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界的裂痕还在蔓延,无面者的黑影已侵入半座城池。林辰正准备动身前往混沌图谱祭坛,万念树旁突然传来龙啸震震,声浪中带着压抑的痛苦。
众人抬头,只见龙族族长敖烈踉跄着走来,玄色龙纹袍被鲜血浸透,胸口破开一个狰狞的伤口,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滴落,染红了脚下的土地。他手中紧攥着一片巴掌大的鳞片,鳞片边缘泛着暗红,上面刻满了细密的古纹,正是龙族世代守护的秘纹。
“敖烈族长!”林辰快步上前想为他疗伤,却被敖烈挥手拦住。
“别管我……”敖烈咳出一口血,将染血的鳞片递到林辰面前,鳞片上的古纹在血光中流转,“这是龙族守护了万年的秘密——混沌海的入口,不在任何已知界域,藏在‘三界夹缝’的‘时间乱流’里。”
他指着鳞片中央的凹槽,那里刻着一把钥匙的形状:“要打开入口,需以‘万族之心’为匙。所谓万族之心,不是血脉,是各族最纯粹的信念凝聚成的‘心核’。”
林辰抚摸着鳞片上的纹路,指尖传来灼热的温度,仿佛能感受到龙族世代相传的沉重:“心核……”
“龙族的心核,是‘守护’。”敖烈按住自己流血的胸口,眼中闪烁着决绝,“从守护无妄海,到守护三界平衡,再到今日守护念界……这份信念,早已刻进龙族的骨血。”他猛地发力,胸口的伤口处爆发出金色的光,一枚核桃大的晶石从血肉中飞出,稳稳落在鳞片上的凹槽里。
晶石与鳞片融合的瞬间,敖烈的身体剧烈震颤,脸色苍白如纸,却笑得欣慰:“我已将心核炼入鳞片,现在,它认你为主。”
话音未落,鳞片突然炸开,化作一道赤金色的龙形光纹,如活物般爬上林辰的手背,深深烙印在皮肤下,散发出温暖的力量。敖烈踉跄着后退几步,靠在万念树上喘息,胸口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,只是气息仍虚弱不堪。
“为何……要这么做?”林辰望着手背上的龙纹,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因为唇亡齿寒。”敖烈咳了咳,鬓角的龙鳞失去了光泽,“若念界覆灭,无面者会循着源点的气息找到其他世界,龙族的龙宫、守星阁的星轨、人族的城池……谁都逃不掉。”他抬头望向布满裂痕的天空,“万族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,这点道理,老龙还是懂的。”
此时,夏嫣然的青铜鼎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,鼎口对准万念树顶最大的那颗果实。众人顺着鼎光望去,只见那枚果实的表皮渐渐透明,里面竟包裹着一枚雪白的晶石,晶石上印着狐狸的轮廓,散发着与龙形光纹相似的波动。
“是狐族的心核!”夏嫣然惊喜道,操控着鼎光轻轻托起果实,“看波动,应该是‘传承’——狐族世代守护的幻术传承,还有对族人的庇佑信念。”
果实落地的瞬间裂开,雪白晶石飞出,自动贴向林辰的手背,化作一道九尾狐的光纹,与龙纹和谐共存。紧接着,万念树的其他果实接二连三地亮起,有的飞出刻着药草的绿色晶石(药族心核“济世”),有的飘出嵌着星子的蓝色晶石(守星阁心核“观序”),还有的散发出温和的金光(人族心核“共生”)……
“原来各族残魂早就预见了危机!”凌渊望着不断融入林辰手背的光纹,眼中闪过震撼,“他们将心核藏在果实里,就是等着我们需要的时候,能集齐万族之心!”
林辰摊开手掌,手背上已布满各族光纹,它们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,散发出越来越强的力量,连空气中无面者的黑影都被震得后退了几分。
敖烈看着这一幕,虚弱地笑了:“万族之心聚齐,时间乱流的入口就会为你敞开……记住,混沌海的母源,藏在‘过去’与‘未来’的夹缝里,找到它,不仅能救念界,或许还能……”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期盼,“让那些消逝的文明,以另一种方式回来。”
话音刚落,林辰手背上的光纹突然同时亮起,在半空织成一把钥匙的虚影,虚影指向念界最边缘的一处裂痕——那里的空间正在扭曲,隐约能看到流动的光点,正是时间乱流的迹象。
“我该走了。”林辰回头,深深看了苏清月、凌渊和夏嫣然一眼,“这里交给你们。”
苏清月走上前,将一枚用圣光凝结的玉佩塞进他手心:“这是我的心核‘共生’,它会陪着你。”
凌渊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星轨阵已和万念树相连,能撑到你回来。”
夏嫣然的青铜鼎飞到他面前,鼎身浮现出一幅简易的混沌海地图:“鼎说,跟着心核的指引走,别回头。”
林辰握紧玉佩,转身冲向那处扭曲的裂痕。手背上的万族心核光纹越来越亮,在他身后拉出一道七彩的光轨,像一条连接着希望的绳索。
敖烈望着他消失在时间乱流中的背影,缓缓闭上眼,龙族的守护信念已随光纹传承,他此刻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。万念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,像是在为远行的人送行,又像是在低语着一个古老的承诺——
万族同心,纵入混沌,亦能寻得归途。
而林辰踏入时间乱流的刹那,终于明白敖烈未尽的话——那些消逝的文明或许从未真正离开,它们只是化作了信念的种子,藏在万族的心核里,等着被唤醒的那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