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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东旭看着师傅一步步逼近。

那沉稳的脚步声,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,让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
他的脸涨成通红,双手死死攥着衣角,指节都发白了。

易中海在贾东旭面前站定。

伸出那只刚刚创造奇迹、还沾着铁屑和油污的大手,重重拍在贾东旭的肩膀上。

那力道,让贾东旭的身子猛地一矮。

“东旭。”

易中海的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。

在嘈杂的车间里,准确无误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。

“看见了吗?”

他指了指工作台上,那件闪着金属冷光的艺术品。

“这,才叫手艺!这,才是咱们工人安身立命的根本!”

他盯着贾东旭的眼睛,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。

“把心思都放在正道上,别整天琢磨那些投机取巧的歪门邪道!…”

“手艺学到家,走到哪儿都有人敬你三分,都有你一口饭吃!这比什么都实在,比什么都强!”

这番话,说得是情真意切。

像一个最慈爱的师长,在教诲自己最疼爱的弟子。

贾东旭被这突如其来的“恩宠”砸得晕头转向,激动得浑身发抖。

眼眶一热,差点当场哭出来。

“是!师傅!我记住了!我以后一定好好学手艺,再也不想别的了!”

他语无伦次地连连点头,声音都带上哭腔。

周围的工人们也都纷纷点头,看向易中海的眼神,满是信服。

“看看,这才叫师徒情深啊!”

“易师傅不光手艺好,人品更是没得说,真是德艺双馨!”

“………”

不远处的角落里。

双手抱胸的刘海中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易中海,不屑地撇了撇嘴,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哼。

“呸,装什么大尾巴狼。一个七级钳工就神气成这样?…”

“等着,锻工评级,老子非得冲个八级下来,看看到时候,谁才是厂里的技术第一人!”

而在食堂的方向,何雨柱端着个大茶缸子,刚溜达出来,就撞见这“师慈徒孝”的感人一幕。

他停下脚步。

隔着老远眯眼看了一会儿,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。

老家伙,真会玩。

这波b,装的挺像样的!

刚找回点场子,就立马开始搭台子唱戏,收拢人心,顺便敲打徒弟,一箭三雕。

他摇了摇头,懒得再看这出戏,转身晃晃悠悠回了后厨。

这厂里、院里的热闹,看看就得了。

跟他何雨柱,没半毛钱关系。

…………

钳工组的喧嚣还没散尽,人群已经潮水般涌向另一头。

锻工考核区。

炉火熊熊,烧得空气都扭曲了。

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,比刚才钳工那边又燥热几分。

刘海中挺着他那标志性的肚子,背着手,在一片瞩目中,慢悠悠地踱步上场。

他那双小眼睛,扫了一眼烧得通红的铁料,和旁边一排大小不一的铁锤。

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。

那架势,不像来参加考核,倒像是厂长下来视察工作。

“就那个最重的!”

他下巴一抬,指着角落里一块最大最厚的毛坯料,声音洪亮。

旁边负责记录的干事是个年轻人。

愣了一下,好心提醒道:“刘师傅,这块料是用来锻打重型传动轴的,难度是最高的,耗时也长,您看……”

“废话!”

刘海中眼睛一瞪,官威十足:“就是要难的!没点分量,怎么显出真本事?照我说的办!”

干事被他噎得不敢再多嘴,连忙点头记录。

刘海中心里冷笑。

你易中海玩的是针线活儿,那我刘海中就给你来个力拔山兮气盖世!

看看到底谁的风头更劲!

刘海中脱掉上衣,露出膀子上滚圆的肥肉,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。

抄起一把八磅重锤,在手里掂了掂,摆出一个自认为最威武雄壮的架势。

“开炉!”

一声吆喝,烧得橘红的铁料被长钳夹出,稳稳放在铁砧上。

刘海中深吸一口气。

双臂的肌肉瞬间绷紧,抡圆膀子,卯足劲儿,一锤砸下!

“当!”

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。

火星子“噼里啪啦”炸开一大片,四散飞溅。

围观的人群,被这股气势震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。

随即,爆发出巨大的喝彩声。

“好!”

“刘师傅这力气,绝了!”

“……”

刘海中听着这山呼海啸般的喝彩,心里舒坦极了,脸上泛起红光,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几分。

“当!当!当!”

他抡着大锤,一下下砸在铁料上。

每一锤都势大力沉,虎虎生风。

那模样。

与其说是在锻打,不如说是在泄愤。

他脑子里想的,全是刚才易中海被众人簇拥,风光无限的画面。

手上的锤子,就砸得越发狠戾。

可锻工这活儿,光有蛮力是绣花枕头。

砸了十几锤,他光顾着使劲,却忘了控温和翻转的节奏。

眼看着那铁料,被他砸得一边薄一边厚,颜色也从橘红变得有些暗沉。

明显是温度降得太快,形状已经偏离要求的尺寸。

“哎哟!”

人群里有经验的老师傅看出门道,忍不住惊呼一声。

刘海中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亡魂大冒。

低头一看,脑门上的汗“刷”就下来了。

坏了!

用力过猛,砸偏了!

这要是报废了,他这张老脸今天就得扔在这炉火里烧成灰!

那他刚才放的话,可就成了全厂最大的笑话!

刘海中急了。

也顾不上什么章法,脑子一热,唯一的念头就是,把这块走形的铁给硬掰回来!

他把八磅锤往地上一扔,转身抄起一把更重的十二磅大锤。

对着那厚出来的一边,开始疯狂捶打。

“当!当!当!当!”

锤声又急又乱。

没了刚才的节奏和章法,只剩下纯粹的蛮力。

刘海中脸憋得通红。

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,牙关咬得死死的,活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公牛,嘴里发出“嗬嗬”的粗重喘息。

整个车间里,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,和那狂风暴雨般的打铁声。

所有人都看傻了。

这哪是打铁,这是拆房啊!

足足捶了十几分钟。

刘海中感觉两条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,酸麻胀痛,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。

他扔下锤子,双手撑着膝盖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
汗水顺着下巴,滴滴答答落在滚烫的地面上,“呲啦”一声就蒸发了。

再看那块铁料。

被他硬生生给捶了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