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地狱里的刀山就是一面看不到尽头的刀刃,被惩罚的鬼在上面走时,只能踮起脚尖,轻飘飘的,像在跳舞一样,走完之后,通常都会被削成无数片片。”
“要是生前作恶少的,就到此为止了,要是作恶太多,那些片片魂就要送去火海,烧足九九八十一日。”
“不知悔改的恶鬼,就接着下油锅,一边看着自己的魂魄被炸得滋滋作响,一边亲身体验他生前所害之人的惨痛感受。”
“都还挺有意思的,越是作恶多端的,受罚时,求饶得越情真意切。”
“你们喜欢的话,哪天可以离魂,待冥主同意后,我带你们去亲眼看一看。”
饶是三人都不是胆小之辈,此时也被塔灵格外栩栩如生的形容,弄得神识打颤。
一听还要带他们亲眼去见识这些酷刑现场,看刀尖起舞、油锅伴奏,个个都退缩了。
一木一棒槌更是摇出了虚影。
“呵呵,你们冥府正值百废待兴之际,最是忙碌的时候,我们就不去添乱了。”
“是啊是啊,我们还要去帮师妹收敛尸骨呢,这就走了,塔灵前辈您自去忙吧。”
有人能帮忙处理这些阴魂,他们乐得其成。
也不管塔灵要带走多少阴灵,一个比一个果断地转身。
杨孟洛更是和张磊峰推推挤挤:“快走快走,我可不想再神游一次十八层地狱!太特么阴间了。”
他刚刚就不该好奇问那么多!
张磊峰也是懊悔得很,让你嘴快,这下话都说不出口了吧。
待他们急匆匆地走了之后,塔灵闷笑了几声,才通过冥都印内的链接,一趟又一趟地将所有阴魂转运到冥府。
当然,这里面并不包括那个怨魂。
有这批阴魂,先前因为战事损失掉的劳动力,这不就补充回来了么。
回头让老鬼调教一二就能用了,正好省了底下的鬼四处跑,去拉壮丁的功夫。
塔灵很满意此次大丰收。
“四师妹,我们来帮你了!”
“五师姐,放着我来,你和二师兄且歇一歇!”
杨孟洛和张磊峰积极来抢活的时候,商葵和王郁沉已经将尸骨收敛了三分之二。
有塔灵在,没意外,商葵其实并没有太担心。
毕竟九冥塔,可是超品仙器,且他与戒灵不同。
九冥塔是集防御与攻击于一身的多功能法器。
子灼嘛,大抵是不太能打也不太能抗的。
这么一看,好像神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?
“……你是不是忘了,我还在这里呢!”安静许久的戒灵幽幽地道。
说戒坏话被抓包,商葵干笑一声,掩饰性道:“咳咳,五师弟,那你来收敛这边剩下的尸骨吧,三师兄负责二师兄那边的,小心些,可千万不能弄混了。”
“带出去后,我们还要给他们挖坟,让他们真正意义上入土为安的,而不是,被镇压在地下继续受难。”
要是埋错骨头,那就不好了。
“放心吧,四师姐,保证不会出差错的。”
张磊峰接过储物袋,挺了挺棒槌上,疑似胸口的地方,自信承诺道。
也幸好先前从黑煞宗和罡风门弟子手里得了不少储物袋,否则这么多尸骨,还真挺难做到不混在一块的。
空闲下来的商葵,自然而然和两位师兄走近在一块。
五块阴牌凑一堆,画面有点滑稽。
要不是能以神识辨人,都要分不清谁是谁了。
商灵看看这个瞅瞅那个,干脆盘在三块阴牌正下方,尾巴尖卷着一枚隐形了的纳戒。
在外人眼里,她细长的尾巴就像打了个圈。
想起蛇习性就是爱缠着什么,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。
只要缠的不是他们,随便这条小妖蛇想怎么缠自个。
骆子衡确认两人有在认真收敛尸骨,就随他们去了,想起什么,对商葵说道:“四师妹,塔灵前辈想将幻境里的阴魂带走。”
“他想带走就带走吧,”商葵无所谓地应道,“省得我们回头还要想办法送这些阴魂一程。”
幻境一破,这些被拘在幻境里,继续演绎着生前轨迹的阴魂,也会没了限制。
若让他们滞留在悬阴镇,以他们生前的恶行来看,早晚会出事。
既然都已经死了,那还是干脆一劳永逸送进地府的好。
“我也是这般想的,没遇到也就罢了,遇上了,如何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阴魂四处游荡,继续作恶。”
“没有比塔灵前辈直接带走更合适的处理方案了。”
阴魂么,本就是要至阴曹地府去的。
待一百二十三具骸骨全被转移到储物袋里,塔灵也完成了转移阴魂的任务。
“小主人,要是没我事,我就回去冥府了,现在能干活的鬼太少,我得快些把刚收那批阴魂引到冥河洗刷完,再送去给老鬼登名造册……”
想着要做的事,忙碌的塔灵语速都变快了。
仿佛多耽搁一息,就少做一样事似的。
商葵咂舌。
搞基建呢,这是。
不免有些担心,等她娘闭关出来,不会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吧?
“……你回去吧,跟我娘说一声,我一切都好,让她安心闭关,不用担心我。”
“好的,小主人,我一定将话带到。”
塔灵钻入冥都印后,商葵就将冥都印收回了储物袋里。
转身对师兄弟们道:“我们也走吧。”
此处事了,她们也该出去阴司府,会一会柳青禾了。
三个牌身率先齐齐飞到变大的商灵身上挂着。
其他几个也有样学样,跳了上去。
这可是现成的蛇牌灵舟,不蹭白不蹭。
就是杨孟洛身体太长了,得竖着躺在蛇背上,被颠得不是很舒服。
偶尔商灵窜得猛了,比较尖的那一端,还会戳到她。
好在商灵筑基之后,蛇鳞的坚硬度也升了一个等级,不至于被戳疼,但也不是那么舒服就是了。
没有了阴魂的阴司府,有一种死一般的寂静感。
一路上,唯有蛇信子吐出的“嘶嘶嘶”声,以及商灵爬行发出的窸窣声响起。
其他人不知在想什么,谁也没率先打破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