溶洞深处的腥风裹着寒气扑来，那头三阶妖兽“玄铁熊”正对着洞顶的钟乳石磨牙，利爪在岩壁上划出深深的沟壑。林辰握紧长剑，余光瞥见周明手里的陶罐——里面是按古籍配方调制的“醉兽散”，能让妖兽神经麻痹，却需贴近三丈内才能生效。
“我左移引它注意力，你绕后。”林辰低声道，古玉在掌心发烫，像是在呼应他翻涌的灵力。
周明点点头，抱着陶罐猫腰钻进右侧的石缝，陶罐边缘的符文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发亮——那是昨夜两人熬了半宿画的“敛息符”，能暂时隐去气息。
林辰深吸一口气，突然踏剑跃起，剑尖直指玄铁熊的左眼。这头凶兽吃痛怒吼，巨大的身躯猛地转向，带起的狂风掀得人站立不稳。林辰借着势头在空中旋身，故意露出左肩的破绽，果然引得玄铁熊挥掌拍来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
周明从石缝窜出，瞅准玄铁熊仰头咆哮的瞬间，将陶罐狠狠砸向它的咽喉。墨绿色的药粉炸开一团雾，玄铁熊的动作骤然迟滞，喉咙里发出含混的低吼，漆黑的瞳孔蒙上一层昏沉。
林辰没错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。古玉贴在剑柄上，所有灵力顺着手臂灌注剑身，剑刃亮起刺目的白光，连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撕开细微的裂纹。他足尖在熊背上一点，借力腾空，剑势如惊雷劈落——正是他融合古玉力量后创出的“破山式”。
“噗嗤”一声，长剑没入玄铁熊颈后的软甲，比预想中更顺利。林辰却心头一紧——这妖兽的生机比典籍记载的更顽强，临死前竟猛地甩动脖颈，带着他狠狠撞向岩壁。
“师兄！”周明惊呼着扑过来，却被熊爪扫开，撞在钟乳石上闷哼一声。
林辰被撞得气血翻涌，却死死攥着剑柄不撒手。古玉突然爆发出灼热的温度，一股陌生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，剑刃瞬间再深刺三寸，精准刺穿了妖兽的灵核。玄铁熊的巨眼骤然失焦，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，震得溶洞簌簌落石。
林辰拄着剑咳了口血，刚想叫周明，却见那头熊尸旁的地面裂开道细缝，一块玉色残片正泛着微光——正是之前感应到的“玉魂残片”。
他弯腰去捡，指尖刚触到残片，掌心的古玉突然飞起来，与残片在空中相撞。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，只有一道柔和的白光包裹住两者，等光芒散去，残片已融入古玉，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，像一幅流动的星图。
就在这时，一段模糊的信息流突然撞入脑海：
“……域外异族蚀我疆土，玉魂碎为九片，持玉者需寻回残片，重铸‘镇界玉’……”
“……宗门三百弟子战至最后一人，吾以残躯守此片玉，待后来者……”
“……若玉魂重圆，需记：异族惧‘心火’，更惧‘人心之齐’……”
信息流戛然而止，林辰捂着发痛的太阳穴，恍惚间仿佛看到无数身着古甲的修士举剑冲向黑雾，又一个个倒下，最后只剩一人盘膝而坐，将玉片按入胸口，化为溶洞里那具枯骨。
“师兄你怎么了？”周明捂着胳膊走过来，看到古玉的变化，眼睛倏地睁大，“残片……融进去了？”
林辰缓过神，握紧古玉站起身。古玉的温度刚刚好，既不灼手，也不冰寒，像是有了生命。他看向周明，又望向溶洞外隐约的天光，刚才那段信息流里的“域外异族”“宗门使命”，像两颗投入湖面的石子，漾开圈圈涟漪。
“我们可能……不止要找齐玉片。”林辰的声音带着一丝刚从混沌中挣脱的沙哑，“这背后，藏着比妖兽更要紧的事。”
周明看着他手里发亮的古玉，突然想起古籍最后那行模糊的批注：“玉魂聚，界门开，旧事显。”
溶洞里的血腥味还未散尽，可两人都觉得，空气中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——那是沉埋了千百年的秘密，正随着玉片的重圆，一点点苏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