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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天色依旧是一片欲雪未雪的铅灰。

寒风卷着残叶,在宁国府寂寥的亭台楼阁间打着旋儿。

曾秦提着药箱,步履从容地再次踏入天香楼。

暖阁内,炭火烘得暖意融融,那股熟悉的、甜腻而靡靡的暖香,似乎比往日更浓郁了几分。

贾蓉早已候在外间,一见曾秦,那双因酒色而略显浑浊的眼睛瞬间迸发出骇人的亮光,几乎是扑了上来,一把抓住曾秦的手臂,激动得语无伦次:

“曾神医!您可来了!药!您给的药……神了!真的神了!”

他脸上泛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,呼吸急促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曾秦脸上,“我……我昨儿晚上,按您说的服了,虽然……虽然时辰短了些,但……但它有反应了!热了!胀了!是真的!我不是废人了!不是了!”

他死死攥着曾秦的胳膊,指甲几乎要嵌进曾秦的青衿里,仿佛抓着救命稻草。

声音里带着哭腔般的狂喜和更深的渴求:“神医!曾爷爷!您……您还有没有更厉害的药?就是……就是那种,能立竿见影,让我……让我重振雄风的!价钱好说!多少银子我都给!”

曾秦微微蹙眉,不动声色地拂开贾蓉的手,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亢奋而虚浮的脸。

心中冷笑,这药效自然在他的算计之内,那“再造续断丸”本就掺了些许温和的兴阳之物,配合贾蓉那点残存的底子和强烈的心理暗示,有这点微末反应再正常不过。

但离真正的“康复”,差了十万八千里。

他神色淡然,语气带着医者的审慎:“蓉大爷稍安勿躁。你肾脉受损非轻,根基未固,此时若用虎狼之药强行催谷,无异于涸泽而渔,恐有后患。当下应以固本培元为要,徐徐图之……”

“我等不了!徐徐图之要图到什么时候!”

贾蓉急不可耐地打断,脸上是豁出一切的急切,“后患?我现在这样生不如死,还怕什么后患!神医,您行行好,定有那种……那种能立刻见效的!

哪怕……哪怕只能顶一时半刻也行!让我……让我先尝尝鲜!求您了!”

他说着,竟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银票,看面额竟是二百两,不由分说地就往曾秦手里塞,“这是定金!只要药好,后续还有重谢!”

曾秦看着他这副猴急猥琐的模样,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鄙夷。

沉吟片刻,仿佛被他“诚意”打动,才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,从药箱底层取出一个比拇指略大的白玉瓶,瓶身素洁,无任何标记。

“此乃‘龙雀合欢散’!”

曾秦声音压低,带着一丝神秘,“取自海外异方,药性……极为霸道。只需米粒大小,溶于酒中,片刻即能激发阳气,坚挺逾常,可持续……约莫半柱香。”

他顿了顿,意味深长地看着贾蓉:“然此物金贵异常,配制极难,且如我刚才所言,于你目前身体,弊大于利。蓉大爷,你可要想清楚了。”

“想清楚了!早想清楚了!”

贾蓉眼睛死死盯住那个小玉瓶,仿佛饿狼见到了血肉,一把抢过,将那二百两银票硬塞进曾秦药箱。

连声道:“多谢神医!多谢神医!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!”

他攥着药瓶,如同攥着了无上珍宝,再也顾不上曾秦,嘴里念念有词,脸上是扭曲的兴奋与贪婪。

竟连礼数都忘了,转身就急匆匆往外跑,显然是迫不及待要去找个丫鬟试验他那“重振”的雄风去了。

曾秦看着他那踉跄而去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
二百两,买一个虚幻的泡影,和更快掏空的身体。

这买卖,很公平。

打发走了贾蓉,曾秦这才缓步走入内室。

珠帘轻响,暖香扑面。

秦可卿依旧歪在那张铺着厚厚锦褥的暖榻上,今日却与往常有些不同。

她穿着一身杏子红绫罗寝衣,领口微敞,露出一段雪白细腻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。

墨染般的青丝并未如往日般松松挽起,而是如云铺散在鸳鸯戏水的枕上,更衬得那张脸艳绝人寰,眉梢眼角,天然一段风流韵致。

见曾秦进来,她并未起身,只是微微抬了抬身子,那寝衣料子柔软贴身,勾勒出胸前饱满起伏的惊人曲线。

纤腰不盈一握,身段婀娜曼妙,在朦胧的暖阁光线下,散发着无声而致命的诱惑。

她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,似羞似怯,一双含情目水光潋滟,眼波流转间,带着三分病弱的慵懒,七分勾魂摄魄的媚意,直直地落在曾秦身上。

自那日柴房之后,两人之间那层薄纱仿佛已被彻底撕开。

此刻再见,她不再掩饰那份由身及心的依赖与渴望。

“先生来了……”

她声音软糯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。

曾秦目光落在她身上,亦是微微一凝。

他并非柳下惠,如此活色生香的绝代尤物,又是与他有过肌肤之亲,此刻这般情态,难免心旌摇曳。

他稳住心神,走上前,在榻边绣墩坐下,语气依旧温和:“大奶奶今日气色看着好了些。”

“是么?”

秦可卿微微侧首,露出一段优美的颈线,纤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,“许是……许是见了先生的缘故。”

这话已是近乎调情,带着大胆的暗示。

她伸出手腕,皓腕凝霜雪,递到曾秦面前。

指尖却在曾秦接住时,几不可察地在他掌心轻轻一勾。

曾秦指尖搭上她的脉门,触手一片温润滑腻。

他能感觉到她脉搏比平时稍快,气血运行间,带着一种躁动不安的虚浮。

那是久病郁结,又兼情思扰动之象。

室内静默,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炭火的噼啪。

秦可卿的目光始终缠绕在曾秦专注的侧脸上,看着他清俊的眉眼,挺直的鼻梁,淡色的唇,心中那团火越烧越旺。

她想起柴房里他有力的臂膀,灼热的体温,以及那令人战栗又沉沦的占有……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微微发软,一股热流在小腹窜动。

“先生……”

她忽然轻声开口,打破了寂静,声音带着颤,“那日……多谢先生救我。”

曾秦抬起眼,对上她水汪汪的眸子,那里面情意绵绵,欲说还休。

他收回诊脉的手,声音低沉:“分内之事,大奶奶不必挂心。”

“如何能不挂心?”

秦可卿幽幽一叹,身子微微前倾,寝衣领口又敞开些许,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雪腻沟壑,“我这条命,如今是先生给的……这身子,也是……”

她话语顿住,脸颊绯红如霞,眼波欲滴,那未尽之语,比直白的邀请更令人心动。

曾秦看着她这般情态,知道今日这病,怕是难按常理来看了。

他伸手,轻轻拂开她颊边一缕散乱的发丝,指尖划过她滚烫的肌肤,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
“大奶奶……”他声音喑哑了些许。

这一声呼唤,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线。

秦可卿“嘤咛”一声,仿佛浑身失了力气,软软地倒入曾秦怀中。

温香软玉抱满怀,那丰腴妖娆的身躯紧密贴合,隔着薄薄的衣衫,能感受到惊人的弹性和热度。

她仰起脸,朱唇微启,呵气如兰,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渴求与迷离。

曾秦低头,看着怀中这具上天恩赐的尤物,看着她眼中那份将他视为唯一救赎的依赖与情动,再冷静的心,此刻也被点燃了。

他俯身,狠狠噙住那两瓣柔软微凉的唇。

“唔……”

秦可卿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,双臂如水蛇般缠上他的脖颈,热烈地回应起来。

衣衫委地,罗帐轻摇。

暖阁内,春意盎然,喘息声、压抑的呻吟声、肌肤相亲的细微声响交织在一起,汇成一曲靡靡之音。

窗外寒风依旧,却吹不散这一室旖旎灼热的温度。

……

云收雨歇。

锦被下,秦可卿香汗淋漓,云鬓散乱,依偎在曾秦怀中,脸颊贴着他坚实的胸膛,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,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满足。

曾秦揽着她光滑的肩头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。

他低头,看着怀中女子慵懒餍足的媚态,忽然开口,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与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:

“可卿,离开贾蓉,跟我走。”

秦可卿身子猛地一僵,抬起头,美眸中闪过一丝巨大的震惊与……悸动。

跟他走?

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宁国府,离开那个名义上的废物丈夫,跟这个强大、俊朗、让她体会到真正欢愉与珍视的男子?

这个念头,如同最诱人的禁果,让她心跳骤然加速。

但随即,现实冰冷的潮水便涌了上来。

闲言碎语,宗族礼法,贾珍的威势,世人的目光……她一个弱女子,如何承受得起?

“不……不行……”

她眼中瞬间蒙上一层水雾,慌乱地摇头,声音带着哭腔,“不能……先生,我……我不能……这会害了你的……那些闲话,会杀了我的……”

她贪恋他的温暖,却更畏惧那无形的枷锁与可能到来的风暴。

曾秦捧住她的脸,目光深邃如夜,语气笃定:“有我在,无需害怕。我能护你周全。贾珍、贾蓉,皆不足虑。你只需点头,剩下的,交给我。”

他的眼神充满了力量与自信,仿佛一切尽在掌握。

秦可卿看着他,心中天人交战。

跟他走的诱惑是如此巨大,那是通往自由与新生的可能。

可是……那一步踏出,就是万劫不复,就是与整个世俗为敌。

她终究还是缺乏那份破釜沉舟的勇气。

泪水终于滑落,她将脸深深埋进他怀中,哽咽道:“对不起……先生……我……我不能……我做不到……”

曾秦看着她剧烈颤抖的肩膀,听着她压抑的哭泣,知道她心结已深,非一时可解。

他没有再勉强,只是收紧了手臂,将她更紧地拥住,低叹一声:“无妨。我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。”

语气平静,听不出失望,只有一种耐心的等待。

两人相拥无言,室内只剩下秦可卿低低的啜泣声。

就在这时,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兴奋到近乎癫狂的呼喊和踉跄的脚步声!

“神医!曾神医!您还在吗?神药!真是神药啊!”

珠帘“哗啦”一声被猛地扯开,贾蓉衣衫不整,头发散乱,满面红光地冲了进来!

他显然刚刚“试验”完毕,脸上带着极度亢奋后的潮红和一种扬眉吐气的狂喜,完全没注意内室暖昧的气氛和秦可卿慌忙拉高锦被、背过身去的动作。

他几步冲到榻前,看着曾秦,激动得手舞足蹈,语无伦次:

“曾神医!不!曾爷爷!再生父母!您那药……太神了!真的……真的起来了!虽然……虽然就三息!就坚持了三息!但它是真的!是真的啊!我不是太监了!哈哈哈哈!”

他手舞足蹈,状若疯魔,对着曾秦竟是“噗通”一声跪下,砰砰磕了两个响头:

“多谢神医赐药!让我重新做回男人!此恩此德,贾蓉没齿难忘!往后您就是我亲爹!不,比亲爹还亲!您有什么吩咐,尽管说!上刀山下油锅,我贾蓉要是皱一下眉头,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!”

他这滑稽而夸张的表演,与内室尚未散尽的旖旎气息形成了荒诞的对比。

曾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淡淡道:“蓉大爷言重了,药石有效便好。只是切记,此药不可多用,还需以固本为主。”

“是是是!谨遵医嘱!谨遵医嘱!”

贾蓉连连点头,从地上爬起来,脸上依旧是抑制不住的狂喜,搓着手,又千恩万谢了一番,这才心满意足、脚步虚浮地退了出去,显然还沉浸在“重振雄风”的巨大喜悦中。

室内重归寂静。

曾秦回头,看向依旧背对着他、肩膀微微耸动的秦可卿。

方才贾蓉那番丑态,无疑是对她最大的刺激与讽刺。

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,低声道:“我走了,你好生歇着。”

秦可卿没有回头,只是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,带着浓重的鼻音。

曾秦整理好衣袍,提起药箱,缓步走出这间温暖而压抑的天香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