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位率先抵达的初代面色并不好看。
它们明显能感受到血棠泉与那名人族女子的联系。
本以为是哪位神子误打误撞注灵了血棠泉。
“你是谁？”有初代出口询问道，它未曾见过灿。
至于陈弦，此时背对着初代们，没有人注意到他。
没等灿抬头，玄钧手指轻动，一道未知神则朝着灿落去。
陈弦还未动手，灿眉心的火苗纹路一闪而逝，将玄钧的神则烧做灰烬。
凌霄抱剑看着陈弦，轻笑，“没想到你来的如此之快。”
此时陈弦才缓缓转过身，眼中凌厉的杀意毫不遮掩。
“诸位，又见面了！”
听见熟悉的声音，血棠林中隶属神山的初代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战。
“太初！”
有初代惊呼，难以置信。
陈弦站在灿的身前，白色的长袍上有花瓣流转，衣袍无风自动，肌肤自内而外的迸发紫气。
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，秒开谪仙模式。
这里的初代太多了。
自从来到灿的边上以后，原本被压制的灵识可以自由的在林中蔓延。
血棠林除去来到泉边的五名，林中还有整整十三名初代。
每一名初代都有可以和陈弦交手的实力。
一对十七。
玄钧在见到陈弦的那一瞬，便背负双手，缩在袖内的五指掐诀，场间风声渐渐卷起，逐渐有肃杀的意味。
凌霄则是将自己抱着的神剑轻轻立在地面之上。
凝幽释放出永寂的界域，周身的血棠木尽皆枯萎，化作尘土。
而另外两名初代并不隶属神山，它们皆是神国国主的后代。
缚命神子，藤林。
虚空古藤的后代，古藤神国的继承人之一，曾与道宗交过手，虽未能战胜，但将道宗困住了三日之久。
陈弦眼神微眯，本以为这家伙会参与围困道宗或剑一，没想到竟出现在这！
另一名初代神子很是奇特。
它来自于大荒极西之地，那里的虚境通向现世的西方。
因此它一头金发，西洋女子的样貌。
永昼神女，赫利俄娜。
大荒极西之地只有一个国度，就是西方神国。
赫利俄娜是西方神国初代中的佼佼者，流淌着曦与暮的血脉，是炽日与冰辰交融的奇迹。
即使是陈弦也只听闻过它惊世的战绩，对它的具体实力并不清楚。
看着五名初代神子，陈弦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。
单是在泉水边上的这五位初代，就足够击败甚至击杀他了，更何况林中还有不少初代朝着泉边靠近。
灿发现面前的陈弦忽然动了。
白袍谪仙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灿的身前。
先下手为强！
天地大风起。
骤然大风因玄钧而起。
风中锁链因极速而化作虚无。
陈弦的目标是它。
律令神子，玄钧。
神山中掌管律令的神子，与云涯一般，同是帝的嫡系，大荒初代可位列前十的强者。
很强，但陈弦就是要试着先杀掉最强。
白色身影看缓实疾，从灿的身前到玄钧的身前，几乎是一掠而过。
在其余四名初代神子视线当中，只看见那道白色身影悬停住，抬手前拍。
一掌砸下。
花瓣从虚空中涌出，将玄钧覆盖。
天地归于混沌、阴阳二气重炼、地水火风皆起。
玄钧全力施展它的神则，甚至祭出了本源。
它被昆仑帝赐下掌控律令的能力，此时仿佛天地之主、法则化身。
“定！”玄钧开口大喝。
原本险些被花瓣淹没的肉身重新聚合。
“你是不是忘记了？”陈弦冷笑道，“我是太初！”
随后陈弦嘴唇微张，一个古老的音符从他的口中吐出。
虽然场中所有生灵都从未听过，但却都能理解这个音符的意思。
“散！”
玄钧刚刚凝聚成形的肉身再度消解。
陈弦抓住这一闪而逝的机会，自下而上的拔刀而出。
刀锋掠过花瓣，划出一道弧形流华。
玄钧不屑的看着陈弦的这一刀，自顾自的稳定肉身。
陈弦这一刀没有动用任何的刀术，而刀本身也并非法宝。
初代神子，凡人刀剑怎可加身？
下一瞬，没有碰撞声，横刀莫名破碎。
花瓣中响起玄钧凄厉的惨叫，它的神魂被这一刀重创。
风中的锁链夹杂着玄钧的滔天怒火朝着陈弦袭来。
陈弦此时已然力竭，被锁链击飞，口吐鲜血。
玄钧周身的花瓣渐渐散去，消散的肉身恢复原样，似乎刚刚的一切并没有发生。
只有神魂中传来的剧痛才让它知道，陈弦刚刚确实做了些什么。
一旁的凌霄眉头微挑，自己似乎被戏耍了。
这花瓣绝非陈弦道果的力量。
不然此时玄钧就不止是神魂重创了，肉身也得彻底消失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玄钧强忍着神魂中的不适，死死盯着陈弦。
陈弦止住倒退的身形，强撑着拭去嘴角的血迹。
还是差了一点。
灿和宿劫急忙上前查看陈弦的伤势。
很惨，未必比玄钧好到哪去。
五脏六腑尽数移位，经脉中流淌的真气几乎快要察觉不到了。
玄钧一步步踏前，朝着陈弦三人逼近。
“刚刚那一击是你现在最强的一击了吧？”玄钧笑得很是得意，“你现在连自己真正的道果能力都动用不了了。”
玄钧顿了顿，眼中流露出杀意，“你跌境了还敢来天渊，真是找死啊！”
凌霄轻轻叹了口气，不知道如何评价自己之前的谨慎。
灿闻言，很是生气，不远处的泉眼红光微绽，朝着玄钧挥出一拳。
陈弦连拉都拉不住她。
阴燧与阳燧的力量涌入灿的手臂，在血棠泉的加持下，威力远超陈弦的想象。
不，应该是远超所有生灵的想象。
当玄钧察觉到不对时，拳劲已经直扑它的面门而来。
玄钧被迫化作一道流光撞进血棠林中，神血飘洒、烟尘四起。
陈弦没能重创它的肉身，此时灿凭借着血棠泉的加持却是做到了。
其余四名初代都看到了此时的场景。
于是，场中陷入一片死寂，鸦雀无声。
陈弦终于明白，为何所有初代神子都要来争夺灵泉涌，甚至在天渊中劣势的不能再劣势的人族，拼着团灭也要来争上一争。
如果让没有与血棠泉达成灵契的灿与玄钧交手，勉强拖住已是最好的情况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。
一拳重创初代神子，即使它的神魂伤势严重。
灿站在陈弦身侧，她看着从碎木中挣扎起身的玄钧，面色一如既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