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秋风吹过。
一片落叶落在她满头青丝之上。
也等同于落在了他的肩头。
入秋之后,晚上的风已有些凉意。
门外年轻的的男女,只能紧紧搂在一起抱团取暖。
不同于纪清的投入,吴谦则心惊肉跳,不断看着左右,有没有人路过。
还要盯着宫门深处,怕抱书突然回来。
纪清贴在吴谦胸前,俏脸感受到快速的跳动,还以为吴谦动心了。
“公公今晚可以不用走……”
“这次换我来伺候公公,为公公推拿按摩……”
吴谦本是提心吊胆,又听到纪清说出这虎狼之词,心中顿时五味杂陈。
既紧张又兴奋,搞得跟在偷情似的。
但此时显然不是时候,吴谦捏起纪清头上的落叶,坚定不移的说道,
“纪贵妃的心意,咱家记下了,等此间事了,我一定给贵妃一个惊喜,绝不会让贵妃失望!”
纪清主动的投怀送抱,让吴谦相信,通过这次救她,应是已经对自己死心塌地,所以做好了亮剑的准备。
“闵凤离有的,纪清也得有,不能厚此薄彼!”
吴谦暗暗下定决心。
不等纪清问是什么惊喜,身后传来脚步,纪清连忙后退。
在纪清松开手的一瞬间,吴谦便轻声告辞离去。
抱书端着茶走来时,吴谦早已走远,不愿接受纪清的拜谢。
而纪清也只是找个借口,奉茶感谢为假,投怀送抱是真。
她不是不想感谢,而是觉得投怀送抱,比端茶送水更能表达心意。
“吴公公走了?”
抱书出来没看到人,好奇的问道。
得到纪清肯定的答复后,抱书不由松了口气,突然发现纪清脸色不对,紧张的说道,
“娘娘,你的脸怎么这么红,不是绿乙宫欺负你了吧?”
纪清久久不肯离去,正看着远方发呆,闻言回过神来,脸上不由更烫了,无奈摇了摇头。
心道,是有人欺负我,只不过不是绿乙宫罢了……
侧目看向抱书,发现她也俏脸通红,纳闷道,
“你的脸怎么也这么红?”
纪清脸红,是因为被牵手一路,再加上投怀送抱。
而抱书,是因想起要报答吴谦。
主仆二人各有脸红的原因,又都不能说出来,只能一致认为,是天气的问题,太过燥热。
又是一阵秋风袭来,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谁都不再说话,匆匆回宫去了。
……
凤息宫内,闵凤离寒若冰霜,站在空旷的大殿中间。
不远处,是正在禀报消息的栖桐。
“禀娘娘,纪清已安全回宫,吴谦没回药膳房,又去了绿乙宫。”
“你是说吴谦送完纪清,又回去了?”闵凤离冷冷说道。
栖桐点点头,欲言又止。
“说!”
“听说纪清回宫时,脸色通红,且与吴谦在宫门独处许久。”
栖桐如实说道。
闵凤离缓缓点头,不愿想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,把注意力集中到绿乙宫那边,却发现更生气了。
“吴谦又回绿乙宫干什么?”
听出语气中的寒意,栖桐不敢迟疑,“吴谦救纪清时,和柳双乔闹的不愉快,答应拿自己做交换才把人带走。”
若是吴谦在场,此时一定大吃一惊,立马就能肯定绿乙宫也有闵凤离的奸细。
且比柳双乔的眼线埋的更深,级别更高。
一听闹的不愉快,闵凤离松了口气,还好这小子知道轻重,不是什么都往嘴里吃。
如今她知道吴谦身体正常,更是处处提防。
就像这回,她不光要盯着吴谦和纪清,还得在意吴谦和柳双乔的关系。
真的是身心俱疲。
如今既然闹的不愉快,那就暂时不用怕别的了。
放下一块心病后,闵凤离转而又心疼起吴谦来,狠狠说道,
“柳双乔这贱人得寸进尺,竟然因为吴谦是我的人,敢为难吴谦,真当本宫好欺负?”
栖桐一脑子浆糊,只觉得闵凤离左右横跳,一会爱吴谦,一会又恨吴谦。
如今显然到了帮吴谦的阶段,栖桐揣测着凤意,弱弱问道,
“娘娘,吴公公会不会有危险,用不用奴婢带人去绿乙宫一趟,把吴公公接出来?”
闵凤离讶然失笑。
栖桐只知吴谦厉害,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境界。
不过闵凤离不一样,上次深入接触后,她已经知道吴谦真实实力。
以绿乙宫的能耐,若是真动起手来,反而是柳双乔有被推的危险。
“用不着。”
闵凤离淡然说道。
栖桐不怕吴谦死活,怕的是从吴谦那看出什么,对闵凤离不利。
但又不敢明说,只能委婉的提醒贵妃。
“若吴公公真被关起来,柳双乔一心诬陷娘娘,会不会出什么意外?”
闵凤离又笑了,她当然明白栖桐的意思。
不过她不止知道吴谦隐藏境界的能力,还亲眼见识过吴谦伸缩自如的本领。
就算柳双乔扒了裤子查,也查不出什么鸟来。
除非……吴谦故意让她看……
想到这里,闵凤离笑容顿止,眼中再次覆盖一层寒雾。
栖桐暗暗打了个寒颤,娘娘最近……精神好像都不正常了。
“去派人给本宫死死盯着!”
……
吴谦迎着秋风,傲然踏进在绿乙宫。
隆兮瓮早已等候多时,带着他进入大殿,来到柳双乔面前。
“算你老实!”
柳双乔坐在椅上,看到吴谦暗暗松了口气,随口说道。
吴谦昂首挺胸,对说过的话毫不避讳。
“咱家说话算话,这就去地牢待着。”
“算了,既然你言而有信,本宫也不会跟你一般见识,就罚你在这面壁思过。”
柳双乔长身而起,淡淡瞥了瞥吴谦,便扔下他转身离去。
隆兮瓮紧随其后,走时狠狠瞪他一眼。
大殿内只剩下吴谦一人。
“面壁思过?”
“啊呸!”
吴谦扭头呸了一口,心里盘算着各种报复画面。
让一个炼神境面壁思过,显然超出了吴谦的接受范围。
他走到柳双乔的宝座上,一屁股坐了上去,椅子上还有柳双乔的余温。
“敢把咱家留下,这就不是玩火了,这是踏马的放火烧家!”
确定四下无人后,吴谦把腿翘到桌案上,闭目养神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。
吴谦释放神识,瞬间将绿乙宫情况收入识海,两个人的脚步渐行渐远,进入同一个房间。
片刻后,一个脚步单独离开。
留下的一个是柳双乔,离开的一个是隆兮瓮。
隆兮瓮伺候贵妃就寝后,便回到自己住处,紧接着便是细小的窸窣之音,然后再无动静。
吴谦当然不敢做杀人放火的勾当。
但是借月黑风高,占点便宜出气的胆子,他还是有的。
受了半天窝囊气,吴谦早就积压了满腹委屈。
特别是那个隆兮瓮,竟然还要扇他,差点就挨了一巴掌。
上一个打他耳光的人,现在见了面还跪下呢!
吴谦怎么可能忍的下这口气。
更忍受不了,一直陷于被动,任人拿捏!
若是以后柳双乔一个不如意,就把手无寸铁的纪清请来,那他岂不是要一辈子受制于人?
昏暗的大殿中,吴谦猛然睁开双眼,银光一闪而过。
“时间差不多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