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乐会的前夜,草原的雪停了大半,只剩零星的雪粒粘在民宿的玻璃窗上,化成细细的水痕。洛天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,耳边能听见隔壁屋贺峻霖轻轻的打呼声,还有斜对门小苏整理谱子时纸张的“沙沙”声——所有人都没真正睡着,连空气里都飘着一丝按捺不住的期待。 她悄悄爬起来,套上厚毛衣,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。民宿的院子里积着薄薄一层雪,踩上去“咯吱”一声轻响,像怕惊扰了夜里的草原。远处的舞台还亮着灯,暖黄色的光透过雪雾,在地上投出一片模糊的光晕,搭建组的工人正弯腰检查舞台边缘的防滑垫,身影在灯光下忽长忽短。 洛天依沿着小路往舞台走,雪粒落在睫毛上,凉丝丝的。她停在离舞台几十米远的地方,看着工人师傅们互相递工具,偶尔低声说几句话——昨天合练时,就是这些师傅冒雪加固了舞台支架,还帮他们把沉重的调音台搬到侧台,手上冻得通红也没抱怨。 “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了?”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,洛天依回头,看见马嘉祺抱着两件厚外套走过来,袖口还沾着点奶茶的热气。他把其中一件灰色外套递过来,“我在客厅整理明天的流程表,看见你出门,就知道你又来这儿了。” 洛天依接过外套穿上,布料上还留着马嘉祺身上淡淡的柠檬洗衣液味,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凉意。她和马嘉祺并肩站在雪地里,一起望着远处的舞台:“明天就能办音乐会了,总觉得像在做梦。”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外套袖口,“从雪山二期开始,咱们好像就没顺过——暴雪那回,咱们抱着乐器在牧民家的牛棚里躲了半宿,刘耀文把马头琴裹在自己羽绒服里,差点冻感冒;后来乐器延迟到,严浩翔凌晨三点还在跟物流打电话,声音都哑了;还有李师傅生病,咱们去医院看他,他还惦记着给咱们修琴……” 马嘉祺点点头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糖纸,展开来,透明的糖纸上印着小小的雪山图案,边角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金粉——是之前洛天依分的星尘糖的糖纸。“你之前把糖纸都夹在谱子里,我看见过。”他把糖纸递给洛天依,“我也攒了不少,宋亚轩喜欢带金粉的,小苏偏爱蓝色星星的,严浩翔说要把糖纸贴在调音台上当‘幸运符’。明天音乐会结束,咱们把这些糖纸拼起来,做个挂饰,以后看见它,就能想起这段日子。” 洛天依小心地把糖纸收进毛衣口袋,指尖触到糖纸的纹路,心里暖烘烘的。她想起之前每次遇到困难,她就会把糖纸拿出来看一眼,透明的糖纸能映出草原的天,好像连烦恼都变轻了。 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清亮的歌声——是宋亚轩的声音。两人顺着声音望去,民宿的院子里,宋亚轩正站在晾衣绳下练声,身上只穿了件薄卫衣,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谱子。他唱的是蒙师傅教的蒙古语小调,调子绵长,偶尔因为没找准气息,轻轻咳一声,又立刻重新开始,声音里满是认真。 “这小子,肯定也没睡。”马嘉祺笑着说。话音刚落,民宿的门又开了,刘耀文抱着马头琴跑出来,身上还套着蒙师傅送的羊毛马甲:“亚轩,我跟你说,你刚才那句长调差了点劲儿,我用琴给你搭个伴,你再试试!”他把马头琴放在石桌上,琴弓一拉,清亮的琴音就裹着歌声飘了过来。 起初两人的节奏还没对上,宋亚轩的调子快了半拍,刘耀文赶紧放慢弓速,嘴里还念叨:“慢点儿,慢点儿,跟草原的风似的,飘着走。”试了两次,琴音和歌声终于合上了,像雪地里开出的花,软乎乎的。 侧屋的灯突然亮了,严浩翔抱着电子琴走出来,脸上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:“吵得我都睡不着了,干脆来凑个热闹。”他把电子琴放在石桌旁,手指在琴键上按了几下,柔和的和弦瞬间把马头琴和歌声裹住,像给声音盖了层暖毯。 接着,张真源、贺峻霖、小苏也陆续出来了。张真源手里拿着个保温壶,是他睡前煮的姜茶;贺峻霖举着相机,镜头已经对准了院子中央的三人;小苏则抱着冬不拉,悄悄坐在严浩翔旁边,等他示意后,轻轻拨弄起琴弦。 最后出来的是蒙师傅,他穿着蒙古族的厚长袍,手里提着个更大的保温壶,笑着走过来:“老婆子说你们肯定要熬夜,让我把刚煮好的奶茶带来了。”他把保温壶放在石桌上,拧开盖子,醇厚的奶香味立刻飘满了院子——奶茶里加了炒米和奶豆腐,是草原上最暖身子的东西。 洛天依和马嘉祺走回院子,加入了大家。蒙师傅给每个人倒了杯奶茶,搪瓷杯上印着“草原欢迎你”的红字,是民宿老板送的。宋亚轩喝了一口,眼睛亮了:“蒙师傅,这奶茶比昨天的还香!”蒙师傅笑了:“明天要唱歌,多喝点,嗓子才亮。” 不知是谁起的头,大家开始轻声唱《星尘与草原》。宋亚轩的汉语、蒙师傅的蒙古语、洛天依和贺峻霖的和声,再加上马头琴、电子琴、冬不拉的伴奏,歌声裹着奶茶的香味,飘出民宿的院子,飘向远处黑漆漆的雪山,也飘向李师傅家的方向——昨天他们给李师傅打视频,老人还说,明天要早早坐在收音机前,听他们的直播。 “李师傅肯定会听得很认真。”宋亚轩放下奶茶杯,手指轻轻摸着马头琴的琴弦,“他之前教我调琴,说琴是有灵性的,你对它好,它就给你好音色。明天我要好好唱,让他知道,他的琴没白修。” 刘耀文接话:“我明天第一个上台,弹李师傅的那把老琴。”他低头摸了摸放在腿边的琴,琴身上还留着李师傅修琴时留下的细小划痕,“我这几天晚上都偷偷练,就怕弹错了,让李师傅失望。”蒙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别怕,琴认人,你心里装着草原,弹出来的音就不会错。” 张真源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,翻开给大家看:“我已经跟医疗队的王医生对接好了,明天舞台两侧各放一个急救箱,里面有暖宝宝和感冒药;志愿者也分好组了,负责引导观众和看顾孩子,大家放心。”他做事向来细心,连每个志愿者的联系方式都记在本子上。 贺峻霖举起相机,晃了晃:“我把相机充满电了,还换了新的内存卡,明天从日出拍到日落,每个瞬间都不落下。”他又从包里掏出个拍立得,“这个是我特意带来的,拍完就能打印,咱们可以把照片贴在纪念册里。” 小苏小声说:“我明天会看好冬不拉,要是弦松了,我能很快调好,不耽误合奏。”严浩翔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有我在,电子琴肯定没问题,咱们俩搭档,错不了。” 夜深了,奶茶喝得差不多了,雪粒又开始落下来。马嘉祺看了看表:“早点休息吧,明天还要早起准备。”大家点点头,陆续回屋,走的时候,贺峻霖还不忘给院子里的每个人拍了张夜景照,闪光灯亮起来的时候,雪粒像星星一样在空中闪。 洛天依躺在床上,手里攥着那张雪山图案的糖纸。隔壁屋宋亚轩还在小声哼着歌,客厅里马嘉祺整理流程表的钢笔声隐约传来,严浩翔好像在和调音台远程沟通,键盘敲击声轻轻的。她把糖纸放在枕头底下,闭上眼睛,脑海里浮现出明天的场景——舞台上的灯光、观众的笑脸、大家的歌声,还有李师傅在收音机前认真听的模样。 她知道,明天的音乐会,会是他们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。是一群少年和一位老人,在草原的雪夜里,用歌声和琴声,把“星尘里的糖”,变成了最甜、最温暖的礼物,送给草原,送给李师傅,也送给每一个陪他们走过这段路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