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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趣网 > 其他类型 > 惊悚故事杂货铺 > 第123章 山神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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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时,陈默正盯着导航里那条突然冒出来的灰色小路。屏幕闪烁了两下,原本规划好的国道凭空消失,只剩下这条蜿蜒进黑虎山深处的捷径,终点标着“出山——47公里”。

“搞什么鬼?”他拍了拍中控,雨刷器疯狂摆动,却连十米外的路都看不清。手机信号早在半小时前就变成了“无服务”,仪表盘上的时间卡在了晚上八点零三分,数字像凝固的血。

后备箱里的医用箱硌得他腰眼发疼。三个小时前,他刚从县医院接了急诊电话,说黑虎山深处的王家坳有个产妇大出血,救护车开不进去,只能让他这个驻村医生先赶过去。现在看来,他恐怕要先把自己的命交代在这山里。

车轮突然碾过一块碎石,车身猛地一歪,陈默急忙踩下刹车。 headlights刺破雨幕,照亮了路边一座蜷缩在树下的小庙——青灰色的瓦片塌了半边,木门挂着两截腐朽的红绸,门楣上模糊的“山神庙”三个字,像是用血写的。

“总比在车里等死强。”他咬咬牙,抓起医用箱推开车门。暴雨瞬间浇透了他的白大褂,冷风吹得他后颈发僵,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。

庙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,还混着点说不清的腥气。陈默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,光柱扫过墙壁,突然顿住——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黄纸符,每张符的中央都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,符号下面压着一撮黑色的毛发,像是……动物的,又像是人的。

“谁在那儿?”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,声音在空荡荡的庙里撞出回声,惊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。

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,像是有人在发抖。陈默握紧了医用箱的提手,慢慢走过去。光柱里出现了一个蜷缩的身影,是个穿着碎花布衫的老太太,头发花白,脸上布满皱纹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红布包。

“老人家,您也躲雨啊?”陈默松了口气,放缓了语气。

老太太慢慢抬起头,她的眼睛很浑浊,像是蒙了一层白翳,死死盯着陈默的白大褂,嘴唇动了动,发出沙哑的声音:“白……白衣服,是来拿东西的?”

“拿什么?”陈默愣了一下,“我是医生,要去王家坳救人。”

“救人?”老太太突然笑了,笑声像指甲刮过木板,“这山里,哪还有人能救?进了这庙,就得守规矩,不然……”她指了指供桌,“先把东西放那儿吧。”

陈默顺着她的手指看去,供桌上摆着一个缺了口的陶碗,碗里盛着半碗浑浊的液体,旁边放着三炷没点燃的香。供桌后面的神像早就没了脑袋,只剩下半截泥塑的身子,身上的彩绘剥落殆尽,露出里面暗红色的泥胎,像是凝固的血。

“放什么东西?”他心里发毛,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
老太太没回答,只是重复着:“放东西,不然山神不饶你。”她的手突然指向陈默的医用箱,“就放那个,里面有药,山神喜欢。”

陈默皱起眉头,这老太太看起来不太正常,说不定是山里的留守老人,受了惊吓。他刚想解释,庙门突然“吱呀”一声被风吹开,一道闪电劈过,照亮了老太太的脸——她的嘴角咧到了耳根,眼睛里没有瞳孔,只有一片浑浊的白。

“啊!”陈默吓得后退一步,撞到了身后的柱子。手机从手里滑落,手电筒的光柱扫过供桌,他突然看见那半碗浑浊的液体里,漂浮着一颗小小的、带着血丝的牙齿,像是婴儿的乳牙。

老太太慢慢站起来,身体诡异地扭曲着,关节发出“咔哒咔哒”的响声。她的碎花布衫下面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,撑起一个个鼓包,像是有无数只手在里面抓挠。

“放东西……”她的声音变得尖细,像是有两个人在同时说话,“不然,你就留下陪山神吧。”

陈默抓起医用箱,转身就往庙门外跑。暴雨还在倾盆而下,他刚迈出庙门,就觉得脚踝一紧,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。他低头一看,是一截从地里钻出来的黑褐色树根,正像蛇一样缠在他的脚踝上,上面还沾着湿漉漉的泥土和几根黑色的毛发。

“救命!”他拼命甩着腿,树根却越缠越紧,勒得他脚踝生疼。庙里传来老太太的笑声,越来越近,越来越刺耳。

就在这时,他的口袋里传来一阵震动——是手机!信号竟然恢复了一格,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,发件人未知,内容只有一行字:“别回头,往庙后的山洞跑,带好陶碗。”

陈默来不及多想,从医用箱里掏出一把剪刀,狠狠扎进树根里。树根发出“滋啦”一声响,像是被烧到的塑料,瞬间松开,缩回了地里。他抓起地上的手机,转身冲向庙后。

庙后的山坡上果然有一个黑漆漆的山洞,洞口被藤蔓遮掩着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陈默钻进山洞,刚想关上洞口的藤蔓,就听见身后传来老太太的尖叫:“你拿了山神的东西!你跑不掉!”

山洞里很干燥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。陈默打开手机手电筒,发现洞里竟然摆着一张石床,石床上铺着干净的干草,旁边放着一个陶罐,罐子里装着清水。最奇怪的是,石床旁边的石壁上,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,像是日记。

他凑过去仔细看,字迹很潦草,是用尖锐的石头刻上去的:

“民国二十三年,九月初七。山上来了土匪,抢了王家坳的粮食,还杀了人。我把孩子藏在山洞里,自己引开土匪,跑到山神庙,遇见了一个老太太,她说能帮我保住孩子,只要我把孩子的乳牙放在陶碗里,供奉山神。”

“民国二十三年,九月初八。孩子的乳牙掉了一颗,我放在陶碗里,老太太说不够,要三颗,不然山神会发怒。”

“民国二十三年,九月初九。土匪又来抢,我把孩子转移到更深的山洞,自己回山神庙送乳牙。老太太不见了,供桌上的陶碗里,装着土匪的血。神像的脑袋回来了,是用土匪的头骨做的。”

“民国二十三年,九月初十。孩子发烧了,我去山神庙求药,老太太说,要我留下一只手,不然孩子活不成。我砍了左手,放在供桌上,孩子的烧退了。”

陈默的手开始发抖,他继续往下看,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潦草,越来越疯狂:

“民国二十三年,十月初一。山洞里来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,说要带孩子出山。我不让他走,他说孩子得了重病,必须去医院。我把他骗进山洞,用石头砸死了他,他的白大褂上全是血,像庙里的红绸。”

“民国二十三年,十月初二。孩子死了,是我杀的。他说要去找那个医生,我说不行,山神会生气的。我把他的尸体埋在庙后的树下,他的乳牙还在陶碗里,一共三颗,正好够供奉山神。”

“现在,又有一个穿白大褂的来了……”

最后一行字的墨迹还很新鲜,像是刚刻上去的。陈默猛地回头,看见洞口站着一个人影,穿着和他一样的白大褂,脸上血肉模糊,一只手空荡荡的,只剩下光秃秃的手腕。

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陈默的声音发颤,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,手电筒的光柱正好照在那人的胸口——那里别着一个胸牌,上面的照片是陈默自己,名字一栏写着“王建国”。

“我是王建国,民国二十三年的驻村医生。”那人慢慢走近,脸上的血肉开始脱落,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骨头,“你以为你是来救人的?你是来还债的。”

陈默突然想起了什么,他打开医用箱,里面除了常用的药品,还有一个红布包——是他出发前,院长塞给他的,说王家坳的产妇是王建国的后代,让他务必把这个红布包带给产妇。他打开红布包,里面是三颗小小的、带着血丝的牙齿,和山神庙供桌上陶碗里的一模一样。

“民国二十三年,我没救成那个孩子,还被你 ancestor 杀了。”王建国的声音变得冰冷,“现在,轮到你了。山神需要新的供奉,你的牙齿,正好够三颗。”

洞外传来老太太的笑声,越来越近,还有树根破土而出的“咔哒”声。陈默退到石床边,突然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——是那个陶罐,里面装着清水。他想起石壁上的日记,王建国说过,孩子发烧时,喝了陶罐里的水就退了烧。

他抓起陶罐,猛地砸向王建国。陶罐碎裂,清水溅在王建国身上,发出“滋啦”的响声,王建国的身体开始冒烟,像被烧到的纸人。

“你怎么会知道……”王建国尖叫着,身体慢慢融化,变成一滩黑色的液体,渗进了地里。

洞外的笑声突然停止,树根也不再蠕动。陈默喘着粗气,捡起地上的手机,信号又恢复了,导航重新出现,国道清晰可见,终点标着“王家坳——5公里”。

他冲出山洞,发现山神庙已经消失了,只剩下一棵孤零零的树,树下埋着一个红布包,里面是三颗牙齿。他不敢回头,开车冲向王家坳。

半小时后,他赶到了王家坳,产妇已经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婴。他把红布包交给产妇的家人,说这是院长交代的。产妇的婆婆打开红布包,看见三颗牙齿,突然哭了:“这是我太爷爷的乳牙,民国二十三年,他死在黑虎山,就再也没回来。”

陈默愣住了,他看向男婴,男婴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,眼睛里没有瞳孔,只有一片浑浊的白,和山神庙里的老太太一模一样。

这时,他的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,发件人是王建国,内容只有一行字:“山神的供奉,从来没断过。”

仪表盘上的时间又开始跳动,停在了晚上八点零三分。车窗外,暴雨还在倾盆而下,远处的黑虎山深处,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,像是老太太的,又像是婴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