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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草堂内。

刚将李红泉受害的信送走,又迎来一位不速之客。

白司文站在密室内,躬着身子态度恭敬。

在他面前,是一个身穿太监袍,满脸褶子的老太监。

“吴总管,情况就是如此,虽然来了三个外人,但没有您说的吴谦。”

来人正是吴厚,一个九阶筑基境,却能让金丹境的一宗之主恭恭敬敬。

听白司文说完这两天的经历,吴厚面色平静,没有因李家人暴毙而惊慌,也不因婴元丹失窃而惋惜。

这些都是百草堂的事,与他无关。

他这次出来,只为寻找吴谦。

吴厚出宫前,掌握到的最新消息,吴谦确实不是一个人,而是有禁卫军一个女官陪他,听说还有个趁车的老监士。

这些信息,和白司文所说不谋而合,让他觉得三人就是吴谦一行。

开口询问那个二公子长相,确认是不男不女的小白脸后,吴厚当即便得出结论。

“那二公子就是吴谦。”

“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”

白司文立马否认,语气无比肯定,怎么可能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。

“那人就来了一天,一夜都趴在娘们肚皮上,他怎么可能是吴谦!”

“那就更没错了,吴谦作风是有点问题。”

回想起吴谦和小翠小红的恩怨纠缠,吴厚更加确定不会出错。

“可吴谦他是……”

当着公公的面,白司文哪好说太监,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,

“可他不是一般人啊!”

明白他什么意思,吴厚呵呵一笑,不以为意道,

“小崽子鬼着呢,你被他糊弄不怨。”

白司文思索半天,才想通吴厚的意思,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
“都是假的?他们也太会演了吧!”

“吴谦还好说趴着就行,那娘们演的也太像了吧!”

“他们一来,婴元丹就丢了……”

吴厚是个正经太监,不愿在这些事上纠缠。

知道白司文对婴元丹的事耿耿于怀,当即便改变话题,打消他的疑虑。

“婴元丹和李红泉的事,绝对和吴谦无关。”

“吴谦是个老实人,偶尔装神弄鬼还行,杀人掠货?他没那个能力,也不会有那个心思。”

白司文欲言又止,不敢开口反驳。

其实,他也不觉得凭着三个人,有杀人掠货的能耐。

但眼下的问题,是要给李家一个交代,不能落在百草堂头上,那就只好推给外人。

三人不请自来,只能算他们倒霉。

所以在送往李家的书信中,白司文故意夸大三人嫌疑,并且说成已畏罪潜逃,一心推卸责任。

眼看吴厚如此护短,白司文也不敢说明,以后若是李家闹起来,大不了说不关自己的事,是其他人告密。

吴厚把话说完后,便示意白司文把东西拿出来,准备离开。

白司文连忙取出一个精致木匣,连带里面的烫手山芋,一起交给吴厚。

……

京都一条繁华巷子内,人头涌动热闹非凡,张闻元终于找到符合吴谦要求的藏身地。

奈何车内依旧颠簸,张闻元还记得吴谦曾交代过,不让他太早停车,于是只能操控着马车,在巷子里一圈一圈不断转悠。

直到车轱辘都磨出火星子,车厢内才消停下来。

张闻元终于松了口气,缓缓将马车停到一座楼前,搓着通红的巴掌蹦下车架。

“公子,到地方了。”

“这是到哪了?”

吴谦提着裤子走出车厢,看到眼前的二层精致小楼,不由呆住。

「无衣巷」

红墙青瓦的精致小楼,雕饰典雅的门楣之上,挂着直抒胸臆的金字招牌。

小楼周围鸟语花香,门口花红柳绿,站着几位执扇美人,欢声笑语喜迎各方寂寞的旅人,生怕别人不知这是什么地方。

“好名字啊……”

吴谦喃喃自语走下马车,后悔刚刚用力过猛,早知道应该留些精力才对。

路过张闻元时,吴谦拍拍肩膀以示赞赏。

“公子满意就行。”

张闻元说完,便在前方带路,步履匆匆像是比吴谦还要着急。

“怎么来这了。”

刚出来的鲍师丁皱起眉头。

无衣巷,京城最有名的青楼之一,楼内清浑倌人各怀绝技,以花活繁多而闻名天下。

莫说什么达官贵人,就算是一众修士也流连忘返,以入过无衣巷为荣。

她常年行走于京都,当然早有耳闻,正与吴谦浓情蜜意,一见到这个地方,立马就生出警惕。

“无妨。”

吴谦平静的语气,仿佛心如止水,满是对红尘的看淡。

“这里鱼龙混杂,刚好适合暂时躲避,待风头过去,再离开这腐朽之地。”

眼看着张闻元已经没影,吴谦也不再耽搁,昂首阔步走了进去。

“公子您来了,奴家就说大早上看见喜鹊压摞摞呢。”

看见吴谦过来,门前一位女子立马迎了上来,把他的胳膊搂在胸前,挤出新的形状。

在女子的带领下,走到门口时,吴谦尤不知足,顺手又搂过一个丰满女子,就这么左拥右抱的走进楼去。

“直接上二楼吧!”

“公子可真懂啊……”

“公子真坏,您捏疼我了……”

……

吴谦面不改色,双手置于二人腰下,转挑不该放的地方放。

进入无衣巷内,宽敞的大堂奢华无比,处处皆是金碧之光,就连头上的房梁,都鎏金掐银,颗颗夜明珠镶于其上。

房梁上,挂着一条条巨幅红幔,从屋顶直垂地面,在人路过时轻飘曼舞,勾织出旖旎的氛围。

大厅正中,是一座悬浮花台,所有席位都以其为中心,围绕在四周,高台上几个清倌人席地而坐,正奏着靡靡之音。

虽然是光天化日,但无衣巷依旧座无虚席,在阵阵仙乐中,与女侍推杯换盏,半推半就,尽显纸醉金迷。

一位龟奴快步走来,弯着腰迎接吴谦几人。

看见几人身后的鲍师丁,不由一愣,逛青楼自备的还是头一回见。

考虑到人员的复杂性,善解人意的问道,

“公子是需要推的,还是需要吹的?”

够直接!我喜欢!

可是年轻人才做选择,而吴谦,“全都要!”

“得嘞~”

“二楼贵宾一位,吹拉弹唱伺候着~”

喊着只有姑娘们能听懂的号子,龟奴就要离开。

吴谦嗅着香甜的空气,发现厅中没有张闻元的身影,连忙喊住转身要走的龟奴。

“刚刚进来那老头呢?”

“他老人家已在二楼。”

“比我还快捏?”

吴谦心下暗惊,这老登咋突然转性了?

还是说一直就这样,只是被自己的锋芒盖过,没机会表现。

这时身旁女子看了看四周,好奇的问道,

“今天当值的姐妹都在这,谁去陪了?”

龟奴一脸愁容,无奈的答道,“老爷子太着急,拉着买菜回来的大婶就上楼了。”

吴谦知道,这是被自己害了,淡淡说道,

“人各有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