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将兽皮卷收好,阵盘的光芒更盛,立体虚影上“剑”的位置微光闪烁,显然距离不远。凌渊通过通讯符传来消息:“星图显示心湖就在回音谷深处,那里的能量反应极其纯净,像是光与影的交汇点。”)
方舟驶向心湖,雾气渐渐稀薄,前方出现一片澄澈的湖泊,湖水一半泛着金光,一半凝着暗影,却互不交融,像一面巨大的双色镜。湖面上漂浮着无数光与影的碎片,碎片中倒映出不同的景象——有造光者锻造兵器的场景,有织命者编织命运线的画面,还有遗弃者破坏平衡的厮杀。
“这湖水……能映照‘本质’。”苏清月俯身看着湖面,水中的倒影并非她的模样,而是阴阳翼完全展开、力量平衡的形态,“它在告诉我们,最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。”
夏嫣然的倒影则是她与爷爷并肩研究医道的画面,青铜鼎悬浮在两人中间,鼎中生命之树枝繁叶茂。“是我内心最渴望的状态。”她轻声道,指尖触碰湖面,倒影中的爷爷对着她笑了笑,化作一道光流融入她的掌心。
林辰望向湖面,他的倒影并非实体,而是一柄悬浮的界心剑,剑身上光与影交织成“界心秤”的图案。“看来,我的本质就是‘平衡的载体’。”他若有所思,突然注意到剑影的下方,湖底沉着一柄完整的长剑,剑柄上刻着“剑影”的纹路。
“是第三件神兵。”他正要下水,湖中的剑影突然冲出水面,化作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,手持光与影交织的长剑,对着他摆出攻击姿态。
“镜影守护者,”影分身开口,声音与林辰完全一致,“只有战胜‘内心的失衡’,才能取走剑影。”
影分身挥剑刺来,剑招与林辰平日的招式一模一样,却更加凌厉,剑身上的光与影之力极不稳定,时而狂暴如火焰,时而冰冷如寒冰。林辰挥剑格挡,两人的剑招你来我往,竟难分高下,界心剑与镜影剑碰撞,激起无数光与影的涟漪。
“你在害怕什么?”影分身突然笑道,“害怕自己掌控不了界心之力,最终变成失衡的怪物?”
林辰的动作微微一滞,湖中的倒影突然闪过他失控时的画面——那座因他失误毁灭的村落,再次在眼前燃烧。影分身抓住破绽,一剑刺穿他的肩头,鲜血滴落在湖面,激起一圈圈涟漪。
“承认吧,你内心的失衡从未消失。”影分身步步紧逼,“这就是你的弱点!”
“我承认。”林辰捂着伤口,眼神却愈发坚定,“但我学会了与它共存。”他不再刻意压制剑身上的光与影,反而任由两者自由流转,界心剑的光芒竟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,“失衡不是弱点,是成长的阶梯。”
他挥剑反击,剑招不再追求完美,却带着一种“顺势而为”的从容,光与影之力在他手中灵活转换,时而以光破影,时而以影裹光。影分身的剑招渐渐被打乱,身上的光与影开始冲突,最终发出一声闷响,化作一道光流融入湖底的剑影。
林辰潜入湖中,将剑影取出,剑身通透,光与影在内部完美交融,正是他倒影中那柄剑的模样。嵌入阵盘的“剑”凹槽后,圆盘上三道光纹同时亮起,射出一道光柱,在湖面组成一个更清晰的阵图,显示出其余神兵的大致方位,其中“戟影”的位置标注着“失衡之巢”。
而夏嫣然在湖边散步时,发现湖岸的泥沙里埋着一块奇特的骨头,骨头断面刻着与织命簿同源的纹路,只是纹路中夹杂着一丝造光者的存在之丝——像是两种力量强行融合的产物。
林辰握着刚取出的剑影,剑身的光与影仍在缓缓流转,像极了心湖的双色湖面。他将剑嵌入阵盘,三道光纹同时亮起,投射在湖面的阵图上,“戟影”旁的“失衡之巢”四个字格外刺眼。
苏清月捡起夏嫣然发现的那块骨头,断面的纹路在阳光下清晰可见——织命簿的命运线与造光者的存在之丝纠缠在一起,像两股拧成死结的绳索。“这两种力量本就相冲,强行融合只会相互侵蚀。”她指尖划过纹路,“看来‘失衡之巢’就是这种冲突的源头。”
夏嫣然蹲在湖边,青铜鼎轻轻晃动,鼎中飘出一缕生命气息,落在骨头上。纹路竟微微舒展,像是在呼吸:“或许不是‘强行融合’,而是有人在刻意制造这种失衡,以此测试什么。”
林辰望着湖中的倒影,影分身消失前的话仍在耳边回响。他抬手抚过肩头的伤口,那里还残留着镜影剑的寒意。“失衡确实是阶梯,”他看向阵图上的“失衡之巢”,“但有人在利用阶梯制造陷阱。”
话音刚落,湖中的光与影碎片突然剧烈翻腾,原本互不交融的双色湖面开始冲撞,溅起的水花在空中凝成无数小镜,镜中浮现出“失衡之巢”的景象——那是一片扭曲的森林,树木一半燃烧着光焰,一半冻结着暗影,林间散落着更多刻有混合纹路的骨头。
“这些碎片在示警。”苏清月展开阴阳翼,左翼的寒气与右翼的暖意同时亮起,“镜影不仅映照本质,还能预知危险。”
夏嫣然的青铜鼎突然发出嗡鸣,鼎中生命之树的叶片指向阵图的另一处:“看,‘失衡之巢’旁还有个小字标注——‘伪平衡’。”
“伪平衡?”林辰皱眉,“意思是表面平衡,实则早已失衡?”
“就像刚才的影分身,”苏清月道,“用看似对称的剑招掩饰光与影的冲突,一旦被戳破就会崩溃。”
林辰握紧剑影,剑身的光与影流淌得愈发顺畅。他想起与影分身对决时,正是接纳了自身的不完美,才找到破局之道。“那我们要做的,不是强行纠正失衡,而是找到制造伪平衡的人。”
湖面上的阵图突然收缩,“失衡之巢”的位置变得清晰,旁边浮现出一行新的注解:“破局者,需持‘三神兵’,以心映影,方见真章。”
“看来得先集齐三件神兵才能深入‘失衡之巢’。”夏嫣然将骨头收好,“这骨头说不定就是钥匙。”
林辰望着湖面渐渐平息的涟漪,心湖的镜影已将前路照得分明。他将剑影别在腰间,伤口的疼痛提醒着他:真正的平衡从不是消灭失衡,而是在失衡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。
“走吧,去‘失衡之巢’。”他转身望向谷道深处,“让制造伪平衡的人看看,什么是真正的‘以心映影’。”
湖中的倒影里,他的身影与剑影重合,光与影在身后拉出长长的、和谐的尾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