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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伊斯兰国“国家精神领袖”的尊号加身,使得曼苏尔毛拉(李森)的声望与地位,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。他超然于具体政务之外,却如同定海神针般,牢牢锚定着这个新生国家的航向。喀布尔的临时政府机构在艾哈迈德等人主持下开始运转,首届舒拉(议会)的选举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。然而,权力的重新分配必然伴随着暗流涌动,各方势力都急于探明这位“精神领袖”的真实意图和底线,试图在即将到来的新格局中抢占有利位置。

帕克蒂亚的指挥中心,如今已升格为“精神领袖”的官邸兼静修地,虽依旧简朴,却笼罩着一层威严的光环。前来拜会、请示、乃至试探的各方人士络绎不绝。

首先到访的,是几位来自北方、在地方上拥有强大影响力的部落军阀和军事首领。他们曾在对抗苏联和后来的喀布尔政权时叱咤风云,在塔励班崛起过程中若即若离,如今见大势已定,便带着丰厚的礼物前来“表示敬意”,言语间不乏对地方权力和利益的暗示。

李森(曼苏尔)在一间铺着简单地毯的会客室接见了他们。他身着朴素的灰色长袍,神情平和,目光却深邃如渊。他没有急于表态,而是耐心倾听他们的诉求和对地方事务的“见解”。这些首领大多精明强悍,但也各有盘算,有的想保住自家地盘和武装,有的想在新政府中谋取要职,有的则对喀布尔中央权力的加强心存疑虑。

“曼苏尔毛拉,”一位名叫阿卜杜勒·拉希德的大胡子首领声如洪钟,“我们北方各省,民风彪悍,情况复杂。新政府的法令到了地方,还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帮着推行才行啊。只要中央尊重我们的传统和自治,我们保证地方安定,赋税一分不少!”

李森微微一笑,不置可否,目光转向另一位以狡黠着称的首领古尔·阿迦:“古尔首领,你的看法呢?”

古尔·阿迦捻着山羊胡,小心翼翼地说:“毛拉威望崇高,我们自然拥护。只是……这议会选举,五十%的工农兵代表……会不会让一些不懂事的愣头青上来,坏了规矩?治理地方,还是需要经验和威望啊。”

李森听着,心中了然。这些地方豪强,拥护的是“曼苏尔”这面旗帜和带来的和平,但对中央集权和可能损害其传统特权的新政(如议会的平民比例)心存抗拒。他需要既安抚又震慑。

“拉希德首领,古尔首领,各位的贡献和对地方的熟悉,中央是知道的,也是需要的。”李森缓缓开口,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新阿富汗是全体阿富汗人的,不是哪一家哪一派的。国家的法律和政策,是为了所有人的福祉和长治久安。地方自治,必须在国家统一和伊斯兰法制的框架内。至于议会选举,”他目光扫过众人,“让底层的声音被听见,让有才能的年轻人有机会,国家才有活力。经验固然重要,但更不能固步自封。我相信,在真主的指引下,新的治理方式会带来新的气象。”

他说话间,悄然运转《控神诀》,并非强行控制,而是以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,散发出一种令人心安、信服的精神波动,如同春风化雨,悄然涤荡着来客心中过于强烈的私欲和戒备,引导他们更多地从国家整体和长远利益的角度思考问题。同时,他强大的神识也能敏锐地感知到每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情绪和意图。

几位首领在曼苏尔毛拉的目光和话语影响下,原本有些浮躁和算计的心态,竟不知不觉平和了许多,觉得领袖的话高瞻远瞩,确实在理,自己那点小算盘似乎有些狭隘了。他们纷纷表态:“毛拉教训的是,我们一定以国家为重,支持中央的决定!”

送走这批地方实力派,李森沉思片刻。他意识到,仅靠个人威望和谈话影响,难以持久和普遍地约束庞大的官僚体系和议会成员。新国家初立,人心浮动,誓言和承诺很容易在利益面前变得苍白。他需要一个更有效、更超越世俗的手段,来强化统治阶层的责任感和对国家的忠诚。

他想到了炼器。玄云子的玉简中,记载了一些辅助性的低阶法器炼制法门,其中有一种名为“誓约石”的法器。此物炼制不难,需以蕴含灵力的材料为基,辅以特定的誓约符文,炼制成功后,可使在其面前立下誓言者,在潜意识深处受到誓言的约束,若日后严重违背,容易产生心魔,自我否定。当然,此法器对心志极其坚定者或修为高深者效果有限,且绝非控制人心,更像是一种强化的道德提醒。对于普通凡人官员和议员而言,效果应当足够。

“此法甚好。”李森心中定计。既能体现“精神领袖”的超然和神圣性,又能实际起到一定的约束作用,还不会留下“操控人心”的把柄。他立刻吩咐下去,寻找几块质地纯净、体积适中的青玉石。帕米尔高原盛产此物,很快便寻来数块。

当晚,李森在静室中,以真火淬炼青玉石,剔除杂质,并以神识精心镌刻上蕴含“忠诚、公正、为民”等意念的誓约符文。一夜功夫,十枚巴掌大小、温润光滑、隐隐有流光内蕴的“誓约石”便炼制完成。他将其命名为“公正之石”,准备五块在重要官员和议员就职时使用,其他五块放纳物镯备用。

数日后,首届舒拉议会选举在全国各地以多种形式(部落推举、行业推荐、有限竞选等)展开。尽管仓促且不尽完善,但在“复兴盟”的有效组织和曼苏尔毛拉巨大威望的加持下,选举过程总体平稳。结果公布时,引起了不小的轰动。

最引人注目的是,共有两名女性凭借其在医疗救助和教育领域的贡献和声望,成功当选议员! 一位是来自坎大哈的哈拉·法蒂玛女士,她是一位寡妇,丈夫死于战乱,她凭借顽强的毅力建立了一个小型诊所和女子识字班,在当地贫民中享有极高声誉。另一位是来自赫拉特的玛丽卡·贾恩女士,她出身学者家庭,战前是教师,在战乱中坚持秘密办学,保护了许多女孩。她们的当选,虽在保守地区引起一些争议,但曼苏尔毛拉此前释放的“渐进式改善女性地位”的信号以及“复兴盟”的暗中支持,使得争议被控制在有限范围内,甚至被国际社会视为新政权开明的迹象。

此外,选举结果也充分体现了“工农兵议员占比50%以上”的要求。许多普通的村庄长老、农民、有功的退役士兵、技术工人进入了议会,他们可能缺乏从政经验,但带来了最基层的声音和质朴的忠诚。

议会成立大会暨议员就职典礼在喀布尔临时整修的人民宫举行。大会堂内庄严肃穆,新当选的四百余名议员济济一堂,前排就坐着政府主要官员、军方代表、宗教领袖和外国使节。

典礼的高潮,是曼苏尔毛拉以国家精神领袖的身份莅临并主持宣誓仪式。当李森(曼苏尔)身着简朴的白色长袍,缓步走上主席台时,全场起立,爆发出经久不息的、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,许多来自基层的议员激动得热泪盈眶。

李森抬手示意安静,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充满希望、忐忑、或深沉的面孔。他没有发表长篇大论,只是简短地强调了议员的荣誉与责任,要求他们忠于真主,忠于国家,忠于人民。

随后,他请出那五枚“公正之石”,置于铺着绿色天鹅绒的托盘上,向全场展示。玉石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光泽,隐隐有种令人心静的气息。

“诸位议员,”李森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大厅,“权力来自真主,来自人民。肩负重任,需有敬畏之心。此五石,名为‘公正之石’,采自圣山,经年祷祝,蕴含真主考验仆人之意。今日,请诸位在此石前,立下庄严誓言。”

他率先拿起一枚誓约石,左手抚石,右手按胸,朗声道:“我,曼苏尔,以真主之名起誓:作为国家精神领袖,必恪守教法,秉公持正,洁身自好,为阿国之独立、自由与繁荣,鞠躬尽瘁,永不背离初心!” 声音庄重,在《控神诀》的微末加持下,更显神圣不可侵犯。

接着,新任政府总理(由艾哈迈德经议会推举担任)、议会议长及其他内阁成员,依次上前,手抚誓约石,庄严宣誓就职。每一位宣誓者,在手掌接触那温润玉石的瞬间,都隐隐感到一丝清凉之意透入心扉,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心底提醒自己要谨守诺言,责任感油然而生。

随后,全体四百余名议员起立,在议长的带领下,排队上前在“公正之石”上庄严宣誓:“我宣誓,忠于阿伊斯兰国,忠于宪法,忠于人民!恪尽职守,廉洁奉公,为民服务,接受监督,为国家的和平、稳定与发展奋斗终身!”

宣誓声浪回荡在殿堂之中,与那五枚看似普通却内含玄机的玉石隐隐共鸣。这一刻,新政权的架构正式确立,一种新的秩序和认同感,在誓言中悄然凝聚。那两名女议员——哈拉和玛丽卡,宣誓时格外激动,她们知道,自己肩负的不仅是议员的职责,更是无数阿富汗女性朦胧的希望。

李森(曼苏尔)站在台上,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。通过“公正之石”的微弱影响和这场庄严的仪式,他成功地为新生的政权打下了一层神圣与责任的底色。这并不能完全杜绝未来的腐败与纷争,但至少在开局之初,树立了一个崇高的标杆,强化了统治阶层的向心力。

议会初立,百废待兴。帝国的坟场上,一个崭新的、充满未知与希望的国家机器,开始缓缓启动。而李森,这位超然的“精神领袖”,则如同一个高明的设计师和守护者,继续在幕后,冷静地观察着棋局的演变,准备着下一步的落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