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魂塔的异动暂时平息，林辰让苏清月和夏嫣然在塔内探查残片踪迹，自己则跟着蚩瑶来到镇外的乱石滩。雾色中，一块半埋在沙里的巨石格外显眼，石面上刻满了扭曲的纹路，像是用利爪硬生生凿出来的。
“这是我们异族的图腾。”蚩瑶蹲下身，指尖抚过最顶端的狼头纹，那狼头的眼睛里，竟嵌着两颗暗红色的晶石，在雾中闪着诡异的光，“我部落的祭坛上，也有一模一样的石刻，只是……”
她的声音顿住了，眉头拧成个疙瘩。石面上的符文从狼头往下延伸，组成一段古老的异族文字，她逐字念出声：“九玉齐聚，净化之界现……需以纯血异族为引，方可开启……”
“为引？”林辰敏锐地抓住关键词，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蚩瑶猛地站起身，兽皮裙扫起一片沙砾，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怒：“胡说八道！”她指着最后一行符文，指尖都在发颤，“这图腾被人改了！原本刻的是‘以纯血为钥’，不是‘为引’！”
“钥和引，有区别？”
“区别大了！”蚩瑶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蛮荒部落特有的粗犷，“‘为钥’，是说纯血异族能像钥匙一样打开净化之界；可‘为引’……”她深吸一口气，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，“是以纯血异族的性命为祭品，献祭给污煞之气！”
林辰心头一震——篡改图腾的人，竟是想借镇渊玉之力，反过来滋养污煞？这手段，比黑煞门的污煞鼎更阴毒！
“这图腾刻了多少年？”
“至少千年。”蚩瑶蹲下身，用骨刃刮去符文边缘的积沙，露出底下一层新鲜的凿痕，“但最后这行字，是新刻的，最多不超过十年——和黑煞门屠我部落的时间，正好对上！”
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：“当年部落被屠时，负责看守祭坛图腾的是大祭司，也就是我爷爷的弟弟。他在战乱中‘失踪’了，大家都以为他死了……现在看来，他根本就是叛徒！”
林辰想起蚩瑶说过，黑煞门抢走了部落的镇渊玉残片，还逼她做圣女。若大祭司真的叛投黑煞门，那部落的布防、图腾的秘密，甚至纯血异族的作用，岂不是都被黑煞门知晓了？
“难怪黑煞门一直抓着你不放。”林辰沉声道，“他们需要一个活着的纯血异族，作为开启净化之界的祭品。”
蚩瑶握紧骨刃，指节都泛了白：“我就说赵玄那老东西怎么偏偏盯着我！三年前他派人来劝降，说只要我乖乖听话，就能让部落复兴，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！”她猛地一拳砸在巨石上，石屑纷飞，“这叛徒，我若见到他，定要扒他的皮！”
林辰看着她眼底翻腾的怒火，又看向石面上被篡改的符文，突然觉得背后发凉。黑煞门能让大祭司叛逃，甚至篡改千年图腾，这背后绝不止“利益诱惑”那么简单。会不会……他们手里也有什么能控制异族的东西？
“这图腾的事，暂时别告诉清月和嫣然。”林辰斟酌道，“免得打草惊蛇。”
蚩瑶点头，用骨刃在石面上划了个大大的叉，像是在发泄怒火：“等拿到我部落的最后一块残片，找到那个叛徒，我要让他当着全族的面，给死去的族人磕头谢罪！”
她转身往回走，脚步又快又沉，兽皮裙的流苏扫过地面，带起一串火星——那是她压抑不住的怒火，几乎要将脚下的沙石点燃。
林辰望着那块刻满谎言的巨石，古玉在怀中微微震动，像是在发出警示。他知道，蚩瑶部落的叛徒只是冰山一角，随着镇渊玉残片的集齐，恐怕还会有更多隐藏的黑手，从暗处钻出来。
而那个被篡改的“纯血为引”，会不会就是黑煞门真正的底牌？
雾又浓了起来，将巨石上的图腾重新掩盖。林辰转身跟上蚩瑶的脚步，心里却沉甸甸的——前路的凶险，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