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的午后，阳光透过济世堂的雕花木窗，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王一瑶正在药柜前，跟着林老学习药材的鉴别，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响。
今天有预约的病人吗？她抬头问道。
林老摇摇头，眉头微蹙：这个世间不该有客人才对。
话音未落，门帘被掀开，一个身着定制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。
他约莫四十出头，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，手腕上的金表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。
林老先生，久仰大名。男子嘴上说着客套话，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整个医馆，最后停留在王一瑶身上，这位就是王一瑶小姐吧？
王一瑶愣住了：您是？
付文远，付豪的堂叔。男子微微一笑，但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，听说我们家付豪，最近交了个很有天赋的朋友，特意来看看。
林老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，将王一瑶护在身后：付先生大驾光临，不知有何指教？
指教不敢当。付文远慢悠悠地在诊室里踱步，手指划过药柜，只是听说王小姐医术了得，连我们付家的少爷都被迷住了，实在好奇得很。
这话说得轻佻，王一瑶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：付叔叔误会了，我和付豪只是同学。
同学？付文远轻笑一声，什么样的同学，能让我们付豪又是接送上下学，又是送医送药，还动用了家族关系去摆平那些...不三不四的人？
王一瑶的心猛地一沉，付豪果然动用了家族力量，来处理姐姐那件事。
付豪帮过我，我很感激。她尽量保持镇定，但这些与付家无关，是我欠他个人的人情。
人情？付文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，小姑娘，你太天真了。付家的人情，可不是那么好欠的。
林老终于开口：付先生，一瑶是我的弟子。若是有什么指教，不妨直说。
付文远这才正色道：林老，您是前辈，我敬重您。但有些话，不得不说清楚。他转向王一瑶，王小姐，付家不是普通人家，付豪更不是普通人。他的婚姻，他的未来，早就被规划好了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
王一瑶握紧了拳头：我从未想过高攀付家。
想没想过不重要。付文远冷冷道，重要的是，你现在已经引起了不必要的关注。付豪为了你，动用了不该动用的关系，这很危险。
危险？
付家内部的关系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。付文远意味深长地说，有些人，正愁找不到付豪的把柄。而你，就是他最大的软肋。
这话像一盆冷水，浇得王一瑶浑身发冷。
叔叔多虑了。就在这时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付豪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，脸色冷得像冰。
付豪？付文远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，你怎么...
我怎么知道您在这里？付豪走进来，目光如刀，因为这是我的地方。您不请自来，是不是太失礼了？
叔侄二人对峙着，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。
我是为你好。付文远沉声道，你父亲要是知道你在外面...
我父亲那边，不劳您费心。付豪打断他，我的事，我自己会处理。
处理？就是像现在这样，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，动用家族保镖，还差点惹上官司？付文远的声音提高了八度，你知道现在家里都是怎么议论的吗？
我不在乎。
你不在乎？付文远冷笑，那你有没有想过，你这样做会给她带来什么？
他指向王一瑶，现在家里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的存在。你觉得，那些盯着你位置的人，会怎么做？
付豪的表情微微一变。
王一瑶终于忍不住开口：付叔叔，我想您误会了。付豪帮我，是出于善意。而我接受帮助，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。我们之间，清清白白。
清白？付文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在付家，没有清白这两个字。只要你和付豪有联系，就永远洗不清。
他走到王一瑶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：小姑娘，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。付豪能给你的，我双倍给你。只要你离开他，永远不再见面。
王一瑶气得浑身发抖，但还没等她开口，付豪已经一把将她拉到身后。
够了。他的声音冷得能结冰，一瑶不是你可以用钱打发的人。现在，请您离开。
付文远眯起眼睛：付豪，你确定要为了她，跟我撕破脸？
我很确定。付豪毫不退让，另外，请您转告家里的其他人：王一瑶是我的人，谁动她，就是动我。
这句话像一颗炸弹，在诊室里炸开。
付文远的表情变了又变，最终化作一个意味深长的笑：好，很好。既然你这么坚持，那我就不多说了。只是...他看向王一瑶，王小姐，希望你不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。
他转身离开，医馆里恢复了安静，但压抑的气氛却久久不散。
对不起。付豪率先打破沉默，我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。
王一瑶摇摇头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。如果不是因为我，你也不会...
不关你的事。付豪打断她，这是付家内部的斗争，你只是被卷进来了。
林老叹了口气：付家的情况，我略有耳闻。一瑶，你确实要小心些。
他们...会对我做什么吗？王一瑶忍不住问。
明着不敢，暗地里就难说了。付豪的表情凝重，我堂叔今天来，既是警告，也是试探。
试探什么？
试探你在我心中的分量。付豪看着她，而我刚才的回答，恐怕已经让他们得到了想要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