耳后的疤痕,果然,那道旧伤像是活了一般,微微跳动。

“没事。”他笑了笑,“老毛病了。”

可他们都知道,这不是老毛病。

那是某种东西在苏醒的征兆。

“我们得走了。”彭涵汐低声说,“再不走,守卫该起疑了。”

三人迅速离开武侯祠,夜色中,石碑上的光渐渐黯淡,但地面的震动仍未停止。

黑水,正在地下悄然涌动。

刘淑雅回头看了一眼,嘴角苦笑:“它在等我们回来。”

“那就别让它等太久。”陈清雪大步向前,月光下,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。

风掠过山岗,吹动了树梢,也吹动了尘封千年的秘密。

秘境之门,已经打开了一条缝。

而他们,正要走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