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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趣网 > 历史军事 > 绑定亡国系统后,公主的基建日常 > 第11章 听雨轩内与初试牛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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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听雨轩内与初试牛刀

听雨轩的朱红院门在身后轻轻合拢,将都督府前院的肃杀与喧嚣隔绝开来。院内有假山玲珑,有细竹婆娑,一池残荷在秋风中伫立,倒也配得上“清静雅致”四字。早有数名穿着干净布衣的仆役和侍女垂手侍立廊下,见到云舒进来,齐刷刷跪倒行礼,口称“殿下金安”,动作规矩,眼神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好奇与拘谨。

曹嬷嬷到底是在宫中历练过的老人,虽经历大难,此刻也强打起精神,端起了管事嬷嬷的架子,略略扫了一眼院中陈设和仆役,便对云舒低声道:“殿下,老奴先带小顺子去安顿张侍卫,再瞧瞧这院子里的用度。”

云舒微微颔首,目光却落在那些跪地的仆役身上。这些人,是沈屹安排的,是耳目,还是单纯伺候的下人?她心中存了警惕,面上却不显,只温声道:“都起来吧,以后无需行此大礼。”

“谢殿下恩典。”仆役们这才小心翼翼起身,垂首侍立,不敢多言。

一位看似管事的婆子上前一步,赔着笑道:“殿下,老奴姓钱,奉命打理这听雨轩的一应事务。热水、干净衣物都已备好,殿下可要先沐浴更衣,解解乏?”

云舒确实感到浑身黏腻不适,额角的伤也需要重新清理。她点头:“有劳钱嬷嬷。”

在两名侍女的引导下,云舒走进了正房。屋内陈设果然按公主规制,虽不及皇宫内苑的极致奢华,却也铺陈着锦缎,摆放着瓷器玉器,熏着淡淡的檀香,温暖而舒适。与之前的破败行宫、颠簸马车相比,简直是天壤之别。

屏风后早已备好了硕大的浴桶和热气腾腾的香汤。云舒褪下那身脏污不堪的宫装,将自己浸入温热的水中,舒适得几乎喟叹出声。热水洗去了连日来的风尘和疲惫,也让她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下来。

沈屹的意图很明显,给予尊荣,严密控制。她现在就是被供养在精美笼子里的金丝雀,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展示一下“前朝正统”的身份,大部分时间则要安分守己。

但云舒岂是甘于被圈养之人?

她的价值,绝不仅仅是一个象征性的符号。系统,才是她真正的底牌。只是,在这都督府内,任何超出常理的举动都可能引来怀疑。她必须找到一种既符合“公主”身份,又能悄然推行“基建”之事的途径。

沐浴更衣后,换上准备好的崭新宫装,虽然料子款式比不上洛京时的贡品,但也清爽合身。侍女小心翼翼地为她重新清理额角的伤口,敷上带来的、所剩无几的伤药。

这时,曹嬷嬷走了进来,脸色有些复杂,低声道:“殿下,都安顿好了。张侍卫安置在东厢房,小顺子在旁照看着。老奴方才粗略看了看这院子里的用度,一应吃穿用度倒是不缺,份例也确实是按公主规制来的,只是……”她顿了顿,声音更低,“只是这院子里外的仆役,连同那钱嬷嬷,怕都是都督府的人。”

云舒并不意外,只是问道:“张侍卫情况如何?”

“还是昏沉着,烧像是退了些,但人不清醒。这都督府倒是有郎中,可……老奴没敢贸然去请。”曹嬷嬷顾虑道。请了都督府的郎中,张侍卫的伤势来历难免被详细探查,恐生枝节。

云舒明白曹嬷嬷的担忧,沉吟片刻道:“暂且不急,先用我们自己的法子维持着。嬷嬷,你留心看看,这些仆役里,有没有看起来老实本分、不那么机灵的,或者……家里有难处的。”

曹嬷嬷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过来。公主这是想看看能否从中找到可以稍微笼络或利用的人。她连忙点头:“老奴晓得了,会留心的。”

这时,院外传来通报声,是长史李文渊带着几名仆役,送来了晚宴前的一些点心果品,并询问殿下是否有其他需求。

云舒让曹嬷嬷出去应对,自己则走到窗边,推开支摘窗,望着院中的景致。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,洒在书案上。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,还有几本常见的诗书典籍。

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那一小片略显杂乱的花圃上。由于疏于打理,花圃里的花草有些枯萎,泥土板结,排水似乎也不甚通畅,一场秋雨过后,低洼处还积着些许浑浊的雨水,几只蚊虫在上面盘旋。

云舒心中微微一动。

她缓步走出正房,来到廊下。钱嬷嬷和几名仆役见状,立刻恭敬地垂首侍立。

云舒看似随意地走到那花圃旁,驻足观看,眉头微蹙,轻声道:“这花圃……似是许久未曾打理了?可惜了这方天地,积水泥泞,也有碍观瞻。”

钱嬷嬷连忙上前,赔罪道:“殿下恕罪!是奴婢们疏忽了!前些时日府中事忙,未来得及收拾,奴婢这就叫人清理!”

云舒摆了摆手,语气温和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:“不必兴师动众。本宫只是觉得,既然住在此处,总要有些生气。这样吧,左右午后无事,取几把花锄和小铲来,本宫也想活动活动筋骨。”

“啊?”钱嬷嬷和众仆役都愣住了。公主要亲自打理花圃?这……这成何体统?哪位金枝玉叶会做这等粗活?

曹嬷嬷也是吃了一惊,刚要劝阻,却见云舒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。

云舒微微一笑,解释道:“在宫中时,本宫便喜读些农桑花木的杂书,只是深居宫闱,难得实践。如今既得此清静之地,正好验证一番书中所得,也算怡情养性。怎么,钱嬷嬷觉得不妥?”

她的话合情合理,将亲自劳作美化成了“验证书中所得”、“怡情养性”,既符合公主身份(博览群书),又不会太过突兀。

钱嬷嬷张了张嘴,终究不敢反驳,只得讷讷道:“殿下……雅兴,奴婢这就去准备。”

不一会儿,几把轻巧的花锄和小铲,还有一桶清水被送了过来。云舒挽起袖子,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,在曹嬷嬷和众仆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,真的开始清理花圃里的枯枝败叶,并且有模有样地用花锄轻轻松动板结的泥土。

她动作生疏,却十分认真。一边劳作,一边仿佛自言自语,又像是说给旁边的曹嬷嬷和侍女听:

“你看,这土如此板结,根系如何呼吸?需得深翻松动才好。”

“此处地势低洼,积水不退,需得开一条浅沟,将水引走,否则花草根部易腐烂。”

“《齐民要术》有云,壤土之宜,各有先后,若能因地制宜,稍作改良,未必不能焕发生机……”

她说的都是最基础的园艺知识,但出自一位公主之口,还引经据典,顿时让周围的仆役们觉得高深莫测起来,原先的诧异变成了敬畏——公主殿下果然博学,连种花都懂得这么多道理!

云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她并非真的想种出什么名贵花草,而是要借这个机会,以一种合乎情理的方式,开始“接触”土地,实践系统知识中最基础的部分(土壤改良、简易排水),同时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周围人对于“公主该做什么”的刻板印象。

她做得仔细,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曹嬷嬷心疼不已,想要帮忙,却被云舒用眼神制止。她要的就是这个“亲力亲为”的姿态。

一下午的时间,云舒就在这小小的花圃里“忙碌”着。她清理了杂草,松了土,还用石块和瓦片在低洼处铺设了一条简单的渗水沟。虽然工程简陋,但原本杂乱积水的花圃,看上去确实清爽整齐了许多。

夕阳西下时,云舒才放下工具,用侍女递上的湿帕擦了擦手和额角的汗,看着自己的“杰作”,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、略带疲惫的笑容。

“殿下,晚宴时辰快到了,请殿下回房更衣吧。”钱嬷嬷上前提醒道,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了几分。这位公主,似乎和想象中娇生惯养的不同。

“嗯。”云舒点点头,在侍女的簇拥下回到房中。

更衣时,曹嬷嬷一边为她整理裙裾,一边低声道:“殿下,何苦亲自做这些粗活……”

云舒看着铜镜中那张虽然憔悴却眼神清亮的脸庞,轻声道:“嬷嬷,在这里,我们不能只做被供养的贵人。一点点来,让他们习惯就好。”

习惯公主并非只知风花雪月,也会关注这些“微不足道”的实务。这,只是她在这听雨轩内,迈出的第一步。

晚宴,将是另一场不见硝烟的较量。而她,需要积蓄力量,应对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