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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大茂怨毒地剜了何雨柱一眼,眼神恨不得扑上来咬一口。

可他不敢。

现在的何雨柱,就是个浑身是刺的滚刀肉,谁碰谁流血。

他再也站不住。

狼狈地转身去扶自己的二八大杠,手一抖,车“哐当”一声倒在地上。

许大茂手忙脚乱把车扶起来,也顾不上拍掉上面的土,慌不择路推着就走。

车后座上。

绑着的放映机箱子随着他的颠簸,“咣当咣当”响个不停,仿佛在向全院宣告他的惨败。

那背影,活像一只被猎人打断腿的野狗,夹着尾巴落荒而逃。

看着许大茂狼狈窜回后院。

一直没敢吭声的刘海中,悄悄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。

他只觉得,后背心都湿透了。

刚才何雨柱那两句话,不光是问许大茂,也是在敲打他刘海中。

他心里那点想耍官威、拿捏何雨柱的火苗,“刺啦”一声像是被一泡尿彻底浇灭,连青烟都没冒一缕。

乖乖,这傻柱……

不,这何主任现在就是个活阎王!

谁惹谁死,半点不含糊。

“开饭喽!都歇会儿,过来吃饭!”

正在这时,何雨柱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,驱散院里诡异的气氛。

今天的午饭,香气比昨天更霸道。

一大盆葱烧大排,每一块都裹着浓稠油亮的酱汁,葱香肉香混在一起,勾得人肚里的馋虫直打滚。

旁边还有一盆刚出锅的酸辣土豆丝,酸爽开胃。

雪白的馒头堆得像小山。

“喔嚯!今天吃大排啊!”

“跟着何主任,顿顿有肉吃!”

工人们欢呼一声,洗了手就围上来。

一人手里拿着两个大馒头,眼睛放光地盯着那盆肉。

话音刚落。

阎埠贵跟闻着味儿的猫似的,又端着他那个标志性的搪瓷茶缸子,从前院溜达过来。

何雨柱看见他,主动递过去一个馒头。

又用筷子,夹了块肉排盖在馒头上:“阎老师,来,尝尝我这手艺。今天这排骨,保管你吃了解馋。”

阎埠贵接过馒头。

看着那块颤巍巍、油光锃亮的肉排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哈喇子差点流出来。

他眼角余光,瞥了一眼自家屋里灰溜溜不敢出门的刘海中。

又看了一眼许大茂家紧闭的房门,心里那叫一个舒坦。

这就叫审时度势!

阎阜贵美滋滋地先咬了一小口馒头边,咂了咂嘴,压低声音凑到何雨柱跟前:“何主任,高!你这招实在高!…”

“这就叫杀鸡儆猴!我看往后,这院里谁的嘴还敢乱放炮!”

何雨柱笑了笑没接话。

只是拿起一个馒头,自己也夹了块排骨,狠狠咬了一大口。

肉烂脱骨,咸香回甜,痛快!

这院里,想当官的、嘴欠的、爱算计的,一个个都蹦出来了。

挺好。

他有的是时间,也有的是手段。

这些长歪了的树,他一棵一棵慢慢给他们掰直。

实在掰不直的,那就连根拔了当柴烧!

………………

几天功夫。

中院那间破败的耳房彻底变了样。

原本歪斜的墙体重砌得笔直,青砖严丝合缝,抹上平整的水泥。

屋顶重新铺上瓦片,在阳光下泛着崭新的光泽。

门窗洞口开得方方正正。

整个房子像刚出模子的积木,干净利落,透着一股子结实劲儿。

何雨柱在新房前走了走,用手在墙上摸了摸。

又抬头看了看屋檐的走线,满意点头:“龚师傅,手艺没得说。”

龚木匠脸上带着手艺人的自得,正指挥徒弟们清理最后的建筑垃圾。

这几天,他们吃得好、干劲足,活儿自然漂亮。

听见夸奖。

他擦了把汗咧嘴一笑:“东家您给的饭好,弟兄们身上有劲儿,活儿干起来自然顺当。”

这话不假,天天大鱼大肉地喂着,使唤牲口都没这么舍得。

“辛苦了。”

何雨柱不废话。

从兜里掏出,一个厚实的信封直接递过去:“这是这几天框架的工钱和料钱,您点点。”

龚木匠接过来。

光是捏了捏厚度,心里就踏实。

这几天下来,这位东家给钱的痛快劲儿他已经习惯。

没当场数就揣进怀里,信任是相互的。

“东家,房子的壳子立起来了,您看接下来是直接安门窗,还是……”

“不急。”

何雨柱摆摆手,指了指自家屋里:“龚师傅,王师傅,还有几位兄弟,都进来歇歇脚喝口水,我跟你们说说后头这活儿,有点复杂。”

几个工人一听都来了精神。

这几天他们算看明白了,这位何主任脑子里的道道多着呢!

进了屋。

秦凤已经沏好茶水,一人一杯热气腾腾。

何雨柱没坐下,从柜子里拿出几张大白纸和一支铅笔,在八仙桌上摊开。

院里看热闹的邻居脖子伸得老长,就看见何雨柱拿着铅笔,在纸上唰唰画着什么。

一个个交头接耳,不知道这何主任又在捣鼓什么新花样。

“龚师傅您看,这是那间耳房。”

何雨柱在纸上画了个长方形:“我打算从中间砌一道墙,把它隔成两间。”

龚木匠点头。

这很常规,无非是隔房间。

“靠里头这半间连着我这屋,做厨房。”

“厨房?”

龚木匠愣了一下:“东家,您这屋里不是有厨房吗?”

“那不一样。”

何雨柱摇摇头,手指在图上点了点:“我要做个新式的,墙上贴满白瓷砖,弄个大灶台,还得砌个洗菜池子,跟饭店后厨似的,用着敞亮。”

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王瓦工,听得眼皮一跳,家里砌洗菜池子?

墙上贴瓷砖?

乖乖,这讲究跟资本家的大洋房似的。

“这还不算什么。”

何雨柱的笔尖移到另一半:“靠外墙这半间,我要做个厕所。”

“啥?”

“厕所?!”

龚木匠和王瓦工同时叫出声。

连旁边喝水的徒弟小石头都“噗”的一声,差点把茶水喷出来。

把厕所修进屋里?

这不是把茅房搬家里了吗?

那味儿能受得了?

“东家,这可使不得啊!”

龚木匠脸都急白了,这是他从业几十年没听过的怪事。

“屋里修茅厕,到了夏天蚊子苍蝇乱飞,那股味儿……这房子就没法住人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