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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那头的汪展鹏罕见地沉默了下,没有回答女儿的要求,只是对紫菱又重复了一遍,让她有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。

通话切断。

汪展鹏放下手机,看向身边的沈随心。

他们所在的是一处湖心亭,四周入目皆是苍翠,湖水在脚下潺潺流动,波光粼粼。

“电话是紫菱吗?她怎么了,哭了吗?”沈随心不无担忧地问。

汪展鹏慈爱地笑了笑,“没什么大事,紫菱这孩子不像她妈妈,骨子里都透着冷漠,反倒像我,是个重感情的好孩子。方才我让她有事情要跟我说,她感动得哭了。”

停顿片刻,他的目光落向女人,又感慨:“不光像我,也像你。”

沈随心被他的话说得一愣。

“随心,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,你不在的这二十多年里,我对紫菱的偏爱,很多时候,都是因为你。”

“我总是在这孩子身上,看到你的影子。”

“你知道吗,在我最开始知道紫菱和楚濂的事情的时候,我的第一反应,绝不是斥责,而是心疼。”

“紫菱她真的太伟大也太心软了,她明明那么深爱楚濂,却为了不伤害绿萍,把这份爱深深地藏在自己的心底。”

“她还那么小,明明应该是最天不怕地不怕、最自我的时候,可她却每天都在为别人而活。就像……就像当年的你一样。”

汪展鹏看着沈随心,目光里包含着太多太多的感情。

“随心,我有时候甚至会幻想,如果紫菱是你和我的女儿,那该有多好。”

天知道他有多么渴望。

渴望这辈子能有机会跟自己唯一真爱的女人,生一个女儿。

沈随心几乎快要被他的话说得落下泪来。

女儿。

他们真的有一个女儿。

可沈随心的嘴巴动了动,最终,还是把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。

再次开口,她的声音带着坚定:

“我今天约你出来,是想跟你把话说清楚。展鹏,我想以后我们两个,还是不要再见面了。”

那个混沌不堪的夜晚,注定不能再重演。

汪展鹏满脸震惊,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,他凑近沈随心,低声呵斥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
“随心,我们那天晚上明明……”

她明明是那么激动地奔向他,那么急不可耐又欣喜若狂地享受着他的靠近。

“那天的事情,什么都不能代表。更何况,我们也并没有真正做什么,不是吗?”沈随心语气冰冷,“那只是一个深夜里,被情绪裹挟的我,偶遇了一个同样被情绪裹挟的你,仅此而已。”

两颗寂寞的心,都太过渴望热度和温暖。

但现实和道德,注定他们没有办法在一起。

“展鹏,忘了那天晚上,也忘了我吧。”

汪展鹏紧紧地攥着沈随心的手,“我忘不了,随心,我花了二十年都忘不了你。你告诉我,为什么,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,为什么?”

沈随心悄悄擦了下眼角的湿润。

“没有为什么,我就是不想再看见你。”

“我不信!”汪展鹏咆哮,“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!”

即使是这样暴怒的状态,可这个中年男人,在沈随心的眼里,却还是格外的英俊儒雅,连发脾气都带着难言的魅力和吸引力。

“我不信,随心,你明明心里有我,我太了解你了,你骗不了我。”

汪展鹏透过玻璃镜片,试图看穿沈随心的内心。

“你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说这些,是因为我的婚姻是不是?我可以离婚,我马上就找律师,跟舜涓提离婚。好吗?”

这话真实地刺痛了沈随心。

“不行。”

如果汪展鹏真的为了自己离婚,那雨珊知道以后,一定会更加生气,更加不要认她这个阿姨。

她不能让雨珊失望。

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,你不肯见我,也不肯让我离婚,随心,你是想逼死我吗?啊?”汪展鹏站起身,绕着凉亭里的石桌打转。

“你是不是要我从这里跳下去你才开心,啊,随心?”

汪展鹏指着脚边的湖水。

沈随心笑了笑,凄美又悲情,“展鹏,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,你的女儿都要谈婚论嫁了,你不会这么冲动,别吓我了。”

“那你告诉我,你为什么突然这样绝情,突然要拒我于千里之外。”

“不。”沈随心仍不开口,“关于这件事,你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,至于原因,我不会告诉你。”

汪展鹏无可奈何地后退。

再后退。

只要再一小步,他就会坠入身后的湖水。

他紧紧盯着沈随心,抬起脚,身子也猛地向后仰去——

“展鹏!”

下一秒,他的手被女人拉住。

惯性的原因让他向前,紧紧被沈随心抱住,她早已泪流满面。

“展鹏,我说,我都说。”

……

转眼时间来到周一。

紫菱一大早就定了闹钟早早起床,坐在镜子前描描画画,又换了好几套衣服,一边换一边问楚濂,到底哪套最好看。

楚濂的回答当然是,无论哪套都很好看。

“一点都不真诚。”紫菱嘟嘟嘴巴,不满意他的敷衍。

楚濂靠在床头,朝紫菱勾勾手指,“你来。”

紫菱天真地弯下腰靠近他。

从楚濂的角度,刚好可以看到她领口下面的若隐若现。

他单手扣住紫菱的后脑勺,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。

安静的卧室里,水声清晰可闻。

漫长的一吻结束,紫菱又羞又气,手背捂着自己的嘴巴,跑到镜子前照了照,埋怨地回头:“你把我的口红都弄花了!”

楚濂无辜地摊手。

“我这不是要跟你展示一下我的真诚吗?”

被楚濂这么一打岔,紫菱也没心情再纠结到底穿什么。她匆忙补了补口红,急匆匆地出门去了。

自从楚濂出事后,楚家唯一一辆小轿车也报废了。

为了节省开销,楚爸爸也没有再买新车。

早高峰打不到计程车,紫菱只好硬着头皮挤公交。

她从小娇气,对气味又敏感,夏日公交车上混合着汽油味、汗味、陌生人张大嘴打哈欠的口臭味,几乎让她快要哭出来。