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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家急忙拨通了王瑞的电话。

瞥见屏幕上冷宅的来电显示,眉峰蹙了蹙,直接掐断。

管家不死心,再次拨打过去。

铃声固执地想着,王瑞被打扰的不胜其烦,终于冷着脸接起。

“喂?”

声音带着冰凉又疏离。

“王医生!”

管家语气急迫又恭敬。

“您快来看看吧,夏小姐昨晚高烧退了些,麻烦您在给她仔细检查一下。”

王瑞冷笑一声,打断了他的话。

“王管家,你家先生自己可以检查的,昨天你没有听到他放的狠话吗?

他说不让我以后在踏入冷宅,否则就让我横着出来?”

王瑞还刻意模仿冷泽榕的语气,满是嘲讽。

“我的命金贵呢,惜命!”

管家听着很想笑,但又不敢笑。

还得低声下气的哀求着。

“王医生,您别跟先生一般见识——。

他昨天是在气头上,您就看在夏小姐的面子上。

她——她太可怜了。

身上那些伤,也不知道发炎没有。

还有昨天烧成那样——。

哎——。

看着真叫人心酸!”

管家说得情真意切,句句戳在了王瑞的心坎上。

王瑞本就记挂着夏雨汐。

一夜未眠的他,烟灰缸里都堆满了烟蒂,满脑子都想着她能否熬过这一关。

此刻听说她高烧退了,心头的巨石才算落下了大半。

但冷泽榕的那口气,他必须争。

“你家先生不是能耐大吗?”

王瑞不为所动,“这事儿我办不了,让他自己想办法吧。”

说完,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。

管家握着芒音的电话,一脸愁苦。

在打过去,王瑞是绝不会接了。

他只得硬着头皮去回禀冷泽榕。

“先生——。”管家垂着头,“王医生——他说他忙,抽不开身——。”

冷泽榕岂能不知王瑞是在和他怄气呢?

他闭了闭眼,一脸沉重的疲惫感,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
半晌,他睁开眼,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无力感。

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僵硬地敲击几个字,发了出去。

王瑞的手机屏幕亮起,一条新信息。

冷泽榕:臭小子,昨天是我不对,赶紧滚过来给夏雨汐检查一下。

王瑞盯着那行简短的字,嘴角扯起一个极淡近乎嘲讽的弧度。

能让冷泽榕说出“我不对”这三个字,简直是铁树开花。

这也足以证明,夏雨汐在他心里,终究还是有些分量的。

“哼——。”

王瑞轻哼了一声,算是给自己找个台阶。

他抓起车钥匙,大步流星地走向车库。

王瑞的车刚停在冷宅门口,管家焦急地迎了上来。

“夏小姐呢?”

王瑞声音紧绷着,但脚步未停。

“还在主卧!”

管家话音未落,王瑞已如一阵风般冲向楼梯。

疾步踏上二楼时,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走廊拐角处,那片浓重的阴影里——是冷泽榕。

王瑞胸腔里那股怒火瞬间被点燃,但很快又他强压了下去。

推开房门,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一丝血腥气,瞬间钻入鼻腔。

王瑞的心狠狠一沉。

宽大的床上,夏雨汐单薄得像个纸片人。

脸色惨白如雪,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。

小翠正红着眼眶,用湿润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沾着干裂渗血的嘴唇。

看到王瑞进来,小翠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声音带着哭腔。

“王医生,您可算来了。”

王瑞的目光死死钉在夏雨汐身上,胸口翻涌着难以言喻的苦涩与愤怒。

眼前这张毫无生气的脸,与记忆中那个明媚爱笑的女孩重叠,又被残酷的现实撕得粉碎。

冷泽榕——他根本就不是人,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。

他大步走进床边,眸子扫过脆弱的锁骨处,那的几处刺目淤青赫然在目。

昨天还没有,这,这又是他干的。

王瑞瞳孔骤然收缩,再往下看,纤细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紫交错的指印。

一股暴戾的杀意瞬间冲上王瑞的头顶。

他几乎能想象出,冷泽榕那双骨节分明的手。

是如何,粗暴地强制蹂躏这具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。

“畜生——!”

王瑞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,手背青筋暴起。

他强迫自己冷静,迅速拿出听诊器,动作尽可能地轻柔检查她的心肺。

心跳微弱,但尚算平稳。

体温也降到了低热的范围,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松半分。

“给她身上涂药膏。”

声音沙哑地吩咐着小翠,随即将一管特效消炎膏递了过去。

小翠颤抖着手接过,小心翼翼递揭开薄被。

当那些遍布全身的伤痕,彻底暴露在明亮的光线时。

小翠再也忍不住,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。

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,昨日尚未愈合的旧伤,此刻渗出点点猩红。

有些地方甚至被撕裂开。

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那些覆盖其上,纵横交错的新伤,深紫色的掐痕,红肿的指印,甚至边缘渗血的擦伤。

恶意的涂鸦,布满了他白皙的肌肤。

从脖颈蔓延到腰际,无处不在,无声地控诉着施暴者的残忍。

药膏冰凉的触感,似乎刺激了昏睡中的人儿。

夏雨汐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极轻,极细弱的嘤咛。

像受伤的小猫的呜咽,身体也微微瑟缩了一下。

这声微不可闻的痛哼,如同最细的针狠狠扎进王瑞的心脏。

他猛地攥紧了拳头,骨节捏得发白。

那股尖锐的心疼和滔天的愤怒混杂在一起,像无数只利爪在他心头疯狂撕扯。

他几乎不敢在看下去,却又无法移开目光。

这个女孩承受的痛苦,远比他想象的更深,更重。

“咯吱”一声,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,一个小小的身影怯生生地挪了进来——是囡囡。

她跑动到汐的床边,踮着脚,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翠给姐姐涂药。

当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痕,毫无遮掩地映入眼帘时,囡囡的小脸瞬间煞白。

“呜呜——叔叔——。”

他扑向王瑞。

小手死死揪住他的衣角,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,身影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颤抖。

“姐姐——,姐姐会不会死掉?

她流了好多血——身上有好多伤——他会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