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。
阳光穿过落地窗，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。
苏清影站在窗前，身上穿着一套干净的白色衬衫和长裤。她没抱资料夹，手里只握着那个小小的加密U盘。苏清影身后，江尘正在倒水。
“紧张吗？”江尘问。
“不。”苏清影回答，声音很平静，“我只是在想，该从哪里开始。”
她脑子里装着一套能颠覆时代的理论，而她只有十分钟。
“那就从他们最想知道，又最不明白的地方说起。”江尘把水杯递过去。
苏清影接过水杯，点了点头。
上午九点，基地市核心区，S级科研中心。
建筑通体由银白色合金构成，通道里回响着通风系统的嗡鸣声。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行色匆匆，没什么表情。
文先生在门口等着他们，他看了一眼苏清影，眼神带着鼓励。
“周教授他们已经在里面了，记住，你只有十分钟。”
会议室的门自动滑开。
里面是一张巨大的环形会议桌，坐了十几个人，都是基地市科研部门的负责人，每人面前都放着一块数据平板。
首位上，坐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。他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，穿着熨烫平整的白大褂，戴着老花镜，眼神锐利。他就是周培林，长城基地市的首席科学家。
看到文先生带苏清影进来，周培林只是抬了下眼皮，就继续低头看数据，好像对这个要发言的年轻人毫无兴趣。
会议室里，其他专家的目光也投了过来，大多是好奇，也有些不以为然。
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，坐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。他是后勤部的副部长刘振，负责科研物资供应。他百无聊赖的转着手里的笔，好像对会议内容不怎么关心。
“各位，今天的例会开始前，有个特殊环节。”文先生清了清嗓子，“我身边的这位，是苏清影小姐，一位很有天赋的年轻学者。她会分享一些研究发现。”
周培林推了推眼镜，靠在椅背上，双手交叉在胸前。
“文总长，时间宝贵。”他开口，声音不大，语气却不容置疑，“我们还有关于血月能量潮汐的紧急议题要讨论。”
“我的发言，就是关于血月。”苏清影走上前，把U盘接入会议系统。
她的声音清亮稳定，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周培林眉头微皱，没再说话，算是默许了。
苏清影面前出现一个倒计时：10:00。
她没浪费时间，直接调出一张复杂的能量波动图。
“各位普遍认为，血月是高能辐射，像兴奋剂一样放大了噬骸体的力量和攻击性。”
“这个结论，是错的。”
第一句话，就让会议室的气氛凝固了。几个专家下意识的坐直身体，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。
周培林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。
苏清影没理会他们的反应，继续说：“血月是一把钥匙。它释放的特殊能量，会瞬间改变噬骸病毒内部蛋白质的折叠规则。”
她手指在屏幕上一划，调出另一组数据模型，正是关于prpsc蛋白异常增殖的数学模型。
“每一次折叠规则改变，都会解锁病毒的新功能。力量和速度，只是最浅层的功能。根据我的模型推演，下一次血月，病毒解锁的将不再是物理能力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，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“它将解锁一种新能力——精神干扰。”
“我们会面对能通过次声波或特殊信息素，直接影响人类神经系统，制造幻觉和恐慌的畸变体。”
会议室里一片哗然。
“一派胡言！”一个专家拍案而起，“精神干扰？你以为在写科幻小说吗？”
“年轻人，推论要基于数据，不是凭空想象。”周培林冷冷的说。
他的目光尖锐的刺向苏清影。
“我这里有数据。”苏清影平静的迎上他的目光。
她调出最后一张图，上面只有一个结构复杂的蛋白质分子式。
“这是我预测的新型畸变体神经元里，必然会出现的一种特殊蛋白标记物，我命名为‘pS-07’。”
“你们可以不信我的理论，但可以去验证这个东西。”
“去找一头二十四小时内新变异的畸变体，解剖它的大脑，看看它的神经索里，有没有‘pS-07’。”
整个会议室，彻底安静下来。
苏清影的发言用了不到五分钟。
她没再多说一个字，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。
周培林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分子式，呼吸变得有些急促。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分子结构的生物学意义。如果它真的存在……那将意味着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。
角落里，一直百无聊赖的后勤部副部长刘振，转动的笔尖停了下来。
他抬起头，看向苏清影的目光第一次变了，充满了贪婪和震惊。
他的手指在桌下，轻轻敲了一个加密通讯器的发送键。
“叮铃铃……”
周培林的私人通讯器突然响了。他看了一眼号码，立刻接通。
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：“周教授！西城墙防线刚捕获一头行为异常的新型畸变体！它不攻击，只是发出奇怪的尖啸，所有靠近它的士兵都出现了短暂幻觉！”
周培林猛的站了起来，椅子被他带的向后滑出老远。
他死死盯着苏清影，眼神里再没了轻视和傲慢，只剩下震惊和难以置信。
他抓起桌上的通讯器，对着话筒咆哮。
“封锁样本！立刻送到S-01实验室！所有神经科专家，马上到S-01集合！”
吼完，他挂断通讯，目光再次锁定苏清影。
“S-01实验室，从现在开始，归你使用。”
“我要在二十四小时内，看到关于‘pS-07’的完整报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