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远徵见雾姬还在装模作样，冷哼一声别过脸，不想多看雾姬一眼。
他将目光落在手边的清漓花花上，指尖轻轻拂过花瓣，像是在跟无声的清漓说话。
室内一时陷入沉默。
只有宫尚角指尖叩击桌面的声音，不紧不慢，却像敲在人心上。
宫尚角与雾姬无声对峙着，一个眼神深沉难测，一个看似平静却暗自揣摩，谁也不肯再退一步。
许久，宫尚角才缓缓垂下眼眸，掩去了眼底翻涌的恨意。
不过瞬息，抬眼时，他的神色便已恢复如常，淡淡开口道：“可以。”
突然，宫远徵却猛地转头，语气急切，满脸不认同。
“哥！”
“远徵。”宫尚角厉声打断他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退下。”
宫远徵还想再说什么，却被宫尚角一个眼神制止。
他咬了咬牙，终究是没再说话，只是手攥得更紧了。
雾姬看着这两人争执的一幕，垂眸敛目，似是并不为宫远徵的无理而不满。
宫尚角拎起一旁的茶壶，将茶水缓缓倾倒入茶盏中，直至斟满，才开口。
“夫人的要求，我可以应下！”
“不过，也得夫人能拿出证据来。
毕竟，空口无凭，如何让人相信？”
雾姬夫人见宫尚角此举，自是知道这是要送客的意思了。
她缓缓起身，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，客气又疏离。
“自然，我会给角宫一个满意的答案！”
说罢转身，仪态从容地走了出去。
看着雾姬的背影渐渐消失，宫尚角脸上的平静瞬间碎裂。
他皱起眉，拳头渐渐收紧，直到指节泛白，目光如淬了冰般盯着雾姬离去的方向，满是压抑不住的冷意。
“哥，你放心，她不会好过的。”
宫远徵此刻毫无先前的冲动之态，语气冷峻，动作却与之相悖的轻柔地，将清漓连花带盆揽入怀中。
适才两人的争执，无非是演给雾姬看的一场戏罢了。
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。
宫尚角深吸一口气，竭力平复着激荡的情绪。
“她既想利用我们，我们便顺水推舟。”
宫远徵眼中闪过一丝狡黠：“我知道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，“方才她进来的时候，我给她下了毒。会让她身体日渐衰弱，最后……油尽灯枯。”
宫尚角有些诧异，转头看他：“你如何想到？”
他竟丝毫没有察觉，明明没看见远徵弟弟靠近过雾姬啊？
宫远徵低头，温柔地看着怀里的清漓，声音放轻了些，像是在跟清漓解释，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。
“非常时刻，当用非常手段。对待敌人，就要一击必杀。
清漓说过，我最擅长的本就是毒，与人比斗可以多毒，不必跟人硬碰硬？
清漓说，我练武时间再长，也长不过那些每日只需专注练武，比我年长，多练武几年的人。
不需要用我的短处挑战别人的长处么？”
年长，多练武几年的宫尚角：……
他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，仿佛能感受到清漓的回应，脸上露出自信笑容，：“武功再好，也斗不过我的毒，不是么？”
宫尚角看着那盆安静的蓝花，又看了看宫远徵，沉默不语。
随即语气严厉起来：“虽如此，练功也是不能丢下。往后每日的练功，不许松懈。”
宫远徵点了点头，应了声：“我知道的，哥。”
他看向宫尚角，“清漓也说，虽扬长避短，但只要我坚持，依旧可以追上你们的。”
宫远徵抬头的瞬间并没看见，淡蓝色出云重莲的花瓣突然轻轻颤动了一下，似是在赞同他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